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溪，这道题你怎么又错了？"
晚自习时，数学老师敲了敲林凡的试卷。他低头一看，最后一道大题的步骤写得乱七八糟，明显是走神了。
"老师，我......"
"跟我去办公室。"数学老师抱起教案，"陈雨桐上次考了全班第一，你得向她学习。"
林凡跟着老师往外走，路过陈雨桐座位时，她正低头改错题，手指在草稿纸上飞快移动。她的校服裙是新的，蓝白格子，和原主日记本里夹的那张老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等等。"林凡停下脚步，"你校服裙......"
"好看吗？"陈雨桐抬头，眼睛亮晶晶的，"我妈新买的，她说我穿蓝色好看。"她顿了顿，"像不像......像不像你日记本里写的那个穿蓝裙子的姐姐？"
林凡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原主日记本里的《校服裙下的秘密》，主角就是个穿蓝裙子的女孩，总在转学生失落时递糖。
"很像。"他轻声说。
数学老师的办公室飘着茉莉花茶的香气。老师把试卷放在桌上，推了推眼镜："李若溪，你最近状态很不好。是不是......"她顿了顿，"是不是因为身世的事？"
林凡愣住。他没想到老师会知道。
"我读高中时，也经历过家庭变故。"老师倒了杯茶，"那时候我觉得天都塌了，可后来我发现......"她笑了笑，"后来我发现，爱不会因为身份改变而消失。"
林凡的手指捏皱了试卷边缘。他想起李素芬煮的酒酿圆子，想起周婉塞给他的康乃馨，想起陆沉揉乱他头发时的温度——这些爱，比任何身份都真实。
"老师，我想请个假。"他说，"我想去图书馆查点资料。"
老师点头："去吧，别太晚。"
图书馆的闭馆铃声响起时，林凡正蹲在历史区，翻着本《青禾市志》。1998年7月的版面上，登着篇报道《李记生煎店火灾始末》，最后一段写着："据目击者称，火灾现场有名穿蓝裙的女子，怀抱婴儿，疑似店主女儿。"
"找到了！"陆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本旧相册，封皮上写着"林念念的成长日记"。
林凡接过相册，翻开第一页。照片里的女孩穿着蓝布裙，抱着个布偶，和陈雨桐今天的模样重叠了。
"林念念总在日记里写，想有个妹妹。"陆沉指着一张照片，"这是她12岁生日时拍的，她说'等我找到妹妹，要送她最漂亮的蓝裙子'。"
林凡的手指停在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小满，姐姐在天上看着你，要替我好好活着。"字迹后面画着朵梅花，和林凡左腰的胎记形状一样。
"叮铃铃——"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周婉发来的消息："小满，妈妈在医院花园等你，有样东西要给你看。"
林凡和陆沉赶到花园时，周婉正坐在石凳上，手里捧着个木盒。盒子里装着件蓝布裙，裙角绣着朵梅花，和相册里的那条一模一样。
"这是林念念18岁生日时，你爸爸给她做的。"周婉的眼泪滴在裙子上，"她说等你找到妹妹，就把这条裙子送给她。"
林凡接过裙子，布料柔软，带着阳光的味道。他想起原主日记本里的片段：初中时，有个穿蓝裙子的姐姐总在放学时给他买糖，说"小满要开心"。
"所以......"林凡的声音发颤，"陈雨桐的校服裙......"
"是她妈妈按照林念念的日记买的。"周婉笑了，"她说要让小满感受到姐姐的爱。"
花园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陈雨桐抱着个保温桶跑进来，脸上带着泪痕："李若溪，对不起......我之前不该穿这条裙子。"
"为什么不穿？"林凡接过裙子，"这是姐姐的心意。"
陈雨桐愣住，随即笑了："你......你愿意叫我妹妹吗？"
林凡的眼泪砸在裙子上。他轻轻抱住陈雨桐："好，妹妹。"
陆沉站在一旁，悄悄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照片里，三个女孩手牵着手站在月光下，蓝裙子的褶皱里藏着星星的光。
"叮铃铃——"
上课铃响了。三人往教室跑时，陈雨桐突然说："对了，我妈说要把生煎店的老招牌找回来，挂在学校门口。"
"真的？"林凡的眼睛亮了。
"嗯。"陈雨桐点头，"她说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李记生煎店的故事还在继续。"
林凡笑了。他摸了摸怀里的蓝裙子，又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21:30，晚自习还有半小时，可此刻他的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陆沉。"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年，"你说......我们明天要不要去生煎店看看？"
"好。"陆沉笑了，目光温柔，"我陪你。"
月光洒在青禾市的街道上，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凡摸了摸脖子上的长命锁，突然觉得，有些故事或许才刚刚开始——关于爱，关于家人，关于属于她们的，双生花的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