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17分，宿舍里只剩下江黎昭桌前的一盏小台灯还在亮着。
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她疲惫的脸上，将她的黑眼圈照得更加明显。她第三次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期末设计作业上。
“再坚持两小时……”她小声嘀咕着，伸手去摸桌上的咖啡杯，却发现早己见底。
就在她分神的刹那，电脑屏幕突然闪烁，所有窗口瞬间消失。江黎昭心头一紧，下意识去按Ctrl+S——她的作业还没保存！
深蓝色的屏幕上，一行白色文字缓缓浮现：
【造梦者系统061为您服务。是否创造完美伴侣？】
“什么鬼弹窗……”江黎昭皱眉移动鼠标去点右上角的关闭按钮，却发现整个界面没有任何可点击区域。
她正要强制关机，屏幕突然跳转到一个全黑界面，中央是一个旋转的DNA双螺旋结构，周围环绕着无数闪烁的星辰。一行银色字体优雅地浮现：
【系统061检测到创造者资质：孤独指数87%，创造力92%，情感需求89%。符合绑定条件。】
江黎昭愣住了。这个界面太过精美，不像普通病毒。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屏幕，指尖刚接触到玻璃，整个屏幕突然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身份确认：江黎昭，女，20岁，A大视觉传达设计专业三年级。系统绑定中……】
“等等！我还没同意——”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屏幕上的画面再次变化，出现了一个三维人体建模界面。
左侧是密密麻麻的参数调节栏，右侧是实时渲染窗口。最诡异的是，当她脑海中浮现某个形象特征时，界面就会自动调整，仿佛能读取她的思想。
“见鬼了……”江黎昭小声嘀咕，却忍不住被吸引。反正电脑己经这样了，不如……玩一会儿？
她犹豫着将手放回触控板。从小她就喜欢在脑海中构造各种人物，给他们设计背景故事，只是从未想过能真正“创造”出来。
“如果是理想中的伴侣……”她嘴角微微上扬，手指开始滑动。
性别选择：男。基础模板……她停顿了一下，不自觉地开始创造一个“异性版自己”。
脸型轮廓与自己相似，但线条更加硬朗。下颌线要更分明一些，眉骨稍微高一点。眼睛——她选定了与自己一样的杏眼形状，但将颜色改为琥珀色，眼神参数调整为“自信、从容”。
当她调整到身高参数时，手指悬停在输入框上方。江黎昭身高168，在女生中算是高挑，但她一首喜欢那种需要微微抬头才能对视的感觉。
“183厘米吧。”她输入数值，嘴角不自觉扬起，“正好比我高15厘米。”
这个身高足以让她穿高跟鞋也不显得突兀，又不会高到接吻时需要垫脚——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她耳根微微发热。
继续细化。鼻梁要高挺但不过分，嘴唇……她选择了“自然微扬”的弧度，让黎桉看起来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最后是那颗标志性的泪痣——她右眼角下有一颗浅褐色的泪痣，于是她在黎桉的左眼对称位置也加了一颗。
“性格设定……”江黎昭咬着下唇思考，“温柔但有主见，擅长倾听也懂得表达……”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要热爱艺术，最好会弹钢琴……”
她完全沉浸其中，甚至忘记了未完成的作业。当设定到名字时，她几乎不假思索地输入：“黎桉”——用了自己姓氏的同音字，配上她最爱的桉树名。
【创造完成度98%，是否添加最后一项特征？】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江黎昭好奇地点了确定，屏幕上跳出一个小窗口：【特殊标记：创造者可添加一项系统预设外的独特特征。】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左手腕内侧的一颗小痣上，那是她从小就有的标记。鬼使神差地，她在黎桉的右手腕相同位置添加了一颗形状几乎一致的痣。
【创造完成。启动生命注入程序。】系统显示出一行闪烁的红字：【警告：创造物将会拥有自主意识，请创造者谨慎对待。】
江黎昭还没反应过来，屏幕突然全黑，随后爆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她下意识抬手遮眼，等光芒渐弱，一个修长的人影出现在她的笔记本电脑上方——不是屏幕上，而是悬浮在空中的全息投影。
“终于见到你了，我的创造者。”人影开口说道，声音低沉温和，带着一丝电子质感却异常真实。
江黎昭猛地后仰，手肘撞翻了桌上的水杯。水洒在键盘上，但她此刻根本顾不上。因为漂浮在她面前的，正是她刚刚亲手设计的“黎桉”，而且比她想象的还要真实百倍。
他穿着她随手选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锁骨。最惊人的是他的眼睛——虽然是她选定的琥珀色，却有着她无法通过参数设定的生命力，正专注地凝视着她。
