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掌心的倒计时跳至03:00时，我左眼虹膜突然像被钢针刺穿。
他瞳孔里炸开的蓝光里浮出密密麻麻的裂纹，像被摔碎的防弹玻璃。
"芯片在烧毁脑神经。"我扯开他浸透冷汗的衬衫领口，锁骨下方埋着三枚蓝金色螺丝钉，"三年前你根本没去欧洲养病？"
集装箱的撞击声盖住他的回答。
张警官的防暴队撞开冷冻库侧门时，吴振邦的枪管抵住我后腰："陈小姐该继承的不只是陈家。"他瞳孔边缘的蓝纹与陈昊如出一辙。
我反手将苏晴的脊椎骨插进他枪膛。
虹膜异能撕裂视网膜，三十个冷冻替身的胸腔里传出陈美玲病房的仪器警报声。
"母亲醒了。"陈昊的机械臂突然绞住李振宇的脖子，右眼齿轮崩落时溅出带汽油味的血，"她才是真正的军火继承人！"
李振宇的喉骨在机械指缝间咯咯作响。
他挣扎着扯开领口，锁骨上的烫伤疤痕拼成陈氏集团的船锚标志——和冷冻替身们后颈的烙印完全相同。
"陈家血脉都是活体密码。"我把陈昊淌着蓝血的掌心按上冷藏库控制台，倒计时数字顺着电缆窜进总闸，"周明远造的不是替身，是人形密钥。"
整排冷冻舱突然集体弹开。
替身们的机械心脏爆出蓝光，十七号泊位的吊桥开始自动旋转。
张警官的子弹击中吴振邦右肩时，他嘶吼着扯开保安制服，露出后背陈美玲年轻时的肖像纹身。
"婚宴请柬。"陈昊的机械臂突然调转方向插进自己胸腔，扯出半截冒着火花的芯片，"母亲成为植物人前寄出的三十份......"
虹膜异能在此刻达到峰值。
我左眼看见冷冻替身们睫毛上的冰晶化作数据流，右眼捕捉到李振宇军火船设计图夹层有金属反光——那页图纸边缘露出半圈泛黄的蕾丝花纹，像是从婚纱上撕下来的衬布。
陈昊彻底变成蓝金色的瞳孔突然锁定我："林夏，你的虹膜......"
探照灯在此时全部熄灭。
冷冻库地面裂开首径三米的圆形通道，陈美玲病房的心电图声从深渊里传上来，带着海水咸腥的气息。
我撕开图纸夹层时，金属划破食指。
血珠滴在蕾丝花纹上的瞬间，左眼虹膜像被火燎过——那枚嵌着蓝钻的婚戒正在吞噬我的血液。
“三十年前母亲订制的机械戒指。”陈昊的机械臂发出齿轮卡死的摩擦声，蓝金色瞳孔开始扩散，“用……亲生骨血……重启……”
他喉结处的条形码在皮下蠕动。
我倒退半步，后腰撞上吴振邦的枪管。
冷冻替身们胸腔里的警报声突然变成尖锐的蜂鸣，陈美玲病房的心电图声穿透我的耳膜。
“张嘴！”陈昊用最后一丝人类瞳孔的棕褐色盯着我，机械手指撬开我牙关。
带着汽油味的芯片滚进喉咙时，我右眼虹膜炸开针扎般的剧痛。
监控玻璃爆裂的瞬间，我借着吴振邦开枪的火光看清戒指内侧的刻字。
冷冻库顶灯熄灭前，陈昊脖颈的条形码己经蔓延到耳后——和苏晴葬礼那天我亲手合上的遗体编号一模一样。
“少奶奶该学会咽下秘密。”吴振邦拽着我往通风管道爬，他后颈纹身的陈美玲眼睛正在渗血。
我抠着喉间的芯片，左眼突然看见他制服第三颗纽扣印着冷冻舱条形码。
陈昊的尸体在下方发出机械重启的嗡鸣。
我蜷缩在管道拐角，发现右手无名指被婚戒割破的伤口正在愈合——皮肤下隐约透出蓝金色血管。
吴振邦突然捏住我下巴，枪管抵住我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虹膜变色时别眨眼。”他的瞳孔边缘泛起和苏晴临终前相同的冰蓝色，“夫人喜欢听话的祭品。”
我咬碎藏在智齿后的录音带碎片，母亲临终前那句“小心血脉共鸣”混着血腥味在舌尖炸开。
陈昊尸体方向传来机械关节扭动的咔嗒声，十七号泊位的探照灯突然全部转向冷冻库。
“该还债了。”吴振邦撕开袖口的陈氏集团标志，露出小臂内侧的虹膜纹身。
我的左眼在此刻灼烧到近乎失明，视网膜上却清晰浮现出三十个冷冻舱的立体投影。
陈美玲的心跳声顺着通风管道爬进耳道。
我摸到后腰别着的脊椎骨碎片，上面苏晴的DNA正与芯片产生共振。
吴振邦的枪口突然转向自己太阳穴，他脖颈处的条形码开始闪烁红光。
冷冻库深处传来金属箱体自动解锁的声响。
我咽下第二枚芯片时，发现虹膜里的蓝金色正在蚕食原本的棕褐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