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这女人,不打不消停。
一番威胁下来,便没敢再耍什么小动作。。
徐仙余可不是张无忌,没心情跟她玩什么‘约法三章’的鬼东西。
‘三阿’老实救人,徐仙余掐着赵敏依旧没放松警惕。
赵敏故作柔弱,可怜兮兮道,“现在总可以放了人家了吧?”
“人家脖子好疼!”
徐仙余鄙夷道,“别演戏了,像你这样心肠歹毒的女人,你以为我想和你待一起啊。”
“都是千年狐狸精,你跟我玩什么聊斋?”
心肠歹毒在赵敏赵敏看来,是对她的一种盛赞,她本来就是这样做的,何必遮遮掩掩。
倒是有些疑惑道,“聊斋是什么?也是种妖怪吗?”
徐仙余,“...
“七七三”他突然才想起,这世间也不知道有没有蒲先生。
即便有,现在也才是他远祖时期,哪来的《聊斋》?
尴尬之余,便搪塞道,“你一介蒙元蛮子问这么多干嘛?”
“你自以为有多聪明,其实你就是个无知的小蛮妹。”
“与其在中原瞎转悠,做那不切实际的梦,不如带人去地中海玩泥巴。”
不懂就问,使赵敏比很多人都聪明。
尽管徐仙余张口一个'蛮子’,闭口一个小蛮妹’,赵敏很不爱听,但她却对‘地中海’颇感兴趣。
徐仙余话中意思,她听得明白。
知道他无非是想告诉自已,中原没希望,去地中海霍霍吧。
是以,她问道,“地中海是什么地方?”
徐仙余撇了撇嘴,不屑道,“土鳖果然没文化。”
赵敏黑着脸,
徐仙余没理她,继续道,“沿西域北道一直往西,那里水草丰美,气候温润,很适合你们这群蛮子去放马牧羊..”
话点到为止,徐仙余没多说,也不想和她多聊。
聊也就能聊些互相算计,有啥意思?
尽管前世很多人、包括他自已都把赵敏当做女神,但现实不同,两人天生阵营敌对。
事实证明,拿赵敏威胁‘三阿’,一准没错。
没一会儿,众江湖人就陆陆续续恢复过来。
徐仙余信守承诺,待最后一个人恢复,他放人闪人一气呵成。
双方互归阵营,彼此对峙。
人数上徐仙余一方很占优势。
可惜,他清楚赵敏杀不得。
即便他想动手,郭巨侠也会拦下他。
江湖恩怨是江湖恩怨,家国大事是家国大事。
一旦互相冲突,江湖恩怨算个球。
王保保陈兵边境,虎视眈眈,大辽、西夏等关外小国无时无刻想蹭点油水。
多事之秋,不能由着性子引发干戈。
彼此对视间。
见成昆死死盯着自已,徐仙余指了指自已的脸道,“恨我吗?”
“老实说,我比你恨我更恨你。”
“记住这张脸,这辈子,他会是你的噩梦。”
有一说一,徐仙余的手段背景,确实让成昆忌惮,再加上他现在这种天生无形的装逼气质,的确一时慑住了成昆。
更何况,他才弱冠之年,便已是宗师。
而你呢?不惑呢?
虽然成昆未必能等到他活到知命、花甲。
但谁敢小觑这种天才?
江湖人,拳怕少壮。
也大概因为如此,成昆低头没有吱声。
事了。
赵敏这个祸害带人走了,留下残局头也没回。
一直到出了重阳宫,她才似乎想起了什么。
脸一红,咬牙嘀咕道,“这笔账,下次再跟你算..…”
而目送赵敏等人走后。
众江湖人犹如惊弓之鸟,一刻不愿在终南山上再多待。
丘处机也没脸再挽留,便让尹志平带人在门口恭送。
直到只剩的寥寥几人时,俞莲舟才带着宋青书过来道别。
一走到徐仙余面前,俞二侠便拱手致礼,苦笑道,“徐公子,俞某和武当又欠了您天大人情。”
俞莲舟一个您字,可谓道尽了感激。
知恩记恩、并懂得报恩,这种人徐仙余最喜欢了。
况且,对于这个武当未来的掌门人,徐仙余还是很看重的0..当即便笑道,“一些小恩小惠罢了,不值一提。”
说罢又想起上次之事,继续道,“不知俞三侠恢复如何?”
说起俞岱岩,俞莲舟心情立马大好,激动道,“三师弟恢复很好,等我回武当时,他应该就可以下地来迎了。”
说罢,又扶住徐仙余的手臂,认真道,“徐公子,有空一定要来武当。”
“恩师亦很想见公子一面。”
听闻后一句,徐仙余笑的更加灿烂,点头道,“好,一有闲暇,在下必登门拜访。”
“哈哈,好!”
俞莲舟爽朗一声,再跟其余人寒暄几句,便带着宋青书离去。
重阳宫里的外人,就剩的徐仙余一伙与华山岳不群。
至于郭靖,他其实也算是全真教的‘内人’。
徐仙余还有赵志敬的人头任务没拿,再加上东方不败来终南山,似乎也有目的。
所以,他并不急着离开。
倒是岳不群,这伪君子不知是不敢走,还是另外有事。
就一直站在众人身旁,也没离开的意思。
丘处机大概知道徐仙余留下想干什么。
犹豫了下,上前道,“这位徐道..徐公子,不知..”
