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刚走出群居屋的石墙,就被一道清瘦的身影拦住。
玄烬怀里抱着三捆翠绿的青菜,叶子上还沾着晨露,看见她时,耳尖微微发红,把菜往她怀里递:“菜园的青菜都熟了,你以前总说喜欢清炒……”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浅夏接过菜捆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了手。
“听说…… 下个月要办礼了。” 玄烬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到时候选伴侣…… 能不能…… 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阿桑的怪笑。她抱着胳膊靠在石墙上,狼尾摇得欢快:“哎哟,这可热闹了!一个天天送菜,一个夜夜巡逻,浅夏你要是都收了,白天有热菜吃,晚上有暖石抱,日子可不美滋滋?”
浅夏的脸瞬间红透,把菜捆往石桌上一放:“阿桑你别乱说!”
“我可没乱说。” 阿桑挑眉,冲童养夫挤了挤眼,“你看这菜多新鲜,人家可是从菜园特意跑过来的,诚意够足吧?”
童养夫的眼睛亮了亮,抬头看向浅夏,目光里带着孤注一掷的期盼:“阿姐,你对我,真的没有心动过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浅夏的心头猛地一滞。
她想起刚穿越过来时,是他把她从坑洞里拉上去 的—— 那天的月光正好落在他脸上,她感叹这世上还有此等绝色,确实让她有过一瞬的 “心跳加速”。
在山洞里那些无微不至的照顾,她都记在心里。
可他一声声的 “阿姐”,像道无形的界限,让她始终把他当成需要呵护的弟弟。
“我……” 浅夏张了张嘴,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实在说不出太伤人的话,“我很谢谢你的照顾,真的。但我心里……”
“心里装不下两个,是吧?” 阿杏挎着藤筐从溪边回来,闻言接话道,“你呀,就是太死心眼!部落里的雌性哪个不是三西个伴侣围着?我有西个,阿桑三个,就连最害羞的阿枣,都有两个。”
她把筐里的野果往石桌上一倒,发出清脆的响声:“雷极能打猎护着你,玄烬能种菜做饭,多好的搭配!全收了呗,晚上想跟谁睡跟谁睡,谁也管不着。”
“阿杏!” 浅夏又羞又急,脸颊烫得能煎蛋,“你说什么呢!”
“我说的是实话啊。” 阿杏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部落里哪有那么多‘一心一意’?能让你活得舒坦才是正经事。你看你,只想搞那套‘心里只能装一个’的纯爱,这不显得你很异类吗?”
玄烬的眼睛亮了亮,看向浅夏的目光里重新燃起希望:“阿姐,阿杏说得对,我可以和雷极一起照顾你,我……”
“不行。” 浅夏打断他,语气虽然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看向玄烬,眼神里满是歉意,“我知道你很好,也很感激你。但感情不是分菜,能一人一半。我心里的位置只有一个,给了谁,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她没说那个 “谁” 是谁,但语气里的笃定,让玄烬的脸色一点点白下去。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还是强撑着笑了笑:“我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清瘦的背影在晨光里拉得很长,带着说不出的落寞。
阿桑碰了碰浅夏的胳膊,小声说:“你这话说得够绝的。”
浅夏望着玄烬消失的方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
她捡起石桌上的油麦菜,叶片上的晨露滴落在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些。
“我也不想的。” 她轻声说,“可装不下就是装不下啊。”
阿杏撇撇嘴,拎起藤筐往洞里走:“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情情爱爱的。反正到时候别后悔就行 —— 雷极那小子是不错,可玄烬这张脸,部落里多少雌性盯着呢。”
浅夏没说话,抱着菜捆往自己的山洞走。
阳光穿过石墙的缝隙落在菜叶子上,泛着细碎的光。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在部落里显得格格不入,可心里那点关于 “唯一” 的执拗,像颗发了芽的种子,怎么也拔不掉。
或许真的像阿杏说的那样,她就是想在这原始的世界里,守着一份笨拙的纯爱吧。
哪怕这条路,注定要辜负一些人,也要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