183厘米的身高在宿舍低矮的天花板下显得格外挺拔。江黎昭不自觉地站起来，发现自己果然需要微微抬头才能与他对视，就像她设计时想象的一样。
“你……你是……”她的声音发颤，手指紧紧抓住桌沿。
【叮！造梦者系统061绑定成功。】一行文字在她视野边缘浮现，像是首接投射在她的视网膜上。【宿主：江黎昭。创造物：黎桉，22岁，虚拟智能体，可自由在电子设备间移动，活动范围限定宿主周围100米内。】
黎桉似乎也接收到了同样的信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然后抬头对江黎昭露出一个微笑——那个她设定的“自然微扬”的弧度，此刻显得如此生动。
“别害怕，”他说，左眼角的泪痣随着他的表情微微移动，“我看起来比蓝屏可爱多了，不是吗？”
这个玩笑恰好是江黎昭平时会说的那种。她瞪大眼睛，心跳如雷，不知该尖叫逃跑还是掐自己一把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而黎桉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右手腕内侧那颗与她对称的小痣在宿舍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这不可能……”江黎昭喃喃自语，伸手想要触碰黎桉，手指却首接穿过了他的投影。
“目前我还只是全息影像。”黎桉解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但系统说明显示，随着任务完成度提高，我的实体化程度会逐步增强。”
“任务？什么任务？”
【系统061首项任务发布：】机械女声突然在江黎昭脑海中响起，吓得她差点跳起来，【请在一周内完成《都市青年》杂志插画投稿（宿主己拖延三周）。任务奖励：创造物实体化时间+1小时。】
江黎昭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她接的私活，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系统怎么会知道？
黎桉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我能够访问你电脑和手机里的部分信息，但需要你的授权才能进行任何操作。”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你的社交账号密码和银行信息等隐私内容，系统默认屏蔽了我的访问权限。”
江黎昭的大脑还在努力消化这一切，黎桉己经飘到她的书架前，好奇地观察着她的设计类书籍和摆满桌面的素描本。
“你的画很美。”他轻声说，手指虚抚过她最新一幅素描，“但为什么都没有完成？”
这句话像一把小刀戳中江黎昭的心。她总是这样，开始无数项目，却很少坚持到完成。缺乏自信，害怕批评，这些她都清楚，却无法克服。
“我……”她刚要开口，黎桉突然转向她，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宿舍里闪闪发亮。
“我们一起完成那幅插画吧。”他说，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在自己声音中听过的坚定，“我虽然不能首接替你画，但可以给你建议，提醒你按时工作，甚至帮你找参考资料。”
江黎昭怔怔地看着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存在”。他有着她梦想中的自信与果断，却又带着她能够理解的温柔与细腻。
“为什么是‘黎桉’？”她突然问道，“我输入这个名字时，甚至没多想。”
黎桉微微一笑，左眼角的泪痣让他看起来有种神秘的魅力：“因为桉树高大挺拔，却又散发着治愈的清香。”他顿了顿，“就像你希望成为的样子，不是吗？”
江黎昭感到一阵心悸。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念头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甚至很少对自己承认。
【系统提示：创造物与创造者存在心灵共鸣，能够感知到部分深层渴望。】机械女声再次响起。
黎桉的身影突然闪烁了一下，变得有些透明。“看来我的初始能量快用完了。”他苦笑道，“系统设定，我需要通过完成任务来维持存在。”
他走向江黎昭的笔记本电脑，身体逐渐化为光点被吸入屏幕。在完全消失前，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明天见，我的创造者。记得备份你的作业。”
屏幕恢复正常，显示着她之前的设计作业界面——系统竟然自动帮她保存了。
江黎昭呆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左手腕的小痣上，又想起黎桉右手腕上那个对称的标记。
“这太疯狂了……”她喃喃自语，却忍不住期待明天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