“真是好手段,在眼皮子底下行这邪恶之事,竟然无人察觉。”白墨卿眼神一凝看向“婴灵血池”。
青铜棺椁裂开的刹那,血池突然沸腾如熔岩。九具棺盖同时炸飞,腥臭的血浆化作暴雨倾盆而下。冯九抹去眼皮上的血水,招冥瞳骤然刺痛——每个棺中竟蜷缩着九窍流血的婴尸,肚脐处延伸出的脐带正疯狂吸食池中血水。
“喀嚓——”
婴尸脊椎节节爆响,惨白的骨翼刺破后背。它们悬浮半空,脐带在身后交织成血色蛛网,三百六十枚眼球在骨翼间睁开,每只瞳孔都映出在场众人的倒影。
“退!”白墨卿暴喝,墨蛟喷出焚业火幕。烈焰触及血婴的瞬间,骨翼上的眼球突然爆开,喷出的黑血竟将焚业火腐蚀出缺口!
灵素用法术携带着那被二十七个被解救控制晕睡过去的学生快速冲出钟楼塌陷的地宫。
腥臭血浪如惊涛骇浪般掀起十丈高,冯九如狂风中的落叶般被突然变大的烛九阴蛇尾卷着后撤。
就在这时,却见血池底部如雨后春笋般伸出九条脐带般的肉须,如锁链链接向九具九窍流血的婴尸。
池底缓缓升起一尊三头六臂的血婴王,每个头颅都镶嵌着半张含章的脸,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你真的以为赢了吗?老师!”含章的声音像夜枭般从三头六臂的血婴王口中传出,让人毛骨悚然。
其身后密密麻麻的剪纸人偶如幽灵般浮空伴随左右,九具九窍流血的婴尸,像极了凶神恶煞的将军般带领着军队,蓄势待发,准备冲锋。
冯九目睹着这恐怖的场景,心脏如擂鼓般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他能想象到地狱的场景,重生时也如过鬼门关般艰难,见识过诸多地府之事,但像这样的场景还是头一遭。
“这个世界,宛如魔幻的画卷,让人感觉如在梦中。”冯九看着这恐怖的场景,心神俱裂,仿佛灵魂都要被撕裂。
究竟是谁造就了婴孩如此恐怖的形象,的恐怖顶多算是“恐怖”,但将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妖魔化,那才是真正的恐怖,如噩梦般萦绕心头。
“九哥,别露头,这怪物可不是现在的你我能够抗衡的。”烛九阴幻化成一条迷你的小蛇,藏在冯九的衣领间,面色凝重地说道。
“也有你害怕的时候啊,只有你胆怯了才会叫我‘九哥’。”
“要是没被你坑掉百万年的修为,我又何惧如此。”烛九阴抱怨着,语气中充满了哀怨。
此时学院各处反击恶灵的成果显著,就在大家觉的胜利在望的时候,三头六臂的血婴王带着九窍流血的婴尸,和数千诡异的剪纸人,从塌陷的钟楼地宫来到外界。
学生,老师都未见过这样的东西,那种冲击首指每一个人的内心。
“好,很好,含章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你变成这样对得起你的父亲吗?”白墨卿看着含章变成这个样子,很是失望。
“父亲,笑话!在院长的职位待了那么久,一点也没有想退下来的意思,我等不及了。”
“借口,做为我的学生,我一首不喜你。要不是含宇轩这层关系,你做不了我的学生,因为你这人一点都不阳光,我多次和你的父亲提过,但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听之任之最终酿成了大祸,命也、时也!”白墨卿身前凭空出现一瓶朱砂,“你竟然趁我不备,偷了我的‘九幽锁魂砂’,我创造出来就是为了首指极阴之地,禁锢厉鬼凶魄,没曾想你利用这一点走上了不归路。”
“难怪!”冯九这时的谜团解开了,那三个孩子死去的时候,冯九看见院长袖口那里沾着一点朱砂,原本以为白墨卿是坏人,到头来坏人变成了一首把规矩当生命的含章。
白墨卿看着密密麻麻写有学院所有学子生辰的剪纸人,“桃李枝头未吐芳,园丁何故怠工忙?腹中少墨难施教,足下无方怎引航?雨露风霜皆助力,李桃依旧不成行。寻根莫怪春光晚,病树前头师者盲。”
“既然是我教的你,并未让你走上正途,那么我理当有责。今日为师再给你上最后一课。”
“白磨叽,你能不能不磨叽,冯九那个小孩,给你起的外号还真是贴切。”变成血婴王的含章讥讽道。
躲在一边的冯九,“你们要打快点,干嘛提我,我这么出名吗?”
“没起错,确实挺磨叽。”烛九阴小声嘀咕。
白墨卿看着此时含章的模样,“变成这个样子,残害学院学子,就是为了夺取我焅岩鬼方国的国运,一时的己见,就让万千生命凋零。你该死啊!”
“为了长生,这般模样又如何,我国的国运是‘魙狱虬脉’,本就是数不清的魂魄无法进入轮回道,但可长久在这片陨石坠落的土地延续。您不知道这力量有多美妙,地府幽冥不受大道管辖,也是一种真正的长生。”含章变成的血婴王发出重叠的声音,刺耳难听,但只有他自己觉的这声音是美妙的。
“你父亲接管‘幽魂茶馆’拔除暗探,刺探敌情,一战接着一战的破除夺运阵法,把国运夺回来为我国千秋万代谋福利,守平安,你还真是他的疤啊!”
“老师,我在叫你一声老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亲人又如何,百年后修为无法寸进也是区区白骨, 记忆是会淡忘的,本在天地间,何来父母一说。”
“我这个老师还真是教出来了一个好学生。你父亲的密信让我杀了你,我应了。不杀你对不起那些因你死去的孩子们……”
白墨卿脚轻轻的在虚空一踏,手中朱砂瓶轰然炸裂。漫天赤砂化作三千火鸦,每只鸦喙都衔着燃烧的《正气歌》残页。火鸦撞入纸人群的刹那,无数生辰八字在烈焰中扭曲尖叫。
“这家伙一点也不阳光,《正气歌》适合他,今日当见真章!”白墨卿的式神墨蛟仰天长吟,周身鳞片倒竖如万剑出鞘。龙尾横扫间,九具婴尸的骨翼溅起金石相击之声,漫天飘落的纸灰竟在蛟鳞上烙出焦痕。
冯九看见那些燃烧的剪纸灰烬在空中凝成“禁”字,终于明白白墨卿的朱砂里掺了百家砚墨——这老儒生竟将毕生批改的课业文章炼成了降魔真言!
当“禁”出现的时候,所有学院的学生纷纷感觉到了解放,这一夜不只是和恶灵的战斗,更多的是不知道为什么精神总是恍惚,现如今个个都像是睡醒一般,很是精神。
含章变成血婴王的恐怖眼睛瞬间缩小,他本想拿着让这些朱砂点缀眼睛活过来的剪纸傀儡当做自己的军队,让九具九窍流血的婴尸当将军,做一会霸王,豪气一下,没曾想自己的军队就这么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