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宛如一柄锐利无比的锋刃，精准而决然地划开夜幕那如茧般厚重的束缚。刹那间，仿若一幅绝美的画卷在天际徐徐铺展，一抹恰似蟹壳般清浅而淡雅的青色，悠然洇染开来。吴素轻轻倚靠着门框，动作格外小心地探出半个身子，细碎的晨光仿若一群灵动俏皮的精灵，在她的睫毛上欢快地微微颤动，昨日师傅说过今天要为她换基。
她的目光仍是被蒲团上那道身姿紧紧吸引，呼吸不由自主地一窒。凤天尊者犹如一尊精心雕琢的玉雕，那精致无双的侧脸此刻正温柔地沐浴在熹微的晨光之中，圣洁而美好，宛如来自尘世之外。然而，她衣袂间原本如潺潺流水般流转生辉的淡金色灵纹，此刻却犹如凝滞的死水，全然没了往昔那灵动鲜活的生气。就在她正要俯身行礼的瞬间，后颈处陡然如遭冰锥刺骨，一丝寒意猛地漫了上来。
“小傻瓜，瞅准了往哪儿拜呢？”
一道含着盈盈笑意的嗔怪声，冷不丁在她耳后如炸雷般轰然响起，惊得吴素身形猛地一晃，脚步踉跄着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她急忙转身，便瞧见凤天的虚影悠悠然悬浮在半空之中。那绯色的裙裾随着微风轻轻漾开，恰似平静湖面泛起的层层涟漪，梦幻般的灵光在其间层层泛起，与那静静端坐着的肉身相比，这虚影竟凭空多了几分鲜活俏皮的独特韵味。
“师、师尊……”吴素下意识地将衣角攥得更紧，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眼中满是担忧与关切，嗫嚅着轻声问道：“您这残魂……会不会像话本里讲的那样，给我传完功就……就消散不见了呀？”
“啪”，一记轻柔却又带着些许俏皮意味的虚指，精准无误地弹在了她的眉心，那仿若冰晶般清冽的触感，激得少女忍不住“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凤天的虚影轻轻飘动，缓缓靠近了些，伸出手虚虚捏住徒弟发烫的耳垂，佯装生气地嗔怪道：“为师辛辛苦苦攒了百年的灵力，就盼着等你这个不开窍的小家伙，少说还能揪你十年耳朵呢——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走，带你去见识见识好东西。”
二人移步来到隔壁的石室，只见这里被如牛乳般浓稠的雾霭严严实实地笼罩着，给整个空间蒙上了一层神秘而朦胧的面纱。石室中央的泉眼正有节奏地咕嘟咕嘟翻涌着，那涌出的液体宛如琼浆玉液般散发着的光泽。吴素刚一靠近泉眼，丝丝寒意便顺着脚踝如鬼魅般悄然爬上全身，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这浓郁得几乎化作实质的灵气，竟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正丝丝缕缕地拼命往她的骨缝里钻。
“千年玄冰髓养脉，玄鸟血煅骨——”凤天并拢手指，轻轻划开眼前的雾气，霜花顺着吴素的脊椎迅速绽开一道道冰纹，“当年为师在此处……”她忽地收住了声音，指尖轻轻抚过少女蝴蝶骨上的一粒朱砂痣。紧接着，她神色陡然变得庄重而严肃，简洁而有力地吐出两个字：“褪衣。”
吴素听闻此言，喉头忍不住上下剧烈滚动了一下，紧张的情绪让她连中衣的系带都在指尖绕成了一个死结。就在这时，一阵狂风裹挟着呼啸声骤然卷过她的周身，身上的布料竟瞬间如尘埃般化作齑粉，簌簌飘落。吴素只觉背脊一阵发凉。尚未等她惊呼出声，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咂舌：“竟是天生寒玉骨……”光洁的臀上猝不及防挨了一记虚拍，这一拍竟激得灵泉轰然炸开绚烂的冰焰，“倒是便宜你这小笨蛋了。”
“师尊！”吴素又羞又急，那红晕如同汹涌蔓延的潮水，从脖颈一路迅速红到脚踝，整个人活脱脱就像一只被煮熟的虾子，红得通透无比。
“哈哈哈……”凤天忍不住畅快淋漓地大笑了几声，随后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不逗你啦，睁开眼吧。”吴素听后，这才依言缓缓睁开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