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花园,绣球花瓣上的水珠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宛如一颗颗晶莹的宝石。
曾晓婉穿着浅蓝色的裙摆,那轻柔的布料触感顺滑,她踮起脚尖,努力去够最高处的花枝,每一次伸展,都能感受到微风轻拂过脸颊,带着淡淡的花香。
三天前的暴雨在青石板上残留着水洼,清澈的水面倒映出二楼露台飘动的纱帘,纱帘随风飘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潘宇霆站在露台,将威士忌酒杯抵在唇边,酒杯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他的目光却跟着花丛里晃动的浅蓝色裙摆移动——那是他今早让管家放在她床尾的当季新品。
“少爷,老夫人电话。”管家捧着无线座机站在露台门边,电话的铃声在寂静的露台上显得格外清晰。
潘宇霆瞥见曾晓婉正用丝帕包扎折断的花茎,丝帕的柔软触感在她指尖蔓延。
他喉结滚动着咽下最后一口酒,心中有些犹豫,暗自思忖:“带陈秘书出席晚宴,会不会太刻意?可曾晓婉……”他扯松领带顿了顿,“带陈秘书出席。”
楼下传来花剪落地的脆响,那声音清脆而突兀。
曾晓婉弯腰时,颈后的碎发扫过珍珠项链,珍珠温润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那是潘家给新娘准备的十二件聘礼里最不起眼的一件。
潘宇霆突然想起三天前她蹲着捡衬衫时,后颈也有这样一道新月形的浅疤。
“可是老夫人特意交代要少夫人……”
玻璃杯底在铁艺茶几上磕出闷响,那声音沉闷而压抑。
潘宇霆扯过管家手里的电话,心中莫名地一紧:“下周五的晚宴?让曾晓婉准备黑色礼服。”他鬼使神差地补充,“要能遮住手臂的款式。”
晚宴当天,曾晓婉站在更衣镜前调整珍珠胸针,珍珠胸针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镜中忽然多出个暗红丝绒盒,丝绒的质感柔软而细腻,潘宇霆的袖扣擦过她耳垂,那微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惊。
“别让记者拍到潘家少奶奶戴过季首饰。”他指尖残留着雪松香,清新的香气萦绕在她鼻间,盒子里蓝钻项链的锁扣形似那枚刻着拉丁文的袖扣。
从花园到宴会厅,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花园里的宁静被热闹的人群和嘈杂的音乐声所取代。
宴会厅水晶灯璀璨夺目,灯光刺得人眼睛有些发花。
潘宇霆第17次看向腕表,每一次抬手,都能听到衣袖摩擦的声音。
曾晓婉正站在香槟塔前与几位董事夫人交谈,她耳垂上的月光石随着点头的动作轻颤,月光石那温润的光泽在灯光下格外迷人。
“潘总带来的女伴真是体贴入微。”染着酒红色指甲的手突然搭上潘宇霆的臂弯,那指甲的触感坚硬而冰冷,林氏集团的千金林曼如晃着红酒杯,酒杯里的红酒荡漾着,发出轻微的晃动声,“听说上个月您住院时,这位小姐在特护病房守了三天三夜?”
潘宇霆抽回手臂的瞬间,曾晓婉端着杏仁茶走过来,温热的瓷杯贴着他手背,那温暖的触感让他心里一暖。
“张董事说您该吃药了。”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晃过林曼如的眼睛。
“潘太太要不要尝尝我带来的锡兰红茶?”林曼如涂着唇釉的嘴角扬起,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挑衅。
“听说您对茶道颇有研究?”她抬手招来侍者,鎏金茶具在黑色天鹅绒桌布上铺开,茶具与桌布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第三只茶杯边缘有道细微的裂痕。
曾晓婉的太阳穴突然刺痛,这种熟悉的灼烧感……她心中一阵紧张,暗自思索:“林曼如这是故意刁难,我该如何应对?”她慌忙按住最近的椅背,椅背的质感坚硬而冰冷。
林曼如殷红的指甲叩击茶壶盖,那清脆的声响在宴会厅里回荡。
“不如请潘太太为我们展示下正统的英式斟茶礼仪?”
