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受罚
大盛王朝。
御史大夫府邸后宅。
春日午后,阳光洒在花园,地上有斑驳光影。
花园边,青石小径蜿蜒。
陆瑶穿着半旧布裙,袖口发白,匆匆走在小径上,低着头,眉间微蹙。
突然,一只小狗从花丛蹿出,冲到陆瑶脚边,她猝不及防,脚下一滑,重重摔倒。
手指擦过石子,划破一道口子,鲜血渗出。
“哎呀!”
一声娇嗔响起,陆婉清身着华服,满头珠翠,绫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快步走来,抱起汪汪叫的小狗,轻声安慰:“乖乖,不怕,姐姐在这儿。”
随后抬起头,狭长的眼睛眯起,冷厉如刀,“陆瑶,你瞎了还是找死?走路不长眼,敢冲撞我的狗?小白要是有事,你这条贱命都不够赔!”
陆瑶忍痛爬起,低头颤声道:“三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小白突然跑出来,我没注意……”
“没注意?”陆婉清冷笑,声音尖锐,“眼睛是摆设吗?还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你这种下贱庶女,也配碰我的小白?不知天高地厚!”
陆瑶脸色惨白,攥紧衣角,小声反驳道:“三姐姐,我真的没有……”
“没有?”陆婉清嗤笑,鄙夷道:“你这种贱人,连给我提鞋都不配,还敢狡辩?来人,给我掌嘴!”
一旁的丫鬟立刻上前,狠狠甩了陆瑶两个耳光。
陆瑶被打得踉跄后退,脸颊红肿,眼泪在眼眶打转,却不敢哭出声。
陆婉清冷冷看着她,讥讽道:“今日只是小惩,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来人,去禀告母亲,就说陆瑶冲撞了我的小白,还死不认错,请母亲按家规处置!”
陆瑶闻言,身子猛地一颤,脸色更加惨白。
她知道,若是惊动了当家主母,自己必定逃不过更重的责罚。
她慌忙拉着陆婉清的袖子,颤抖着求饶:“三姐姐,我知错了,求你饶了我这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别告诉母亲……”
陆婉清甩开袖子,轻蔑道:“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像你这种庶女,就该好好长长记性,免得日后不知天高地厚!”
陆瑶心如死灰,眼泪终于滑落,哀求道:“三姐姐,我真的知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够了!”嫡母李氏从拐角处走出,脸上带着不耐,“老远就听见你们在吵,瑶瑶,是不是你又闯祸了?”
陆瑶吓得身子一颤,急忙低头,小声回答:“母亲,女儿...女儿不是故意踩三姐姐的小狗,那狗突然从旁边跑出来,女儿吓得跌倒了,根本没有碰到它……女儿知错了,求母亲和三姐姐原谅……”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每说一个字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你还敢狡辩!”陆婉清指着陆瑶大声呵斥,随后扑到李氏身边,撒娇道:“娘,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呀!您看,狗狗都吓坏了,她还不承认!”
李氏瞥了一眼衣衫上满是尘土的陆瑶,眼中闪过浓浓的嫌。
她轻轻拍了拍陆婉清的胳膊,语气温柔中带着几分宠溺,脸上的神情也瞬间柔和下来:“清儿别生气,娘给你做主。你这孩子,性子就是太首,何必为这种下贱东西动怒?气坏了身子,娘可心疼。”
李氏对待自己的女儿陆婉清,向来是捧在手心里宠着,事事以她为先,生怕她受半点委屈。
陆婉清是她唯一的嫡女,是陆家的明珠,李氏对她的宠爱几乎到了溺爱的地步。
然而,李氏的性情向来刻薄,尤其对待庶女,毫不留情。
在她看来,庶女不过是府中的累赘,根本不配与嫡女相提并论。
她不允许庶女有任何逾越之举,更不允许她们顶撞嫡女。
但凡有半点不顺她心意,她便会用最严厉的手段打压,甚至不惜牵扯到她们的亲娘。
“瑶瑶,你三姐姐从不说谎话,肯定是你的错。你那个丫鬟出身的娘,当初不知用了什么下作手段勾引老爷,才生了你这么个下贱东西!你娘是个贱人,你也是个贱人,骨子里流的就是下贱的血!难怪你不知尊卑,竟敢对嫡女心怀怨恨,这是对陆家规矩的亵渎!”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若再敢狡辩,是不是要我将你娘叫来理论一番?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教的女儿,你娘是什么性子,你最清楚。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这贱婢还能如何嚣张!”
陆瑶闻言,身子微微一颤,脸色愈发苍白。
她知道,李氏说得没错。
她的娘亲在嫡母面前,从来都是唯唯诺诺,毫无主见。
若是真被叫来,不仅帮不了她,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陆瑶吓得浑身发抖:“母亲,女儿真的知错了,求您饶了女儿这次吧……”
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落下。
她知道,自己越是哭,嫡母和三姐姐越是罚的厉害。
“饶了你?”李氏冷笑一声,“你这种下贱色,连跪祠堂都不配,没得辱没了祖宗!你就在这儿跪着,跪到天黑,好好反省!若是再让我知道你顶撞清儿,我就把你赶出陆家,让你自生自灭!反正你和你那贱人娘一样的下贱!”
“是,母亲……”陆瑶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但她不敢抬手去擦,任由泪水滴在泥土上。
她哭的柔弱可怜,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可陆婉清却偏偏最讨厌她这副模样,那张平庸的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瞧瞧,又来了!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装给谁看呢?是不是以为掉几滴眼泪,就能让人心疼你?呵,真是跟你那个贱人娘一模一样,骨子里就是个会装模作样的下作东西!”
转身对张嬷嬷吩咐道:“张嬷嬷,你给我盯紧她,别让她偷懒。要是她再敢掉一滴眼泪,你就替我好好教训她!”
“是,三小姐!”张嬷嬷谄媚地应了一句。
快步走到陆瑶身边,恶狠狠地瞪着她,“西小姐,可别怪老奴心狠,三小姐吩咐了,你得跪得端正些!”
陆瑶咬紧牙关将眼泪收住,努力挺首腰板,膝盖下的冰冷石板硌得她生疼,可她不敢有丝毫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