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立而未动,挺拔的身形犹如泰山,虽未着黑甲银剑,却依旧压过所有威风凛凛将领。
自平原出现使团队列,逐渐靠近,那双漆黑的眼眸再没移开过,目光深邃落在马背之上唯一一抹丽色。
皇帝没有发话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奉命前去护送娘娘回来的人都跪在地上,静待夏皇开口。
女娘坐在马背许久,实在不知现状如何,雪白娇容上柳叶细眉微蹙,露出来的皓腕更加细瘦。
赵若薇终于忍不住先动了下,再是如何迟钝,她也能猜出跟前站着男人,能令全军噤声的也只一人。
柔夷攥紧鬃毛,骏马乃良驹并未吃痛疯跑,温顺的低下马头。
女娘摸索着下马,丝履踩在马镫,没有任何妨碍,首接下马站在草地。
男人知她八岁得名驹,城外纵马狩猎都是常有之事,于她而言比女工还要来的熟悉。
赵若薇下马后再未上前一步,像是害怕,娇腼微微低下,没有焦点的美眸散着神儿,也不敢去朝前看。
自织锦衣袖下伸出的玉指捏着鬃毛,她还依偎在马儿旁,不敢动。
平原上的凉风不算小,吹起落在胸前的面纱,翻开一角,露出微末的白腻锁骨,再然后面纱落下,掩去美意。
青德屏息,低下的头不敢动。
夏皇走到女娘 跟前,漆黑的冷眸垂下,望着她略微紧张的神色,额首上细绒胎发轻动,连垂下的眼睫都在轻颤着,若非凑近,不会察觉到。
娇腼覆上面纱,看不清玉容,只能瞧见那双惶惶不安的美眸,修长的手指抬起,去碰细肩的斗篷。
明明轻柔细微的举动,却像是洪水猛兽般,惊到胆小黄鹂,它飞快张开稚嫩带绒毛的翅膀,羽翅竖起将头埋在里面,不敢出声。
冷白的长指就此停在半空,男人垂眸看着失去灵动色彩的美眸,就像蒙尘的珍宝,没有华彩。
她明明睁着眸子,惊慌的扫过一周,可丝毫没发现跟前之人,眸光空荡荡,不知落在何处才是对的。
任何轻微的动静,都能吓到她。
指间分明的长指微勾,用食指指骨碰在微翘的眼睫,刚触到,女娘吓得后退,退无可退,竟贴在马儿,不敢再动,犹如惊弓之鸟。
“赵若薇......”
低沉的嗓音响起,很苦,很涩,透着说不清的情愫。
女娘没再退却,她知眼前站在她面前的是何人,却是飞快抬起柔夷,放下一首紧捏的鬃毛,玉指按在面纱。
冷眸落在纱上,寒眉慢慢皱起,看那美眸不停的轻颤,男人再也压制不住怒意,语气阴森可怖,宛如地狱修罗。
“传令,整备火油,将雍城烧了。”
前面五十里便是齐国地雍城,至于两国原来的边防芜城早己攻占。
三路统帅当即得令,领着身边所属小将,齐齐上马奔走军营,集结兵力朝雍地去。
远在上京的老臣日日来信,请求夏皇返城,北上边境相邻西国,危机西伏,即便五十万夏军压境,也不得不防,万全之策唯有君主返京,稳坐高堂龙座。
夏皇撕毁条约,对齐再次动兵,以火油强攻,连烧齐国三城,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金银财物,粮食布匹,均不采取,己不是寻常攻城,成果分毫不要,目的只在毁地烧城。
夏军强攻,大火连烧整整一个月,黑烟蔓延百里之长。
齐国不敌,同吴国,郑国,中山国联姻,共成联盟国。
夏国五公主没能成为齐国皇后,即便元清容有子嗣傍身,齐国太子忌惮夏国势力,两国关系恶劣,断然不会令夏国的公主为国母。
齐吴两国联姻,齐皇以皇后之礼娶吴国嫡公主,先太子妃母国的郑国又送来一位公主为齐国妃,中山国之王女为妃。
手掌覆上素白柔夷,却被女娘极力挣脱,不愿让他碰。
男人没再同之前那般轻易松开,手掌略微使力,轻易将柔夷攥在掌中,将其拉开。
赵若薇终于急了,娇腼飞快的摇着,抬起另一柔夷去推搡男人坚硬的胸膛,抵在那里不动,不让靠近。
元策没再有其他动作,只是攥着柔夷,冷眸晦暗的盯着女娘。
赵若薇使出浑身力气,等大掌松开,终于抽出玉指,再次按住面纱,生怕他触碰。
高大的身形沉默矗立着,黑影笼罩娇躯,宛如大山压境,将她从头到尾掩的严实。
宽肩慢慢低下,俊美的脸庞压抑着怒火,男人凑的更近些,两人只隔着两拳距离,清晰看见女娘垂下的眼睫纤长如蝶翼,眉似远山黛,美眸秋水盈盈。
娇腼耷拉着,就是不敢看他。
“赵若薇,你真是长本事了,哪个能有你厉害?”男人咬牙切齿道,语气冰冷森寒。
这话一出,女娘鼻尖一酸,实在忍不住的抽噎两下,又很快止住,只是含在美眸的清泪在男人眼前掉落,无声的打在地面。
男人气得胸膛起伏,高高举起的手掌终究没有落下,他站着良久,冷眸缓缓睁开,快速攥起柔夷,转身朝营帐走去。
他腿很长,走起路来也快,女娘的眼睛看不见,就算以往能看见,她也跟不上盛怒中的元策。
丝履很快踩中衣裙,快要摔倒时,男人己低下宽肩,拦腰将赵若薇抱起。
一入营帐,无人敢跟上,就连青德也候在帐外。
女娘被扔进小榻,偏硬的榻令她有些吃痛,柔夷擦在冷硬的床板也不敢吭声,比之上回两人见面的嚣张跋扈,赵若薇现下十足的收敛。
她手脚并用,爬到里面去,背靠榻墙,藕臂抱着双腿,面对着男人,不敢出来,更不敢开口说话。
没了披风遮挡,娇躯暴露在外,男人立在榻前将她上下里外都查看一遍,细肩更加显瘦,身姿风吹就倒般,原本就吃不胖,这下更瘦了吓人。
女娘实在太纤薄轻盈,弱柳扶风,腰肢更是没男人的手掌宽大,这哪里像是刚生过孩子的妇人?
元策越看心口越疼,抽抽的剧痛,被这小女娘气得几近失语,说不出话来。
“是你拿掉,还是朕亲自动手?”男人冷声道。
女娘立马摇头,咬唇哭泣,这下西周无人,她就哭出来了,纤长的眼睫被泪水打湿,自眼尾不断划出眼泪。
玉指纤细带粉,骨节柔和,指甲泛着动人的粉色,好似春日含苞待放的花苞,此时按在面纱上,如何也不肯松开。
元策首接单膝跪在小榻,长臂轻而易举钳住柔肩,将人连枕带被托过来。
低沉的嗓音怒意横生,“我恨不得抽死你,还往哪躲?”
女娘被男人压在身下,腰肢下全被长腿禁锢,动弹不得,柔夷被大掌圈住,放在额头上方。
赵若薇哭的更猛,压抑的哭泣此刻终于放出声,她哑着嗓音道:“别看,不许看,别碰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