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警报声与燃烧的神经毒素混合成刺鼻的紫烟,潘宇霆扯下领带捂住曾晓婉的口鼻。
碎裂的通风管道在他们头顶摇晃,掉落的铁屑在幽火中折射出诡异的光斑。
“往西北角撤离通道走。”潘宇霆的声音带着血腥气,右手却精准地接住从天花板坠落的消防斧。
曾晓婉注意到他左手始终按在后腰位置——那里藏着他从不离身的战术匕首。
蛇首人的狞笑突然从西面八方传来,六个戴着同样面具的黑衣人破窗而入。
潘宇霆将曾晓婉推进实验台下方的金属凹槽,斧刃砍在钢化玻璃上的火星照亮了他眼底的冷光。
曾晓婉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她看见第三个黑衣人握枪的食指在微微抽搐。
这是她第三次强行启动能力。
剧痛像钢钉凿进颅骨,视网膜却突然浮现出重叠的影像。
当第西个黑衣人抬腿踢向潘宇霆受伤的右肩时,曾晓婉清晰看见那人护膝内侧的反光贴片——所有攻击者耳后都闪着同样的银色光点。
“他们的弱点是强光!”她嘶哑的喊声混着血腥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保持清醒。
潘宇霆旋身避开挥来的电击棍,余光扫过满地碎玻璃,突然踹翻墙角的金属器械柜。
倾倒的柜门撞碎落地窗,正午的阳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潘宇霆抓起沾满神经毒素的防护服抛向半空,沾着幽蓝火焰的布料瞬间点燃空气,却在曾晓婉突然举起的不锈钢托盘上折射出刺目光斑。
七个光点精准刺入黑衣人耳后的银色标记。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潘宇霆的战术靴碾碎最后一块反光玻璃。
蛇首人踉跄着撞向燃烧的实验台,面具被强光灼出蛛网状裂痕,露出下颌处新鲜的缝合线。
“原来是你。”潘宇霆的匕首抵住对方渗血的脖颈,指尖触到熟悉的疤痕形状。
曾晓婉撑着操作台想要靠近,突然被地面闪烁的绿光定住脚步——那个本该嵌在敌人体内的定位器,此刻正在潘宇霆脚边投射出蛇形光纹。
蛇首人突然捏碎藏在掌心的胶囊,爆开的烟雾带着苦杏仁味。
等潘宇霆挥散毒雾,地上只剩半截割断的九节鞭,鞭柄处刻着潘氏集团三年前废弃的旧版标志。
“西北通道被水泥封死了!”曾晓婉抹掉鼻血,她的能力失控般读取着满地残片的信息。
潘宇霆却转身走向燃烧最猛烈的东侧,消防斧劈开伪装成墙体的暗门,露出闪着红光的备用电梯。
电梯下降时,曾晓婉看见潘宇霆用染血的手指在镜面写下数字“17”。
当他的掌纹按向紧急制动钮,轿厢顶部突然传来金属刮擦声——十七楼是他们昨夜验收新实验室的楼层。
“当心头顶!”曾晓婉的预警与钢索断裂声同时炸响。
潘宇霆将她护在身下,后背撞开变形的轿厢门。
翻滚进地下车库的瞬间,曾晓婉听见他战术腰带里传出规律的震动,那是微型定位器特有的摩斯电码节奏。
三十米外的承重柱后,半张烧伤的脸在监控屏冷光里若隐若现。
那人手里的平板电脑正显示着电梯井的实时画面,屏幕边缘浮动着与潘宇霆戒指同款的鹰隼图腾。
电梯井渗出的冷水滴在潘宇霆染血的衬衫上,晕开十七道深浅不一的血痕。
曾晓婉扯断裙摆替他包扎肋下的伤口,指尖触到三年前他剿灭东南亚走私团伙时留下的弹孔旧疤。
"是陈九的残部。"潘宇霆将割断的九节鞭扔进证物箱,鞭柄处被酸液腐蚀的"潘"字缺口与三年前爆炸案现场找到的金属残片完全吻合。
监控屏前的烧伤脸男人突然切断信号,平板电脑最后闪过陈九葬礼上二十七个黑衣抬棺人的画面。
七天后潘氏集团发布会现场,镁光灯追着曾晓婉耳垂上的蓝钻晃动。
她忍着后脑钝痛接过股东递来的香槟,玻璃杯倒影里忽然浮现出地下车库承重柱后的烧伤疤痕——与潘宇霆戒指内侧的烫伤痕迹完全吻合。
"这是最后一次。"潘宇霆在休息室按住她发颤的手,医用胶带缠着的微型定位器还在持续发送坐标。
落地窗外突然炸开的烟花照亮他手机屏幕,安全部刚破译出蛇首人面具内侧刻着的经纬度,定位点竟是他们蜜月时住过的海上度假村。
庆功宴进行到切蛋糕环节时,曾晓婉的太阳穴突然迸发出针扎般的剧痛。
香槟塔折射的七彩光斑在她视网膜上拼凑出陌生画面:暴雨中的跨海大桥扭曲成蛇形,潘氏集团顶楼的鹰隼雕塑被雷电劈中右翼,而她分明看见潘宇霆的婚戒在爆炸气浪中熔成银色水滴。
"西北方向..."她抓住潘宇霆袖口的动作扯落了止血绷带,掌心血迹在白色桌布印出模糊的爪痕。
宴会厅水晶吊灯突然集体闪烁,侍应生托盘里的碎冰正在融化成诡异的墨绿色。
潘宇霆摸向战术腰带的手停顿在半空。
监控室传来刺耳警报声,大屏幕切换成实时卫星云图,本该在千里之外的台风眼中心,赫然显现出与曾晓婉婚戒同款的水晶切割面图案。
"把安全屋的坐标发给老周。"潘宇霆解开领扣的动作扯断两枚铂金袖扣,落地时竟拼出陈九当年最爱用的暗杀标记。
曾晓婉望着窗外渐变成绛紫色的晚霞,突然看清云层裂缝里藏着的根本不是闪电,而是无数个正在降落的银色定位器。
当第一个定位器撞碎防弹玻璃的瞬间,潘宇霆己经用身体将她护在红木酒柜形成的三角区。
飞溅的香槟泡沫里,曾晓婉看见他后颈浮现出与蛇首人如出一辙的银色光斑,而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正将警报红光折射成血月般的暗影。
爆炸声震落天花板的金箔装饰时,曾晓婉突然抓住潘宇霆的腕表。
表面裂开的蓝宝石底下,微型电路板正在闪现她曾在幻象中见过的蛇形代码。"西北方向三十公里..."她蘸着红酒在碎玻璃上画出扭曲的坐标,最后一笔却与潘宇霆掌心血迹重合成了鹰隼断翼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