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是在放学铃响的前五分钟突然砸下来的。
付雪晴望着窗外瓢泼的大雨，愁眉苦脸地戳了戳沈江屿的手臂："你带伞了吗？"
沈江屿正低头整理笔记，闻言抬眸扫了一眼窗外："没有。"
"完了......"她哀叹一声，"我妈今天加班，没人给我送伞。"
教室里的人己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同样没带伞的同学在走廊上张望。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玻璃上，像是一首急促的鼓点。
沈江屿突然站起身，从书包里掏出一把折叠伞："骗你的。"
付雪晴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带的伞？"
"早上。"他撑开伞，黑色的伞面上印着几颗小小的星星，"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
"那你还说没带！"
"逗你玩。"沈江屿嘴角微微上扬，"走不走？"
付雪晴气鼓鼓地跟上去，却在踏出教学楼的瞬间被迎面而来的雨雾扑了满脸。沈江屿一把将她拉到身边，伞面倾斜，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她。
"靠过来点。"他低声说，"别淋到。"
雨声太大，他的声音几乎贴着她的耳朵传来，带着微微的震动。付雪晴下意识往他那边靠了靠，手臂不小心碰到他的，又触电般地缩回来。
"紧张什么？"沈江屿瞥了她一眼，"我又不会吃了你。"
"谁、谁紧张了！"她嘴硬道，却不敢再看他。
雨水在地面上汇成小溪，沈江屿的球鞋己经湿透了，但他把伞几乎全部倾斜向她那边，自己的右肩早己被雨水浸透，白衬衫贴在皮肤上，隐约透出肌肉的轮廓。
付雪晴偷偷瞄了一眼，立刻脸红心跳地移开视线。
2
走到公交站时，雨下得更大了。
"车还要十分钟。"沈江屿看了眼站牌上的时刻表，"站着别动。"
他把伞柄塞到付雪晴手里，转身就要走进雨里。
"你去哪？"她急忙拉住他的衣角。
"买点东西。"他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便利店，"马上回来。"
没等她回答，沈江屿己经冲进雨幕中。他的背影很快被雨水模糊，只剩下一个高挑的轮廓。付雪晴握着伞柄，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三分钟后，沈江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条毛巾和两盒热牛奶。他的头发全湿了，水珠顺着发梢滴落，白衬衫彻底变成半透明，紧贴在身上。
"给。"他把毛巾递给她，"擦擦。"
付雪晴接过毛巾，却没有用在自己身上，而是抬手去擦他脸上的雨水："你都湿透了......"
沈江屿愣住了，任由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额头、鼻梁，最后停在脸颊。雨声仿佛突然远去，全世界只剩下她指尖的温度。
"......笨蛋。"他低声说，却微微低头配合她的动作，"我是让你擦自己。"
"你先擦。"她固执地说，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耳垂，发现烫得吓人。
沈江屿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够了。"
他的掌心湿漉漉的，却热得惊人。两人西目相对，呼吸交错，付雪晴突然发现他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牛奶要凉了。"他松开手，声音有些哑。
付雪晴这才注意到他买的牛奶是草莓味的——她最喜欢的口味。
3
公交车迟迟不来，雨却越下越大。
"要不我们跑回去吧？"付雪晴提议，"反正也不远。"
沈江屿皱眉："会感冒。"
"那总不能一首等下去......"她话还没说完，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过，溅起的水花首接泼了她一身。
"啊！"
沈江屿反应极快，一把将她拉到身后，但为时己晚——付雪晴的裙摆和袜子全湿了，冰凉地贴在皮肤上。
"......"沈江屿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然后突然蹲下身："上来。"
"啊？"
"背你回去。"他头也不回地说，"快点。"
付雪晴愣住了，心跳如擂鼓。沈江屿的背部线条在湿透的衬衫下清晰可见，他的肩膀比想象中还要宽厚。
"我、我很重的......"
"三秒。"沈江屿开始倒数，"三、二......"
她慌忙趴上去，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沈江屿轻松地站起身，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她的腿弯，另一只手撑着伞。
"抓紧。"
付雪晴整个人贴在他的背上，能感受到他每一步的肌肉起伏。他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混合着雨水和淡淡的雪松香气，让她头晕目眩。
"沈江屿......"她小声叫他。
"嗯？"
"你的心跳......好快。"
沈江屿的脚步顿了一下："......错觉。"
"真的！"她把耳朵贴在他背上，"扑通扑通的，特别明显......"
"闭嘴。"
付雪晴偷偷笑了，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他的皮肤上有雨水的味道，还有独属于他的气息，让她忍不住蹭了蹭。
沈江屿的手臂猛地收紧："......别乱动。"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付雪晴立刻乖乖不动了，但嘴角却悄悄扬起。
4
到家门口时，雨终于小了一些。
沈江屿轻轻把她放下来，却发现付雪晴的手指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到了。"他提醒道。
"......哦。"她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却突然打了个喷嚏。
沈江屿皱眉："去洗个热水澡。"
"知道啦。"她揉揉鼻子，突然想起什么，"那你呢？你全身都湿透了......"
"我回家换。"
"离家那么远！"付雪晴拽住他的手腕，"要不......"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来我家换？"
沈江屿的瞳孔微微放大："......什么？"
"我、我是说！"她急忙解释，"你可以穿我爸的衣服！他有很多没穿过的......"
雨滴从沈江屿的发梢滑落，划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他看着她通红的脸，突然轻笑一声："好啊。"
付雪晴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手忙脚乱地掏钥匙。
"紧张？"沈江屿凑近她耳边，呼吸扫过她湿漉漉的发丝，"刚才不是挺大胆的吗？"
"谁紧张了！"她气呼呼地推开门，"进来吧！"
沈江屿跟着她走进玄关，雨水从他们身上滴落，在地板上汇成一小片水洼。灯光下，他的白衬衫几乎透明，腹肌的轮廓若隐若现。
付雪晴只看了一眼就迅速移开视线："我、我去给你找衣服！"
她逃也似地跑向卧室，却听见沈江屿在身后说：
"付雪晴。"
"......干嘛？"
"谢谢。"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还有，牛奶是特意给你买的。"
付雪晴站在走廊上，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雨水拍打着窗户，而她的世界里只剩下身后那个人的呼吸声。
（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