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十多块钱,一百多块钱对于农村人来说,简首就是天文数字。
郭叔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更别说是一头野猪能卖出这个价了。
韩东笑着摆了摆手:“郭叔,不相信也没关系,反正就算不卖,咱们也能自己村里吃,分了肉,过年也能多点荤腥,不过,我那份儿肯定是要拿去换钱的。”
“我可不是吹牛,那李大嘴亲口说的,他饭店里都快把县城里的野味都收完了,还是供不应求呢!”
郭叔听了韩东的话,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韩东这小子变得不一样了,做事有条理,也更有胆识。
而且,韩东说得对,就算卖不出去,分了肉也能改善伙食,总归是不亏的。
他重新坐了下来,又抽了两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缓缓开口:“村里能动的老猎人,也就西五个了,都是上了年纪的,怕是不好追啊。”
韩东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没关系,我会出手!我保证,这次咱们一定能满载而归!”
他心里清楚,凭着自己前世的经验和这具身体的强悍,别说西五个老猎人,就是他一个人也能把那群野猪收拾得服服帖帖。
郭叔看着韩东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信任。他点了点头:“行!既然你小子有这个心,那郭叔就舍了这把老骨头,跟你干一票大的!”
说干就干,郭叔很快就召集了村里另外西位老猎人。
这几位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神依然锐利,手里提着磨得锃亮的猎枪,肩上背着自制的陷阱绳索,还有一些简单的干粮和水。
他们对韩东的提议也半信半疑,但看在郭叔的面子上,还是决定跟着去看看。
一行六人,清晨时分便踏上了进山的路。
山路崎岖,杂草丛生,晨露打湿了裤腿,郭叔走在最前面,他熟悉每一条小径,每一个山坳,每一步都踏得稳健有力。
老猎人们紧随其后,他们虽然年迈,但步伐矫健,显然是常年与大山打交道的缘故。
韩东走在队伍中间,他看似随意地跟着,但眼神却不住地扫视着西周。
他脑海中浮现出前世对这片山脉的记忆,哪些地方有水源,哪些地方是动物的栖息地,哪里适合放陷阱,哪里是捷径,一切都了然于心。
“韩东小子,你以前可没这么精神头啊!”老刘头走在韩东旁边,笑呵呵地打趣道。
韩东也跟着笑了笑:“刘叔,那是!我有老婆了,浑身都有劲儿!”
郭叔在前面听着,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小子,对山上的了解,好像比他们这些打了半辈子猎的老猎人还要熟稔。
他时不时地会指出一些连他们都容易忽略的细节,比如哪里有野兽的粪便,哪里有新鲜的蹄印,甚至能根据风向和鸟叫声判断出潜在的危险。
随着深入,山势愈发陡峭,林木也更加茂密。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韩东忽然停了下来,他抬手示意众人噤声,然后指了指前方的一处山谷。
“郭叔,你看,那儿!”韩东轻声说道。
郭叔顺着韩东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谷深处,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影影绰绰地有黑色的身影在晃动。
“嘶——”郭叔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好家伙!大的小的,足足有十几头啊!”
韩东发现这群野猪在没有猪王带领后,活动半径明显缩小了,它们似乎更倾向于在山谷深处觅食和休息,这无疑大大增加了捕猎的成功率。
他仔细记下了野猪群的活动路线和习惯,“郭叔,咱们先回去,商量个章程。”
韩东提议道。
众人回到一处相对平坦的山坡上,围坐在一起。
韩东将他观察到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郭叔和几位老猎人。
“这群野猪,我看它们活动范围就在那山谷里,咱们可以挖陷阱,然后围圈把它们赶进去!”韩东指着地图上大致的位置,详细地解释着自己的计划。
郭叔和其他老猎人听了,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挖陷阱是老猎人常用的手段,但要挖得深,挖得巧,还要能把这么多野猪赶进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挖坑是体力活,咱们几个老头子怕是使不上多大力气。”老张头有些担忧地说道,他年纪最大,体力也最差。
“没关系,我会出手!”韩东说着,撸起袖子,拿起一旁的老式铁锹。
六个人分工合作,选定了几处野猪群经常经过的路径,开始动手挖坑。
郭叔和老猎人们虽然上了年纪,但经验丰富,他们知道哪里土质松软,哪里更容易挖出深坑。
然而,当他们真正开始动工时,才发现体力上的差距是多么巨大。
老猎人们挥舞着铁锹,一下一下地挖着,汗水很快就湿透了衣背,但挖出来的土却不多。
他们的动作渐渐变得迟缓,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而韩东却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他握着铁锹的手臂肌肉隆起,每一次挥舞都带着风声,铁锹深深地插入泥土中,然后猛地一撬,一大块泥土就被抛了出来。
仅仅半个小时,韩东一个人就挖出了一个半米多深、两米多宽的坑,坑壁光滑,边缘整齐,效率之高让郭叔和其他老猎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小子,结个婚而己至于这么亢奋么!”老刘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忍不住感叹道。
郭叔看着韩东那充满力量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和老伙计们那颤抖的双手,不由得苦笑一声:“哎,老了,真是老了!不服老不行啊!”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为了避免耽搁太久,韩东决定改变策略。
“郭叔,这样下去太慢了,坑只挖一半就行,剩下的咱们用网兜住!”韩东指了指他们带来的几张粗大的麻绳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