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振邦拽着我后颈撞开冷冻库铁门。
冷气裹着防腐剂味道往鼻腔里钻，我被他推进货架阴影里，军靴碾过结霜的地面发出脆响。
"第七区B组。"他甩出张磁卡划开集装箱，"夫人要验货。"
我的左眼突然火烧般剧痛。
集装箱裂开的缝隙里，二十具冷冻舱整齐排列。
虹膜异能自动触发，每个舱盖上浮现出陈氏集团的鹰隼标志。
"工夫。"我盯着舱内人影的领口，"上个月失踪的海外项目组？"
吴振邦用枪管挑开最近舱盖。
中年男人眼皮下钻出蓝色丝状物，工牌上名字和我在人事部销毁的档案完全一致。
他的左手无名指——有和我一模一样的愈合伤口。
"他们比原版耐用。"吴振邦扯开男人衣领，锁骨处的虹膜纹身正在褪色，"毕竟真正的陈昊三年前就......"
电磁锁的蜂鸣声打断他的话。
沈青阳从货架顶端跳下来，我后颈突然贴上冰凉的金属环。
"纯度89%。"他晃着检测仪，"比苏晴高12个百分点。"腕表投影出陈美玲年轻时的影像，她抚摸着小腹说："虹膜纯度100%才能唤醒替身军团。"
集装箱突然剧烈晃动。
赵晓雯踹开侧门冲进来，怀里抱着烧焦的账本。
我的右眼捕捉到她瞳孔边缘游动的金线——是陈昊虹膜特有的锯齿纹。
"药剂！"她疯狂撕开冷冻舱的输氧管，"蓝色药剂会激活神经寄生体！"她脖颈突然鼓起蚯蚓状的凸起，整个人抽搐着撞向货架。
吴振邦的枪口在发抖。
我趁机咬破舌尖，血滴在电磁锁上发出腐蚀声——周明远上个月给我植入的芯片开始发热。
"纯度提升至93%。"沈青阳的呼吸突然变急促，"你吃了苏晴的......"
我拽断颈链砸向检测仪。
爆开的火花中，冷冻舱投射的虹膜纹路在墙面组成陈氏家族树——陈美玲的名字连着三十个分支，每个末端都是我的脸。
赵晓雯的尸体突然抓住我脚踝。
她炸开的眼球里，陈昊的虹膜纹路正被蓝色丝状物吞噬。
吴振邦脖颈的条形码开始渗血，他嘶吼着将枪管捅进自己喉咙。
我的虹膜完全变成蓝金色刹那，所有冷冻舱的电子锁同时弹开。
沈青阳踉跄着后退，他腕表里陈美玲的影像突然扭头对我笑。
货架底层传来神经电流的滋滋声。
当沈青阳扯着我头发往声源处拖时，我摸到他后腰的金属凸起——是周医生做脊椎手术留下的伤疤形状。
沈青阳的指甲抠进我头皮。
货架底层渗出冰碴，我蜷缩的膝盖撞到暗格开关。
虹膜突然像被泼了硫酸。
周明远的神经控制器在暗格里闪烁，显示屏跳出苏晴穿着无菌服的操作记录——她正在给陈美玲更换人造子宫，义体编号与冷冻舱底部的钢印完全一致。
"三年前的手术室！"我喉咙里的血沫喷在控制器上，"你让死人怀孕？"
沈青阳的腕表发出妊娠监测音。
他反拧我胳膊的力度突然减弱，脊椎上的手术疤裂开蓝色粘液。
天花板传来齿轮咬合声。
陈昊的机械手臂破开通风口，工程师正擦着我耳垂插进冰层——证件条形码正在渗血，和吴振邦临死前脖颈爆出的编码序列相同。
"你才是第一个替身。"我用虹膜扫描血迹，证件照片褪成沈青阳穿白大褂的模样，"周明远给你做脊椎移植那天，是不是偷换了陈昊的脑神经切片？"
冷冻舱突然集体喷出白雾。
沈青阳的瞳孔裂成复眼状，他扯开衬衫露出心脏部位的虹膜纹身："纯度97%的容器，不该有多余的记忆。"
我的舌尖顶住后槽牙芯片。
周明远植入的定位器开始发烫，暗格里的控制器自动播放最后一段监控——苏晴把陈美玲的脑髓液灌进培养舱，舱内胚胎长着我和陈昊拼接的五官。
"你们搞反了。"我故意让虹膜泛起灰调，"能继承替身军团的从来不是陈家人。"
沈青阳的双眼出现半秒涣散。
机械手臂突然暴起，用他的工程师证划开冷冻库地面——二十厘米厚的冰层下埋着妊娠记录仪，陈美玲的脑电波曲线与我的虹膜波动完全同步。
暗格深处传来密码锁启动声。
我踹翻控制器砸向沈青阳复眼，他后颈突然弹出半截脊椎骨，上面刻着周明远诊所的灭菌编号。
"98%..."沈青阳的声带像被砂纸磨过，"还差最后..."
机械手臂猛地插进他脊椎缺口。
当冷冻库所有电子屏开始倒计时，我听见暗门滑轨传来积雪压断枯枝的响动——和结婚那晚陈昊耳机里的杂音一模一样。
妊娠记录仪突然黑屏，冰层下的虹膜认证装置亮起红光。
沈青阳炸开的颅骨里掉出半枚婚戒，内圈刻着陈立仁的英文花体签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