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客厅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
沈芝山脸上的笑容在看到沈黎和苏景铎并肩而入时瞬间凝固。
他紧攥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失算了。
他原以为只要沈青青抢走裴之衍,没了靠山的沈黎就算有那个老不死的撑腰也翻不出花样。
可苏景铎居然回国了,还明目张胆带着沈黎登门!
“阿黎,怎么叫得这么生疏?”沈芝山强压惊怒,伸手要拍沈黎肩膀,却被她一个侧身避开。
“听说你结婚了,怎么不带着老公一起来?”他故作慈爱,眼神却往门外瞟。
沈黎红唇微勾:“他太忙。”眼神漫不经心瞟了圈大厅,最后定在男人脸上,“毕竟不像沈先生,靠吃绝户上位后就能躺着数钱。”
“咳咳!”苏景铎适时轻笑,“沈伯父,阿黎的婚事我早己知晓。”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您不必再三提醒。”
沈芝山脸色铁青,瞥见门口人影,提高音量,“阿黎啊,结婚两年还没孩子,婆家该有意见了。”
“生不生孩子……”沈黎笑得妩媚,“这裴太太的位置也没人抢得走。"
裴之衍西装笔挺地站在玄关,闻言眸光一沉。
他身边的沈青青立刻娇声解围,”爸!妹妹的事您别插手了。”
“之衍来了。”沈芝山变脸似地堆起谄笑,“又带着青青玩了一下午吧?正好一起……”
“抱歉。”苏景铎优雅起身,抬手看了眼腕表,“沈伯父家宴,我们也不好打扰,礼物带到了,我跟阿黎晚上还有事,就先走了。”他故意在“家宴”二字上咬了重音。
沈芝山偷瞄裴之衍瞬间阴沉的脸色,心中暗喜:“既然你们有事,那我也不便阻拦,只是阿黎毕竟己婚,和异性相处要注意分寸啊。”
“分寸?”沈黎突然笑出声,“沈先生也配提这两个字?”她指尖轻点太阳穴,“需要我帮您回忆怎么靠骗婚吃绝户上位的吗?婚前搞大情妇肚子的事……”
“沈黎!”裴之衍突然冷声打断。
满室寂静,沈黎抓起包包转身就走。
苏景铎慢条斯理地跟上,临出门时回头看了眼裴之衍,镜片后的眸光意味深长。
沈黎坐在副驾,透过后视镜看见身后那辆车跟了他们一路。
“景铎哥,在前面路口放我下车吧。"沈黎望着窗外,“我还有事,助理马上到。”
苏景铎没有多问,只是在她下车时突然开口:“周爷爷的怀表,我找到了。”
“本想着晚上送给你,没想到你有事。”取出一个包装盒递给沈黎,“我是在海外小型拍卖会上看见的,我怀疑周家很多东西或许都通过黑市被倒卖了,你可以查一查。”
外婆送给外公的定情信物鎏金怀表,外公视若珍宝,九年前在沈芝山抢夺家产时失踪。
“谢谢。”她声音发颤,没看见男人眼底闪过的暗芒。
她迅速调整情绪,一脸认真看向他,“也感谢你今天带我来这里,为我撑腰。”
苏景铎向她点点头,“阿黎,记住,有需要随时找我,我永远是那个承诺会护你一辈子的景铎哥哥。”
车窗升起之时,男人唇角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他的分寸让他在成年的她内心留下了印记。
他的阿黎,最受不住的就是恩情,他用恩情渗透她的内心,他早晚会夺回她。
苏景铎的车刚走,沈黎的车就过来。
“老板,后面有尾巴。”司机低声提醒。
沈黎红唇微勾,指尖在平板上轻点,调出早己准备好的监控画面——三辆黑色轿车正死死咬在后面。
“按计划进行。”
车子拐过路口,一个与她身形相仿的女子迅速上了保姆车。
而沈黎早己换乘另一辆不起眼的轿车,消失在夜色中。
今天沈芝山的态度可以看出,他果真是想破坏她裴家靠山。
她必须加快对裴之衍的刺激,让裴之衍承认对她的感情,让沈芝山的算盘落空。
华尚酒店顶层。
沈黎赤足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璀璨的城市灯火,玻璃映出她危险又迷人的笑。
裴之衍不是傻子,N和苏景铎的关系,相信他早有判断。
但再聪明的猎手,也斗不过设好局的狐狸。
她要模糊他的视线,让他怀疑苏景铎是N,又让N与苏景铎截然不同。
让N真真假假,刺激他的每一根神经。
“小唯,”她拨通电话,“我把沈青青的心脏移植主刀医生的信息发给你,派人接触,我要完整病历。”
指尖无意识着酒杯,她眯起眼。
那个为了迎合裴之衍喜好,每天玩刺激运动项目的人,怎么会突然需要换心?
—
在沈家吃饭期间,裴之衍的手机先后传来几则沈黎的动向消息。
其中一条消息告知他,沈黎中途换车甩掉跟踪,去了华商酒店。
又是华尚酒店!
N的消息突然弹出,是一张沈黎的照片。
照片里沈黎刚沐浴完,发梢还滴着水,薄纱睡衣被水浸得半透,马赛克都遮不住那若隐若现的曲线。
最刺眼的是她的笑。
那样纯粹明媚的笑容,她从未给过他。
裴之衍迅速起身,冷声道,“抱歉,公司有些事,我要去处理一下。”
沈芝山按住准备说话的沈青青,和蔼道,“工作要紧,饭下次再吃。”
裴之衍快步离开,上车后拨通杨特助电话,压抑着怒火,“查!把华尚酒店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裴之衍抽着烟,看着N发那张照片,那样的衣服沾染上水,能有多透,他脑补出很多画面。
他鬼使神差将苏景铎与N联系上。
今晚沈黎明明与苏景铎一起离开。
两人的微信名:Nelson和N。
真的只是巧合吗?
“查一下,苏景铎今晚的动向。”
对方很快发来消息,“苏总正在鼎盛888包厢。”
“混进去,我要你们亲眼确认。”
不知己经抽了第几支烟,对方终于给他回了消息,“裴总,苏总不知何时己经离席。”
裴之衍不知不觉捏断手中的香烟,给沈黎拨去电话。
电话接通时,他听见沈黎微醺的嗓音:“喂?”
“你在哪?”他声音冷得能结冰。
“在家啊~”她尾音拖得绵长,带着些许不耐。
裴之衍瞳孔骤缩——电话那头分明有个男人在低声问“还要不要加冰”。
“家里怎么会有男人?”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裴之衍你发什么疯?"沈黎突然提高音量,“你弟弟不是人吗?”
电话被粗暴挂断。
半小时后,天澜别墅的大门打开。
裴之衍一身戾气冲进客厅,正好看见“裴之衍”俯身给沈黎倒酒。
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手指正暧昧地擦过她递来的酒杯。
“滚出去!”
他一把揪起替身的衣领将人扔出门外,转身打横抱起沈黎。
怀里的女人醉眼朦胧,睡衣领口不知何时滑落肩头,露出大片雪肤。
“裴之衍你干什么!”她挣扎着捶他胸口。
“闭嘴。”他踹开卧室门,将她重重扔在床上,单手扯松领带,“今晚就让你看清楚……”
“谁才是你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