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比拼运数、智商和心理素质的游戏。在这场游戏中,第一个庄家或许可以拼上一拼,因为在运气上大家生而平等。但是后两个,就算了吧。
此时庄家手里捏着两张牌,一张是是黑桃八,另一张是红心七。一共十五点。这个点数非常尴尬。除非下一张牌面小于等于六,不然等待他的结果将会是爆掉。如此一来他爆掉或者是赢的概率差不多收拾百分之五十。他正忐忑不安的看向丰苓。
丰苓将手里的方块十叠在红心六上面。然后气定神闲的敲着桌面等庄家补牌。
庄家焦虑地咬着大拇指指的指甲,手哆哆嗦嗦掀开纸牌的一角——方块三,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丰苓嘴唇不着痕迹的默念着什么。她在计算。她在计算下一张牌小于等于五的概率是多少。
早期的算牌手们在点数为0或负数的时候有很多干脆选择不玩,等点数变正再下注的。可丰苓没有这一选择,她的两个损友已经把赌注拍在台面上了,她只能选择一个最优方案以加大己方获胜的概率。
祁果目不转睛的盯着天花板上的液晶屏幕。那里显示着闲家与庄家的牌面。上面显示着丰苓连补了两张牌。
陆彧铭感叹道:“她还真不怕爆掉……”
第一张揭晓——是a。
第二张……
庄家目眦欲裂,嘴里念着上帝安拉阿弥陀佛,保佑他保佑他保佑他!丰苓在众目睽睽之下翻开了底牌。
黑桃四。
全场沸腾了。
祁果转身望向陆彧铭说:“店门口是不是有个牌子上面写着周六赔率翻倍啊?”
陆彧铭大笑着点点头。他用力在祁果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祁果有点头晕,她一直在想六千万的两倍是多少……
答案当然是一亿两千万。这个数字老板是绝对还不起的,把他卖了也还不起。他哭丧着脸像狗一样爬到苏芊面前求她饶了他们,让他做牛做马也行。苏芊看向在一旁看戏的陆彧铭说:“他怎么只找我不找你啊?”
陆彧铭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他可能看你是个女人好欺负吧。”
苏芊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串青筋,一脚踹在了这个发福的男人身上,说:“我要找的人呢?”
这一脚把圆滚滚的男人踹的东翻西倒,这个灵活的胖子瞬间爬起来指挥荷官去带路。后者屁滚尿流的先跑了。
陆彧铭的心态与苏芊的是不一样的。他只是因为闯下大祸的傻逼员工而烦躁不堪,思考着是该把他给炒掉还是应该发配到郊区的鱼罐头加工厂当厂长。而苏芊完全是恨铁不成钢。任谁家出了一个智障兄弟都得气死。
丹宏远和奈登看到老板/老大来的时候差点热泪盈眶。陆彧铭嫌弃的把他的销售总监拍在一边。苏芊直接踹了奈登一脚,向后面高喊:“秦泓阿七!把这个二笔拖回去!”
陆彧铭也很想打人,可丹宏远再怎么样他只是员工不是自家人。不管因为什么老板殴打员工传出去都是不好听的。奈登被秦泓和阿七两个人一边一个架出去的时候朝丹宏远高声道别:“兄弟保重啊!”
陆彧铭因此气得满脸发青:“好啊。都赌出革命友谊来了!”
丹宏远听了心里发毛,他知道自己距离炒鱿鱼不远了但他还是想力挽狂澜一番,拯救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事业。可惜他说的任何话在陆彧铭听来都是放屁。他突然蹲下去,心平气和的说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今天不是应该在造船厂跟工人们谈话吗?怎么就到这里来了?”
丹宏远不知哪来了精神,大声道:“都是因为露西妮!那个女表子撺掇我来的!”
听了这样的理由,站在后面一直没出声的祁果都皱起了眉。陆彧铭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脑门上:“狗屁!女人撺掇你赌博,她教唆你跳楼你去不去?!对了,我记得你结婚了吧?成,你等着。”
这下丹宏远可算是害怕了,他朝陆彧铭扑过去哭着喊着说:“你可别告诉我老婆,你要是告诉她我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陆彧铭心平气和的说:“没事。我不告诉她。那就劳驾你自己想想被炒鱿鱼的理由吧。”他甩了甩手,双手插兜走了出去。
天下好员工无数,何必独留一傻逼。
回去之后陆彧铭抓紧时间开了一次长会,中心思想就是:珍爱生命,远离黄赌毒。要是染上了,对不起,自己解决。另外拖出了丹宏远游行示众,杀鸡儆猴。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尤其是几个老员工安安静静做一只猴子,虚心接受老板的指导和教育。
整个会议祁果全程观摩。她以前完全不知道陆彧铭的战斗力可以高到如此可怕,靠在门口目瞪口呆。一场小会被陆彧铭生生改成了批斗大会,硬是拖了一个多小时。因此祁果就等了一个多小时。就在她坐在门外的椅子上昏昏欲睡的时候,陆彧铭终于开完会出来的。骂了一上午神清气爽的他看到外面低着头打瞌睡的祁果愣了愣,小心翼翼地说:“你在外面等了多久?”
