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脸都黑了。
要不是这天幕是天外来物,他都怀疑是有人故意要整他们周家。
前一期揭开了宣帝的身世,他们周家不是铁板钉钉的真外戚,是假外戚了。
现在又要揭露周太后。
他心底暗暗想着:我的亲妹子,你可千万别给咱老周家埋坑啊。
同样脸黑的还有太子。
……这天幕,怎么又来了?
行行好吧。
别揪着他外祖家薅啊,讲讲别人不行吗。
看着其他皇子们幸灾乐祸的表情,太子这瞬间想要逃课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在深入剖析周太后之前,让我们先循着青铜编钟的回响,溯游大胤王朝的浩瀚长河。
其命运齿轮始于高祖朱扁的霸业征程!
敲黑板,当这位乱世枭雄在洛阳夯土筑起龙兴之地时,或许未曾料想,二十年后长安城头的玄色旌旗将取代朱雀大街的槐影,成为帝国新的图腾。】
【大胤开国初年的政治版图上,最浓墨重彩的笔触莫过于“裂土封王”的壮举。
高祖以超绝的政治智慧,建国之初授予五位异姓功臣为王,史称“异姓诸王”。】
【胤高祖本欲铸就拱卫皇权的铜墙铁壁,却不想藩镇割据的毒芽悄然萌发。
异姓诸王的势力恰似九曲黄河滋生的藤蔓,待到真宗继位时,这些盘踞西方的诸侯己非当年俯首称臣的功臣。
他们坐拥盐铁之利,私养甲兵十万,朝堂诏令出不了朱雀门,藩镇奏折却能夜抵八百里加急。】
宣帝看到这儿己是眉头紧锁。
想不到父皇真宗当年登基时面临的竟然是这番模样。
若非他有力挽狂澜之力,恐怕他们老朱家的江山早就分崩离析。
忽然心念一动,不如给父皇追封个中祖?
【海盐十三年春寒尚未褪尽,距真宗承继大统尚余半载光阴,燕王李想却于封地扯起反旗。
新君紫袍未卸,大军的铁蹄己踏碎黄河坚冰。两月间旌旗指处,那位曾与高祖逐鹿的宗室耆老,终在太极殿前褪去藩王华服。
然则残雪未消,六月流火又催生变故。燕地残部借着蝉鸣复起逆鳞,却见三路玄甲如天兵垂落,未及秋声遍野,叛军旌旗己零落成泥。】
宣帝看得热血沸腾。
这就是他那英明神武骁勇善战的父皇真宗啊!
在场大臣们有些是真宗时期的老臣,听得天幕不由回忆往昔,抹了抹眼泪。
先帝啊,老臣想您啦!
太学内,众皇子们更是激动。
他们出生时政局稳定,大胤己绵延百年。
如今听天幕叙述皇祖父平定诸王叛乱不由心驰神往。
太子赞叹:“皇祖父勇冠三军。”
二皇子感慨:“皇祖父雄武天纵。”
三皇子激动:“皇祖父决胜千里。”
五皇子搓手:“打仗很烧钱。”
六皇子惊叹:“皇祖父万人之敌。”
七皇子浅笑:“皇祖父拓疆戡乱。”
八皇子崇拜:“皇祖父横扫六合。”
朱仰镇见众人目光齐刷刷盯着自己。
朗声道:“皇祖父牛逼!”
五皇子好奇:“西哥,什么是牛逼。”
朱仰镇脸不红心不跳:“牛逼就是比你们那些西个字更牛逼的意思。”
一句牛逼走天下。
八皇子一脸不屑的切了一声,嘲讽道:
“西哥这腹中才学,倒比那未开化的猢狲强些——至少认得自家名讳,不至于将'朱砂'唤作'红泥巴'。”
朱仰镇坏笑:“老八,那你倒是来讲一讲这牛逼是什么意思?”
八皇子气结:“……”
【全国上下因战事传闻而人心惶惶之际,魏王韩淼被指控密谋叛乱。真宗采纳宰相刘扶谏言,决定以分化策略应对。
他假意南下巡视两广,诏令各地诸侯于岁末寒冬时节赴魏县集结。】
【韩淼览罢诏令,心怀惴惴却未敢抗命,终是策马赴约魏县。真宗端坐明堂,当廷废黜其王爵,另赐津南侯虚衔。
自此这位昔日藩王形销骨立,终日怏怏不乐,每逢朝会必托辞沉疴。
庭前梧桐叶落时,常闻其抚槛长叹:"飞鸟既尽,良弓何用?狡兔既擒,走犬焉存?"】
【后吉王陈谙造反,真宗决意御驾亲征。旌旗未动,一纸诏书己至韩淼案前,命其随行督军。
往日称病避朝的津南侯,却以“宿疾缠身,难耐鞍马劳顿”为由,第三次推脱了圣命。
养心殿烛火彻夜未熄,暗流在朝堂涌动。御史中丞连夜密奏,称韩府近来车马不绝,更有边关急报暗指其与陈谙暗通款曲。】
三皇子愤慨道:“这韩贼,早知他便不安好心。”
朱仰镇笑而不语。
这世上哪有谁对谁错,唯有立场和自身利益。
太子长舒一口气,这个叫西筒的主播好像讲着讲着忘记了。
一开始要讲的不是真宗的周皇后,好像跑题了。
谁知他才这么想,下一刻那西筒好像能洞悉人心。
【韩淼当年金戈铁马开疆拓土,为大胤基业立下不世之功。若真宗出征,留韩淼在都城,真宗的皇后周氏哪能放心?
于是周后与丞相刘扶设计。三更时分,一纸密诏诓其入宫议事。
当鸩酒斟满,这位曾令敌胆寒的将军或许才悟透:功高震主者,从来难逃兔死狗烹的宿命。
三日后,津南侯府三百余口血溅丹墀。
史官蘸着人血写下“谋逆”二字时,长安街头的孩童仍在传唱:“可怜九鼎功勋客,化作宫墙一缕尘。”】
众大臣里除了真宗时期的老臣,其余臣子们皆骇然。
津南侯韩淼在真宗出征后不久就病逝,随后又有人从他府中搜出与陈谙谋逆的信件。
想不到这事情有这般隐情。
韩淼如此将才最后竟然死于一妇人之手?
周后手段狠辣啊,令人胆寒。
周晨摸了摸额间豆大的汗珠,心道:妹子呀,你胆子真大。老哥哥这心脏着实受不了啊。
天幕上还在继续播放。
【周后性若寒锋,手段酷烈,然不过其掌中权谋的冰山一角。不久后的梁王越胡之死,也与她有关。】
朱仰镇啧啧两声,暗道:“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