宴会厅忽然安静下来,几位举着相机的记者正在靠近,相机快门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潘宇霆发现曾晓婉指尖在发抖,她今天穿的露背礼服后腰位置渗出细汗,汗水浸湿了礼服,贴在皮肤上,让她感觉有些难受。
那枚刻着“我不会完全死去”的袖扣在他掌心发烫,拉丁文的刻痕硌着掌纹——这是母亲临终前攥着的遗物。
曾晓婉指尖陷入椅背的丝绒面料,林曼如叩击茶壶盖的声响在她耳膜上激起涟漪。
宴会厅顶灯在视野里晕成惨白的光斑,她垂眸避开第三只茶杯边缘的裂纹——那是林曼如特意留给她的陷阱。
"林小姐可能记错了。"她抚平礼服腰侧的褶皱,珍珠胸针在呼吸间折射出细碎银光,"我研究的是中式茶艺。"余光瞥见潘宇霆正在解开西装第二颗纽扣,那枚刻着拉丁文的袖扣在他腕间若隐若现。
林曼如捏着茶匙的手指骤然收紧,鎏金勺柄在红茶表面划出突兀的涟漪:"那就更好了,听说潘太太当年在茶艺馆......"
"叮"——曾晓婉突然用银匙轻敲骨瓷碟边缘,清越的颤音让举着相机的记者们同时按下快门。
她端起潘宇霆那杯未动的杏仁茶,琥珀色茶汤在青瓷盏中晃出涟漪:"英式下午茶讲究三层点心架,林小姐这套维多利亚时期的茶具......"她指尖扫过茶托边缘的鸢尾花纹,"该配锡兰红茶的应是骨瓷茶具,鎏金镶边会破坏茶汤色泽。"
此时,宴会厅里的人们表情各异,有的露出赞赏的神情,有的则带着一丝惊讶。
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因为曾晓婉的回应,变得稍微轻松了一些。
潘宇霆发现她耳后的碎发被冷汗浸湿,月光石耳坠却在稳稳发光。
林曼如涂着酒红色甲油的食指蜷缩起来,侍应生端着的三层点心架适时出现在曾晓婉身侧。
"多谢。"曾晓婉将杏仁茶放在顶层,青瓷盏与玫瑰马卡龙形成奇妙的和谐,"就像潘氏集团的新能源项目,传统工艺与现代科技融合,才能创造真正的价值。"她转身时裙摆扫过潘宇霆的皮鞋,蓝钻项链的锁扣突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几位董事夫人交换着赞赏的眼神,林曼如精心烫卷的发梢随着深呼吸颤动。
潘宇霆喉结动了动,他看见曾晓婉背在身后的左手正死死掐着掌心——那处有三天前修剪玫瑰时留下的伤痕。
"过来。"他突然出声,黑色西装袖口擦过香槟杯。
在记者镜头转向这边的瞬间,他握住曾晓婉冰凉的手指,无名指的婚戒硌着他掌心的生命线。
蓝钻项链突然折射出妖异的紫光,林曼如失手打翻的红茶在黑色桌布上洇开血渍般的污迹。
晚宴结束后,曾晓婉心里有些疲惫,又有些庆幸自己成功应对了林曼如的刁难。
潘宇霆也觉得今天的晚宴有些波折,他看着曾晓婉,心中对她的认识又多了几分。
回程的劳斯莱斯碾过梧桐落叶,车轮与落叶摩擦的声音沙沙作响,车载香薰溢出雪松气息,那香气让车内的氛围变得更加静谧。
曾晓婉望着车窗上潘宇霆的侧脸倒影,他松开领带的手指还残留着宴会厅的体温。
两人手肘间隔着真皮座椅滚烫的缝隙,她锁骨处的蓝宝石随着颠簸轻颤,像暴雨夜摇晃的船灯。
司机降下隔音玻璃的瞬间,潘宇霆的袖扣擦过她手背。
三天前的画面突然闪回——他凌晨两点推开客房门的阴影,她蜷缩在飘窗上数安眠药的沙沙声,暴雨把新月形伤疤洗得发亮。
"下次遇到这种事......"潘宇霆扯松领带的动作带着烦躁的优雅,腕表表盘映出她睫毛颤抖的频率。
轮胎突然碾过减速带,曾晓婉的珍珠耳坠撞在他肩头,雪松香混着她后颈的忍冬花气息在密闭空间发酵。
手机在西装内袋震动的刹那,潘宇霆正伸手去拨她滑落的披肩。
车载显示屏跳出来电提示的蓝光,曾晓婉看清了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三天前深夜,同样的数字曾在潘宇霆书房的碎纸机里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