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着眼瞅远处那道白大褂身影,好家伙,陈默正跟穿碎花裙的姑娘聊得火热,领口那道红痕在灯光下闪得刺眼 —— 活脱脱一朵长在手术服上的毒玫瑰,刺儿扎心,味儿呛人。
"必须支棱起来!" 我一把勾住苏晴的胳膊,她牛油果绿的美甲在玻璃上划出流星特效,"这次咱首接把刺儿焊成舞台射灯,照亮某些人的腌臜事儿。" 摸着腕间的旧疤,我突然乐出声,"蝴蝶都知道破茧前得清场,渣男更是首要清理对象!"
把航航托付给苏晴后,我瘫进驾驶座准备打道回府。车载导航跟个复读机似的没完没了,第 N 次提醒 "前方掉头" 时,我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向屏幕。这玩意儿比陈默的借口还执着,非要把我从金灿灿的油菜花田拽回钢筋水泥森林,也不瞅瞅我现在最想迷失的,分明是被婚姻 PUA 的人生。
真皮座椅还残留着雪松香水味,这瓶去年生日陈默送的 "安心牌空气清新剂",如今闻着全是草莓味背叛的酸气。我仰头望着遮阳板上夹着的电影票根,三年前看《蝴蝶效应》的场景突然闪现,那会儿他还深情款款地说 "就算重启人生,我也要第一时间偷走你的梨涡",现在这话听着,呕!比医院食堂的隔夜菜还馊。
手机在储物格里疯狂震动,跟条缺氧的金鱼似的。点开航航的语音消息,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妈妈,爸爸说你去拯救世界了,那航航可以拯救冰箱里的冰淇淋吗?" 看着他发来的自拍,小胖子举着冰淇淋咧嘴笑,鼻尖还沾着奶油,像只偷喝奶茶被抓包的小浣熊。我心里猛地一揪 —— 原来 "拯救世界" 是陈默发明的新型加班黑话,而我的婚姻,早就在无数个谎言里冻成了带着草莓籽的伤心冰碴子。”
“你苏晴阿姨呢?”
“爸爸忙完就过来接我了。”看着航航笑咪了的脸,我实在不想把负面情绪传递了过去,赶忙再见,挂断了电话。
后视镜里的琉璃瓶晃悠得像个不倒翁,这只苏晴送的 "人间百态收纳盒",现在比我干瘪的钱包还干净。仔细一瞧,瓶底影影绰绰飘着十七岁的冷嘲热讽、三个月前急诊室的虚情假意,还有许悦举着刀片说 "你眼里的光比我的血还红" 时的倒影。啊,这哪儿是收纳盒,分明是 24 小时循环播放的扎心综艺!
我一脚油门踩到底,引擎声突然炸响,我要把油菜花都惊得集体蹦迪。我盯着方向盘上婚戒映出的扭曲人影,铂金圈里卡着半片花蕊,简首就像卡在我喉咙里三年的鱼刺。导航最后一次垂死挣扎:"您己偏离路线",我首接笑出鹅叫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何止偏离,我这分明是在玩真人版《逃离渣男密室》,线索都明晃晃摆在领口红痕、抽屉叶酸片和凌晨三点的 "急诊电话" 里。
车轮卷起的尘土糊住后视镜,心底却有个声音越来越清晰:"林晚舟,你逃的到底是陈默的背叛,还是那个连崩溃都要计算时长的自己?" 十二岁没抓住的蝴蝶、三年前惨白的手术灯、还有航航嘴里正在融化的冰淇淋... 这些画面突然在脑海里疯狂快闪。
正走神呢,车载电台突然抽风自动换台,陈奕迅的《迷途》响了起来:"当导航失灵时,就跟着蝴蝶走。" 话音刚落,真有只白蝴蝶停在挡风玻璃上,翅膀斑点跟陈默新领带夹的碎钻一模一样。我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去你的蝴蝶,当初说去云南看蝴蝶谷的人,现在正给别的姑娘夹领带呢!"
路过村口小卖部时,我鬼使神差刹了车。冰柜里的草莓冰淇淋正往下滴答水,像极了陈默衬衫上可疑的水渍。戴老花镜的老板瞅见我盯着冰淇淋发呆,突然来了句:"闺女,冰淇淋要趁凉吃,人心要趁热捂,捂冷了就该结冰了。" 我盯着他围裙上的油渍,突然觉得这大爷才是隐藏的心理咨询大师,比我那些专业术语实在多了!
重新上路时,我把琉璃瓶挪到副驾驶座 C 位。月光给花田披上银毯,蝴蝶早没影了,只剩导航黑屏后的寂静。摸着口袋里的药瓶,我突然悟了:这玩意儿跟冰淇淋还挺像,都是想用甜味盖住苦味,最后闹得胃里翻江倒海。
手机 "叮咚" 一声,苏晴发来消息轰炸:"破案了!陈默今晚根本没手术,值班表上写着 ' 产科 VIP 病房陪护 ',配图是医院系统截图,姓名后面跟着许悦的床号。" 我盯着屏幕,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 原来 "急诊三台手术" 是 "陪护十七岁少女" 的高级加密语言,而我还在这儿玩荒野生存游戏!
引擎再次轰鸣,我一脚油门转向市区。油菜花田在后视镜里缩成小黄花,琉璃瓶里不知啥时候落了片花瓣,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像极了许悦腕间的纹身。我突然想通了,迷路的从来不是我,而是那个想用背叛填补愧疚的大傻子。
路过儿童医院,航航那句 "拯救冰淇淋" 突然在耳边回响。我把车往路边一停,一口气买了三个甜筒,草莓味的特意叮嘱少放酱。夜风卷着消毒水味灌进车窗,却盖不住甜筒的奶香。舔了口香草味冰淇淋,我突然觉得,或许真正的迷路,不是找不到路,而是忘了给自己的生活多加勺糖。
导航重新开机居然变乖了,不再碎碎念。跟着提示往家开,我故意绕了个大圈。看着病房灯还亮着,陈默的影子映在窗帘上,像只张牙舞爪的蝴蝶 —— 可惜翅膀上沾的,全是不属于我的星光。
看吧,迷路的是这个背叛者吧,家的方向都走错了。
停好车才发现,甜筒化了一半。看着琉璃瓶里的花瓣,我灵光乍现:这瓶子以后就叫 "渣男证据收集瓶"!下次许悦来咨询,我高低得指着花瓣说:"瞧见没?蝴蝶破茧前都得踩两脚狗屎,翅膀才能硬邦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