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本就是担心弟弟才不顾自身安危,出席为张致辩驳,结果弟弟居然还被人踹了一脚, 他对虞薇之怒目而视。
也就是此时,他才发现,原来这位“公子”居然是个女子。虽然没见过虞薇之,但他也知道陛下早年间的事,霎时反应过来,此女就是要借陛下的怒火来加重刑罚。
于是他出言,“陛下庭审,何故有无关之人在场?”
虞薇之本就是来当第二重保险的,本来见张致不堪一击,准备等审完他再出言,不过既然张学要求了……
“并非无关之人,我同样是来上诉的。”
“臣妇为姜侍郎之妻,去岁姜侍郎在胶州赈灾之时,便发现胶州所纳税款有异,比之京城要求的要高上三成有余,疑心有人中饱私囊。”
“可多年来,满京上下无一人发现。幕后之人定在京中有所倚仗。本想告知陛下,苦于没有明确证据,故而暂且按下。”
张学深深皱眉,此事事关重大,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被牵扯上,“你不过空口无凭随意攀咬。”
虞薇之轻笑一声,眼中满是讽刺,“张大人的私印不就是证据?何况,在富户被斩首之际,夫君便己经将此事私下上报给锦衣卫。”
“如今,证据也该拿回来了。”
她抬头首视指挥使,指挥使暗叹一声,这姜夫人怎么就不是个男子呢,简首就是为了当锦衣卫而生的。
皇帝不辨喜怒的目光扫过,指挥使大人正色道:“确实,在胶州富户府中搜到多份张氏旁支同其私传的密信。按年份来算,富户替张氏敛财多年。”
言罢,将副手递来的信纸呈上。
张氏同富户合作多年,在张太师手中时,富户们不敢耍心机。但被交到年轻一代手中后,他们也动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就像那枚本该被毁,却没有毁掉,还准备私藏的私印。又像现在陛下面前这些本该阅后即焚的书信。
皇帝一目十行看过,片刻后冷笑一声,将信纸撒到张太师跟前,“爱卿,你可有话说?”
纷纷扬扬的信纸在张太师眼前落下,有些纸张泛黄明显有些年头,有些却崭新,仿佛能嗅到墨迹气味,加之信纸上明明白白的张氏私印,让张太师顿时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他缓缓跪下,磕头道:“微臣管教无方,竟不知旁枝子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锦衣卫不会无的放矢,此时将信纸拿出,说明己经有了充足的证据,为今之计便是将此事安在旁支头上,保全主脉。
张学惊愕扭头,而张太师依旧维持着磕头的动作,没有起身,也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他这才明白,原来张太师将此事交由他们旁支不是因为信任,而是东窗事发之际,方便切割。
原来,他们旁支至始至终在张太师眼中,与主脉都是不同的。
想通了这一点,张学也知道,自己和弟弟今日怕是逃不掉了,故而他发挥张氏“优良传统”——拖人下水。
当着张太师面给虞薇之递刀子,“陛下,此女与张氏有私仇,不可轻信。”
张太师震惊抬头,虞薇之见状也挑眉,张氏果真“教子有方”。
果不其然,陛下对于私仇好奇极了,“何故有的私仇?详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