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日新月异
南珠，价值连城。
五十颗南珠到手，陈卓处理完后续琐事，掩盖了踪迹，悄然返回驻地。
当夜，翠竹林营地内。
得了南珠等宝贝，翠竹林营地大摆宴席，人人都有赏钱。
陈卓与众军士庆贺完，将军中五个队正叫来，商议要事。
“大人，咱们下一次啥时候动手？”
刘老七喝得满面通红，期待下一次劫掠。
他才当了官军没多久，总觉得当回匪寇逍遥自在。
陈卓端起茶杯，浅饮一口清茶，笑了笑。
“从今日起，谁也不准再提外出劫掠一事，我镇南军乃是官军，岂会劫掠？”
刘老七闻言难掩失望之色。
“大人，咱们才干了几单买卖，这……这就要停了？”
洛忍用手肘撞了刘老七一下，提醒他闭嘴。
“大人明鉴，今日所得南珠五十颗，加上金银珠宝甚多，确实不宜继续劫掠。”
陈卓微微颔首，说道。
“南珠暂时不要动，其他金银珠宝通过刘喜掌柜那边换成银子，支付军粮花销，洛忍这件事交给你去做，你熟悉。”
洛忍躬身领命。
陈卓又给沙迳使了一个眼色，沙迳会意入内室取出几卷画轴来，分别摊开。
“大人，这是什么东西？”张大拿瞧了片刻，只觉得上面鬼画符一样。
除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有大量精细的图画，张大拿看得头昏眼花的。
陈卓随手拿起一画轴，轻声说道。
“吾欲在翠竹林一带，建造三窑一炉一城池，保护梅岭古道的安全。”
三窑一炉其他人没听明白，一城池其他人懂了。
苏亮咧了咧嘴，说道。
“大人，建造城池工程忒大了，咱手里的银子够么？再说了，您为啥要自费建造城池？”
苏亮心里犯嘀咕：五十颗南珠换成金银放在手里，够花十辈子的了，建什么城池？
王二愣挠挠头，憨声憨气地说道。
“大人，俺二楞是个粗人，不懂那些大道理，您就跟我们说说建造什么窑啊城啊的，有啥好处？”
王二愣话糙理不糙，费心费力总要有所图吧？
陈卓到底为了什么？
陈卓将画轴悬挂起来，背着手来回踱步，似是在思索，又像是在筹谋措辞。
“诸位，当初尔等为何当兵？”
陈卓发问，张大拿、王二愣、苏亮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张大拿壮着胆子，回应陈卓。
“启禀大人，我是为了保境安民……”
张大拿话还未说完，陈卓笑骂道。
“狗屁！说心里话！”
张大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大人，我脑子不好使干别的营生爹娘怕我饿死，参军适合我。”
苏亮老脸一红，有些扭捏。
“我大人您知道，我想当兵赚点钱，拿了军饷回老家当彩礼娶媳妇。”
陈卓仰面而笑。
“保境安民，固然是当兵的责任，可当兵要吃喝拉撒，要养家糊口，最重要的，这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玩命的营生。”
“边军苦，当岭南道的边军更苦，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咱自己得给自己谋生路，谋福祉！”
洛忍听闻陈卓的话，眼珠微微转动。
“请大人明示，建成您图纸上的东西，如何谋福祉？”
洛忍识文断字，是这五个队正里面比较能理解陈卓方略的人。
不过陈卓的想法过于领先，洛忍一时半刻没完全搞懂。
“其一，獠人凶猛，近年来屡次寇边，上一次连象兵都出动了，这是要干嘛？”
陈卓的脸上笑容消失，浮现出肃杀之气。
“獠人早晚会全面进攻岭南道，届时安州、南州、邕州哪个能幸免？吾等不未雨绸缪，广积粮、高筑城，难道要坐以待毙？”
“人死了便是什么都没了！反之，我们如果趁此机会，脱颖而出，在奎明达都督那边露脸，飞黄腾达的机会便来了！”
陈卓这一番，说到了点子上。
活命、升官、飞黄腾达！每一个理由都刺激着五个队正的神经。
刘老七的酒醒了一大半，眼珠子里冒着精光。
“大人说得对！我刘老七这辈子，就想当官，风风光光地回老家！让当年看不起我，给我撵出村子的人看看，我刘老七是个人物！”
刘老七这种浑人尚且激动，其他人更不用说。
张大拿激动地握紧拳头。
“大人，我们跟着您干！”
陈卓很满意几人的反应。
“莫急，除了筑城、广积粮外，我这三窑一厂也是未来咱们安身立命之本。”
“高炉炼钢厂、石灰窑、砖窑、水泥窑，这四样东西每一样都可带来巨大的财富。”
什么东西？
洛忍凑上前，仔细端详，说道。
“大人，高炉为何物？石灰、水泥又为何物？这些东西真能带来财富？”
除了砖窑之外，其他三样东西洛忍等人听都没听过。
“自然能。”陈卓胸有成竹，道：“不过，要建造这三窑一厂，要营造城池要塞，靠咱们营地的人远远不够。”
“沙迳、大拿，你们两个回梅岭古道，到橘县的三镇八村去招募工匠、劳力。”
“工匠、劳力的价格，都按照市面上的价格给他们，人招募得越多越好。”
陈卓心中早有筹谋，安排起来井井有条。
“至于建造城池与三窑一厂要用的材料，有些可以就地取材，有些要从外部运输。”
“洛忍，此事你与刘喜掌柜他们商议，让他们代为联络，材料的价格我一分不少给商家。”
陈卓当下财大气粗，说起话来底气都足了。
在陈卓的带领下，翠竹林营地开始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
巡逻、训练、屯粮、建城，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翠竹林每天一个新样子，堪称日新月异。
半个月后，梅岭古道之外。
天空中乌云密布，暴雨将至，一獠人将领大马金刀地坐在青石上闭目养神。
沙沙沙……
树林中冒出一人探子来，向他禀报。
“头领，勇士们都已经到了预定地点，随时可以出击！”
獠人将领名为苏达，在獠人里面，将领统一被称为“头领”，非武力强悍者不能担任。
“好！”
苏达睁开眼，眼中露出野狼般的凶光。
“汉人夺了岭王殿下的宝贝，扫了岭王殿下的颜面，这笔账，我们必须讨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