祁果睡眼惺忪的拿出新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一个小时零十七分钟。”
“真是的,怎么不进去找我呢?”陆彧铭满脸愧疚。祁果打着哈欠说:“你的秘书告诉我你很忙。我也觉得不应该打扰你……”
“陶文书?”陆彧铭回过头“和善”的看向他现在在他眼里可能脑子不太好使的秘书,“我跟你说‘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的闲杂人不包括她!”
陶文书脸色煞白。按他这么多年在陆彧铭手下讨生活的经历来看,狡辩是没有用的有可能还罪加一等,唯一有用的是态度良好的认错!他本以为今天的批斗会瞒过了他就可以逃过一劫的,没想到栽到夫人头上了。祁果觉得他可怜就想出来打圆场,她拽了拽陆彧铭的袖子,说:“这件事也不能怪他呀。他说不定根本不认得我。”
可是她这句话并没有起到良好的效果。
陆彧铭微笑着说:“他不可能不认得你。你上次去总部给我送文件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接着对陶文书阴森一笑:“是不是啊?”陶文书反而觉得压力倍增,他狂流着瀑布汗对老板挤出一丝微笑。他是真的不认得祁果啊!当时隔得太远连个正脸都没有看到!怎么可能记得住!可是身为老板的秘书连老板的女朋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活该被批斗啊!
祁果只得干笑着,说着“好了下班了,我们去吃饭吧”把陆彧铭拉走了。陶文书终于得以松口气。虽然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但至少今天能活下来就值得庆幸。他比那个新上任的鱼罐头厂厂长丹宏远强多了。
住的时间长了,祁果终于可以毫无障碍的叫出了苏芊的名字。“芊,今天午饭有什么?”
南昆玩着苹果走过来说:“我知道,今天有王八汤。”
秦泓纠正:“那叫甲鱼。”
“差不多。”
苏礼一本正经的问道:“甲鱼、乌龟、王八和蛤蟆有什么区别?”
陆彧铭思索了一番回答:“好看的叫乌龟,丑的叫蛤蟆。甲鱼是学名,王八是……”
“我知道,是南昆!”
王八南昆当场给了这傻小子一个一个脑瓜崩。苏礼皱着脸去找苏芊,后者给了他一个大拇哥。
陆彧铭说:“道理我都懂,可是厨房里为什么会有鱼腥草?”
苏芊“哦”了一声:“那玩意啊。莘莼爱吃,专门给她弄得。”
南昆一脸惊恐:“那老墨是有多惨?”
祁果不明白:“那什么鱼腥草很难吃吗?”
陆彧铭一愣,忽然想明白了,北方人没见过鱼腥草,便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说:“你还是远离那玩意比较好。我上午刚在造船厂男工人的宿舍里转了一圈,汗臭味都比那好闻。”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前面有说过,刘家虽然没有特别的规矩,但是餐坐上的位置是固定的。一般来说,苏芊是坐在主位,她的右手边是秦泓,左手边是亲兄弟依次列推。其他则是无所谓。然而此时,一个座位却是空着。祁果记得那里原本坐着丰苓
苏芊问:“丰苓呢?”
苏礼咬着勺子说:“她在向国内汇报工作。一会就到。”
苏芊也没打算管她,她挥挥手说:“算了我们先吃。饿死了。”
可是等到众人吃饱喝足也没见丰苓出现。苏芊嘿了一声,气急败坏的去找人。
祁果对他们家的私事没有好奇心,被陆彧铭带着到一旁亲热。刚吃饱的祁果肚子圆滚滚,几下就倒在躺椅上起不来了。陆彧铭把她抱到自己大腿上说:“在这里过得还舒服吗?”
祁果纠结的说:“还好吧。但我更想回家。”
“那就再忍耐几天。等我忙完这边的事我们就回家。那时候你假期还剩半个月,你想想我们该去做点什么?”
祁果什么也不想做,能回家对她来说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