话说到这儿,他没好意思再多说,只是看了眼赵志敬,眼里闪过一抹不忍。
徐仙余知他何意,摇头道,若只是弑师叛门,我也懒得插手。”
“但叛族之罪,罪无可恕。”
“念及贵教历来驱逐鞑虏有功,朝廷不会牵连其他人。”
“也可以给赵志敬留个全尸。”
“邱道长以为如何?”
不牵连师门,对全真教来说,已是最好的结局。
丘处机哪儿还敢再有什么要求?
况且,能给赵志敬留个全尸,他也算尽力了。
当即点头道,“多谢!”
谢罢,再看了眼赵志敬,心下微叹。
“唉,可惜了..”
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痛”,说的大抵就是赵志敬这种人。
前脚拼命求死,后脚又想苟活。
他跪趴在地上,抱着王处一的小腿苦苦哀求,一把鼻涕一把泪,哀嚎道,“师父,弟子只是一时糊涂,一时被鬼迷了心窍,才中了敌人奸计。
“好在大错并未铸成,还有回旋余地。”
“求师傅开恩救我,帮我求求情。”
“师父,我求您了师父,弟子不想死,呜呜呜...”
王处一心下凄凉,自家师兄与徐仙余方才的对话,他听的清楚。
叛门之罪尚都罪无可恕,何况叛族?
可这终究是他大弟子,曾经他最为倚重的弟子。
养了三十来年,便是明知他罪该万死,他终是不忍。
可他也识得大体,岂能因一已之私有辱师门?
器量褊狭,却非大奸大恶。
这本是众师兄弟们对他这位弟子的评价。
原本他还以为这只是点小毛小病,随着走动江湖,见识广了,心胸也自然就开了。
哪知...“唉!”
王处一叹了口气。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三十来年他如师如父,却教出这么个孽畜。
这让他如何能不自责?
他终是没忍住,俯身轻抚赵志敬的头顶,不再像以往那般严厉,宛如慈父般温和。
“不是为师不想救你,而是救不了你。”
“若你仅背叛师门,为师便是舍了这身份,也要保你一命。”
“可..”
“可你糊涂,千错万错,你偏偏就挑了最不能错的。”
“背叛民族大义,罪无可赦啊….”
“唉!”
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泪花晶莹的哽咽道,“那公子已经....已经答应留你全尸,也算仁至义尽了。”
“你就……你就且安心的去吧,下辈子一定要做个好人。”
白发人送黑发人。
话说完,王处一老泪纵横。
正当此时。
“唔!”
默然垂泪的王处一突然闷哼。
跟着难以置信的睁大泪眼。
模糊中,他看到了一张狰狞无比的脸,正张着嘴,疯子一般撕咬自已的食指。
都说十指连心。
可此刻手指上传来的疼痛,哪儿及的上王处一的心痛。
方涌上了丧子之痛,又蒙上了不孝之悲。
两相下来,让他浑身打摆,差点摇摇欲坠。
丘处机背对着看不到,徐仙余却瞪着眼睛一脸悚然。
跟着。
“畜孽,你敢?”
孙不二的娇喝声响起。
丘处机猛的回头,这才看到这令人吡裂眼眶的一幕。
“噌!”
“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贫道砍了你!”
丘处机瞬间长剑出鞘,挥剑上前,就欲砍了那畜孽的脑袋。
却被面若死灰的王处一颤抖着挥手拦住。
“师兄,任他咬吧,这是我欠他的,亦是上苍对我教徒不严的惩罚吧。”
“师弟,你..
丘处机刚想说什么,就听..“咯嘣!”
骨裂的声音。
接着,赵敬之就这样硬生生将王处一的食指咬了下来。
甚至“咕嘟”一声,将其吞入肚中。
哀莫大于心死。
王处——头冷汗,浑身颤抖,却低下头、硬是一声未吭。
赵敬之嘴角鲜血横流,像个疯子一样“呵呵”大笑。
倏而仰面嘶吼道,“这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
“老东西,你为什么就不肯救我?”
“换作尹志平那狗杂碎,你舔着脸早上去求人了。”
“可你要搞清楚,我才是你的弟子啊!”
“掌门之位你们都打算给他了,却连条活路都不肯施舍给我。”
“我恨你,我恨你们….
一刹那间,徐仙余突然觉着,论不要脸,他自叹佛如。
但这种比自已牛逼的人,徐仙余怎么可能容忍他继续存在。
“之前生死符的折磨也够了吧……”
徐仙余心下念叨了句。
伸手探入衣袖,屈指连弹。
“嗖嗖嗖—”
大概有六七道金芒激射而出。
不到眨眼间的功夫,尽数没入赵志敬脑门儿。
正宛如疯子一般的赵敬之,突然神情一呆,“噗通”倒地。
说全尸就全尸,徐仙余向来诚实守信。
全真七子微怔,王处脸色灰败的看了眼徐仙余,微微点头后蹒跚离去。
丘处机则神色复杂的扫了眼赵志敬的尸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