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羡安顿时惧怕了起来,这些人说杀人那是真的一点都不怕死,也不怕手上沾染多少人命的。
晏锋拿着刀鞘对着他的脸就是几下,然后才问:“说,你大当家在哪里?“
络腮胡很硬气的表示自己绝不出卖大当家,然后就是一顿打。
“你知道在哪里?”打人不过是想打,晏锋悄悄的问苏荷。
苏荷点头,从刚才开始她都盯着寨子里面,虽说天是黑的,但是她有外挂啊,躲屋子里她可能不知道,但是有谁走出来,躲到偏僻的地方她还是看到了的。
不行就放几把火呗。
晏锋跟着苏荷绕到山寨后面,在一个很难辨认的地方可以看到一根藤蔓有人经过的痕迹。
“这么高的山,就算这藤蔓够长也下不去吧?”晏锋觉得这难度有点高。
就算他们经过特别训练也需要游绳辅助,就靠藤蔓下山,做不到。
苏荷解释道:“峭壁上有个小小的山洞。”
这就不太好办了,他们都不知道山洞的大小,能不能埋伏,有没有储备粮食和武器,一个不好,外面的绳子都断了,可怎么办?
晏锋手里的大刀一挥,将周围的藤蔓都给砍断了。
进去危险,不让人出来并不难,至少今天躲下去的人是出不来的。
苏荷也觉得没必要非去冒险,只要确定对方上不来,拖上一段时间再下去也不是不行。
游羡安往下看了一眼,除了悬崖峭壁啥都没看到。
但是苏荷说的,他们都信,他也不会傻傻的质疑,没有绳索,想要上来那就等于登天。
只是这冬瓜山的大当家真的在下面吗?
一群人很快就开始清点缴获的赃物和人。
游羡安很快见识到了“专业”,战后治疗的,清点尸体的,看守俘虏的,还有在各个地方寻找隐匿财物的……
那效率,真的不是专业打劫的?
“老大,这冬瓜山的寨子是真的有钱,一个寨子顶得上我们那边三个寨子了。”看着抬出来一箱箱的战利品,负责的人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一点点。
其余人也是纷纷附和,“没办法,南疆太穷了,还是这边有钱。”
“这边土匪窝多,要是个个都能这么有钱,那我们不是发了?”
……
听着他们激情澎湃的议论声,就是络腮胡都有一种很奇怪的认知——他们这些做打劫的“利润”最高的一般都是打劫商队。
大的商队都有请镖师护卫,也不是那么好打劫的,得做各种周密的计划,花钱买消息,耐心做埋伏,不要命的去抢,有时候说不定还要死兄弟,最后抢的钱就还要跟庇护他们的官兵分赃,远远没有打劫土匪窝来钱快。
也不知道这伙人愿不愿意招降,他也可以转行的。
络腮胡最后的念想也就是大当家还没被抓,说不定能救自己呢?
大当家既然有躲藏的地方,怎么就不能带他一起躲呢?
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游羡安才看清楚山寨究竟是什么模样,很多地方的房屋不知道怎么都被烧塌了,地面也有不少坑洞。
吃过早饭,昨天被抓的人被绑着一个个的从山寨口子的小道上往下走。
昨天晚上还没太强烈的感觉,今天白天看那一线牵一般的小道,一次就能过一个人,他们居然也就这么上来了。
他们这边虽有人受伤,但没有死人,甚至伤重要扶着走的人都没有。
游羡安好想加入啊。
在队伍的最后面游羡安看到昨天晚上漏掉的那个人——冬瓜山的大当家王富贵。
逃得了一时,终究没逃过一世。
山寨中多是壮年男子,也有一些老弱妇孺,也被带下了山,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从青石县押送到昌乐府衙。
路上有还有敲锣表示押送的都是什么人。
这是给老百姓看,也是给山匪看——官兵剿匪是能将山匪剿灭的。
新来的府尹大人一定能给百姓们一个太平。
队伍回去的时候那些俘虏都是徒步,故而比来的时候走得慢,中间还要住宿、用餐啥的,再次回到府衙己经是两天后了。
苏大人从里面迎了出来,先问了句:“可有人受伤?”
晏锋道:“无碍。”
“可有人逃脱?”
“排得上名号的都在后面,人没在人头也带来了。”
苏大人点头表示很满意:“那就好。”
然后看着游羡安满是上级对下级的欣赏道:“游大人这次与小女都立了大功,本官定要重重的赏你们。”
游羡安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好用:这么多人就他们两个攻打冬瓜山的时候没首接进山寨,那些真正浴血战斗的人没意见吗?
嘴上他自然是不敢邀功的,因为他真的啥都没做,实际环视了那些人一圈,似乎并没有人有意见,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感觉。
怎么办?他不想跟着苏大人了,他想跟着这些高人。
冬瓜山是青石县最大的土匪窝,在整个昌乐也是能排得上号的,尤其是曾经的府尹大人还死在他们手里,这新来的府尹大人以来就将那里一锅端了,整个昌乐都震动了。
各种盗匪猖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年只听说过哪里又新添了山匪,没听过有哪个山寨被剿灭的。
这些人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沾了任命,老百姓天天想着天降正义,现在终于看到曙光了。
尤其对那些坚持良善不与盗匪为伍的人更是看到了坚持的意义。
加上以前在南疆剿匪的各种传奇版本,苏大杀的这只鸡,让他第一步在昌乐站住了。
毕竟脾气可以天天发,但是命只有一条,冲动之后 会要付出什么代价,菜市场的血都能让他们的脾气变得温和隐忍一些。
能叫得上名号的都当街行刑了,跟班啰啰则都被发配服苦役。
站在剿匪功绩的高地,苏正心再一句:“为天地立心……”整个昌乐府的读书人也为之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