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农忙的时候,地里的稻子要收了,再种新的一茬。
这时候家家户户都是最忙的时候。
苏大往年都不下地的,今年他准备下地。
也不是他想,而是女儿说了,他既然是田舍郎,那怎么都要体验一下庄稼人的劳作。
县试有一门是杂学,农学也是包含在杂学里面的。
这几天就能体验一个轮回,怎么都不能错过。
至于背诗、温书、写作的事情,那也不能少,主打一个劳逸结合。
比起苏大是劳逸结合,苏二、苏西、哪怕是苏五都得先紧着地里的活。
王氏和孟氏,还有几个孩子都是得下地的,剩下的也就孙氏张罗大家的饭菜,到时候得送地里去给他们吃,省得干活的人来回跑耽误时间。
做这么多人的饭菜就孙氏一人肯定不行,苏荷和苏薇就在厨房打下手,顺便跟孙氏一起给干活的人送饭。
各家都先收自己地里的庄稼,再帮苏大和苏启铭的地收。
收完了,再犁地,这中间还有时间差,小孩子趁着这个时间去捡稻穗。
先把水田种了,再种旱地。
苏家兄弟,只有苏大有旱地。
这些旱地都是开荒出来的,若是能沤肥、灌水也可以改良成水田,但那要花的功夫太多了。
就是老宅都是一年一亩地慢慢的改良,苏大自然是不会花那么大功夫去改良土地,是旱地依旧是旱地。
旱地以前种的都是粟米,是很多人家常吃的粗粮,粟米不如稻米能卖上价钱,但是便宜、能顶饿。
村里像苏大这种天天吃白米饭的人家还是少有。
没儿子也有没儿子的好处,家里孩子少,吃的压力就没那么大。
今年家里的旱地有了自主权,苏荷让几个叔叔都种了红薯。
“小荷,你这东西哪里来的?”苏二种了很多年地,都没瞧过这东西,不由奇怪。“这一块块的东西能吃吗?”
“应该能吃吧。”苏荷也不是很确定的掰扯道:“这是我在城里玩的时候看到有人推销这个,当时试了试,生的就能吃。”
为了把系统里的红薯正大光明的弄出来,她还特意花钱让人从城里将这些红薯给送过来的。
因为没有育苗的机会,她也怕第一次操作失手,只种了10亩地,留了一些在系统里育苗。
只要总数量不变,系统可以按照宿主要求的状态进行提取。
剩下的两亩地苏荷首接当菜地种了南瓜。
如此忙忙碌碌终于把穿过来最忙的一段时间给过完了。
别说苏二等人了,就是苏荷自己都觉得长长的喘了口气。
说是干活,苏大也就割了半天稻子,又犁了会儿地,插秧连半亩地都没插满就再不肯下地了。
女儿说得对,吃不了读书的苦,就得吃种田的苦,他总不能一辈子都想着靠着媳妇女儿养着吧?
想想这几天被逼下地吃的苦,苏大想要科举的心坚定了不少。
只要能混个秀才,家里的田地就不用交赋税,自己也不用去服徭役兵役啥的,剩下的就都算自己赚的,那就不是吃白饭了。
如此,苏大竟然真的能顺着女儿的要求作诗写文了。
虽然质量还达不到上乘,但是将当年遗忘的都捡拾了回来,加上新的领悟,也是一日千里。
既然坚定了科考的决心,苏大就去找族长改名。
苏家族长的爹与苏老头乃是亲兄弟,与苏大是平辈。
他爹以前做族长的时候声望颇高,他爹去了之后,大家就推选他做族长。
以前还好,最近几年除了族中祭祀,他与苏大同在一个村子几乎没打什么照面,就知道九叔家里的大儿子是个混不吝的。
没想到这混不吝的找自己居然是要改名。
楞了好一会儿才问:“这事你爹知道吗?”
苏大毫不犹豫的道:“自然是知晓的。”
语言是门艺术。
他确实是告知苏老头了,不过苏老头没同意就是了。
族长看他那坦坦荡荡的样子却以为是九叔被他胡搅蛮缠没办法不得不同意。
只是改个名字,又不是干了什么大事要开祠堂,他这边自然也没啥意见。
苏正心又不和同辈谁的名字起冲突,就觉得这名字有点怪怪的。
毕竟用“心”为名的人很是少见。
“告知”了父母,“征询”了族长,自己就是户主的苏大又带了文书去找里正。
改名这事不是大事,但是鸡毛蒜皮的琐碎过程也是要走的。
里正收了苏正涛送的南瓜很是稀奇。
虽说跑一趟要花不少时间,但是苏大给了一串钱啊,足足100个铜板,他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于是约了第二日再去县衙。
前面农忙不得空,苏五很想去县城看看那便宜的房子,无论如何第二天都要跟苏大同行。
苏西搬家家里缺的东西太多,也要进城去添置一番。
李氏要去县城卖绣活,苏薇也想去城里看看别的绣娘的绣品如何估价。
苏启铭也把苏荷最近写的话本誊抄一番明天送去书店。
苏荷也是忙了很多天,想去县城放松放松。
于是第二日的牛车光是他们几个就坐满了。
进了城,各人去办各人要办的事情。
苏荷没有目的,就跟着苏启铭,顺便看看书店有什么书合适自己买,要是有新鲜的话本她也能瞧瞧现在流行什么题材。
不过今天白掌柜似乎有事,见到苏启铭兄妹只让他们晚点过来。
“这时间有点儿不凑巧,小苏公子要不在这稍等片刻,我把手里的急事办完了再收你这话本。”
苏启铭也没那么急,道:“白掌柜有事先去办自己的事情,不知你上次介绍的房子是否还在?”
“在。”白掌柜眼睛都亮了一下,“那宅子现在又降了1两银子,你们若是中意,我就叫人带你们去看看,看过房子我这里的事情也就妥当了。”
苏五听说没涨价还降价了,心里大喜,等苏启铭点头,一群人就去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