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窗外的清新空气吹了许久的风,首到车门关闭,火车再次轰鸣着启动,沈幼宁这才缓缓走向自己所在的包间。
刚要进去,就听见里面传出争吵声。
似乎是刚来的两个女孩想要换下铺,沈鸿沈禹不肯,就吵了起来,其中有个女孩拿着个手指指点点。
沈幼宁听了几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气势汹汹地冲过去,抬手便推了其中一个正在叫嚣的短头发女孩。
“挺大个姑娘欺负两个小孩,可真好意思,这火车是你家的啊,座位你想换就换,脸这么大,不拿来摊饼真是可惜了!”
沈幼宁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叉着腰,对着女孩就是一顿的臭骂。
短发女孩被另一个麻花辫女孩扶了一把,好险没摔倒,一看对方是个矮矮小小的女孩子,火气也噌噌噌冒了起来。
“有你什么事儿啊,多管闲事的臭丫头,你还敢推我,小心我撕烂你的脸。”
沈幼宁最烦别人拿手指她了,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心里顿时骂骂咧咧。
这一下年轻太多也不好,瞧这矮的,扇个巴掌还得跳起来。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还不笑死人?
嗷呜一声,冲上前就咬住对方的手指。
短发女孩瞬间惨叫出声,身子也弓成了虾米。
沈幼宁前世可没少跟人掐架,知道在这种自身不占优势的情况下,要的就是快准狠,绝对不能给对方反击的机会。
趁着对方吃痛的瞬间,抓起头发将人给薅到了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她身上又掐又打,还掐的全是。
瞬间疼的对方嗷嗷叫,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战况便开始一边倒,等众人反应过来,麻花辫第一个冲上去拉架,沈鸿和沈禹见状,连忙去拦着。
沈幼宁趁机又施展了铁头功,双方开始极限拉扯,那叫一个混乱。
最后还是其他包间的乘客听见声音,去叫了乘警过来,才将几人分开。
“闹什么闹,有问题好商量,你们这种行为非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给同车的乘客制造麻烦,浪费人力物力就是浪费国家资源,我要代表全车乘客,严厉地批评你们......”
乘警对着几人也是头疼,都是些半大不小的孩子,轻了不行重了也不行,这话也是对着相对大一点的短发女孩和麻花辫说的。
麻花辫被撞了一下,脑袋晕晕乎乎的,脑子也有些转不过来了,期期艾艾地解释道,“这可不关我的事儿,我是去拉架的。”
短发女孩浑身都疼,现在又被乘警当成了众矢之的,亦是十分的委屈。
“我们就是跟这两个小兄弟商量换床位的事儿,谁知这小姑娘发什么疯,冲出来就打了我,呜呜呜......”
沈幼宁这时也收起了刚刚的张牙舞爪,姐弟三人目光对上的一刻,十分有默契的齐齐大哭出声。
沈鸿哭得眼泪鼻涕流一脸,“乘警叔叔,我姐不是故意的。”
“是那个短头发的姐姐,想要拿几颗水果糖换我和哥哥的床位,我们不愿意,短头发的姐姐就骂我们不知好歹,还说什么愿意和我们换是看得起我们,可是我们不要她看得起,我们只是怕摔破头。”
沈禹也哭着道,“乘警叔叔,是那个短头的姐姐先拿手指着我姐骂,我姐才打她的,麻花辫姐姐又来拉偏架,我们才跑过去帮忙的......
两人虽然还小,口齿却十分清晰,几句话便理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乘警听了,连忙询问同一车厢的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在得到肯定答案之后,众人看向短发女孩的目光带着赤裸裸的鄙视。
拿几颗水果糖就想换别人的下铺床位,也太不要脸了吧,这是欺负小孩儿不懂事儿呢。
连带着,麻花辫女孩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毕竟两人是一块儿的,未必没有她在一旁拱火。
沈幼宁见状,哭得更伤心了,
“我和两个弟弟都是受到国家号召,去支援建设祖国的知青,这两个人却仗着年纪大,欺负压迫我们这些革命同志,各位大哥大姐,叔叔婶婶,你们可要给我们评评理呀~”
众人一听,这么小的几个娃就要下乡,己经自动脑补出n个版本的苦情戏,又听到后面那段话,一时同仇敌忾起来。
群众联合起来的战斗力是如此强大,很快两人便被喷的体无完肤。
最后在乘警的见证下,以短发女孩和麻花辫女孩当众道歉,短发女孩又将身上的半斤水果糖赔偿出来而告终。
自然,众目睽睽之下,沈幼宁也不可能白白收下这水果糖。
这时代很多事儿不是对错可以说明白的,她又是这么个身份,就怕有心人翻旧账。
最后这些糖姐弟三人一个没要,全部分给了列车的工作人员以及刚刚帮腔的乘客。
热闹散去,沈幼宁坐在下铺沈禹的床位上,手里拿着热心乘客提供的红药水,给自己和弟弟们处理脸上身上的擦伤。
沈鸿和沈禹都只有两处轻微的擦伤,很快便处理完了。
沈幼宁虽然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两个女孩毕竟比她要大,不可能毫无还手之力,这会儿一看,头皮都被渗血了,手臂上也有好几处拉拽出的擦伤。
“姐,你是不是很疼?”
沈鸿一看,嘴巴一瘪就要哭出声。
沈禹皱着小眉头,用棉球蘸红药水一点点帮她清理伤痕,动作十分轻柔。
短发女孩和麻花辫女孩脸色都不大好看,短发女孩自不必说,一身都是被掐出来的青紫,麻花辫女孩自己也在混乱中被掐了好几下,冷着一张脸从皮箱里拿出一盒药膏就往厕所的方向冲去,她伤的地方可都不在明处。
“晓云,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两人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看着颇有些滑稽。
姐弟三人这时都顾不得喊疼了,一个没忍住,爆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