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的记过处分刚贴出来没两天，轧钢厂里的闲言碎语就跟三月的柳絮似的，飘得到处都是。
食堂后厨里，几个帮厨的娘们儿凑在一块儿择菜，嘴皮子比手上的活儿还利索。
"听说了么？何副主任这回可是栽了跟头！"
刘岚故意把嗓门压得低低的，可那调门儿还是能让半个食堂都听见。
"可不嘛！"张婶儿撇撇嘴，手里的白菜帮子甩得啪啪响，"李厂长亲自下的处分，这往后啊..."
马华蹲在灶台后头削土豆，听得一清二楚，手里的削皮刀"咔嚓"一声削掉了一大块土豆肉。
他"腾"地站起来，刚要张嘴，就被何雨柱一把按住了肩膀。
"削你的土豆。"何雨柱声音不大，可那眼神儿跟刀子似的，剜得几个老娘们儿赶紧闭了嘴。
马华气鼓鼓地蹲回去，手里的削皮刀在土豆上"刷刷"地刮，活像是在给仇人剥皮。
何雨柱抄起大铁勺，在锅沿上"咣当"敲了一下："都听着！今儿中午加个白菜炖粉条，多搁点油渣！"
这话一出，后厨里顿时活泛起来。
刘岚赶紧去搬白菜，张婶儿忙着泡粉条，谁也不敢再提那档子事儿了。
晌午开饭的时候，工人们排着长队，闻着那油渣的香味儿，个个首咽唾沫。
何雨柱亲自掌勺，给每人碗里都多舀了半勺油汪汪的菜汤。
"何师傅，今儿这菜够意思啊！"老赵端着碗，笑得见牙不见眼。
何雨柱擦了把汗："吃好喝好，干活儿才有劲儿！"
正说着，李怀德的秘书小王背着手溜达过来，在窗口外头探头探脑："哟，何副主任，今儿伙食不错啊？"
何雨柱眼皮都没抬："厂里定的标准，一分钱没多花。"
小王撇撇嘴，掏出个小本本记了几笔，临走前还特意往锅里瞅了瞅，活像是来抓贼的。
等小王走远了，马华凑过来："师父，那小子准是李怀德派来盯梢的！"
何雨柱把铁勺往锅里一插："甭搭理他。去，把昨儿剩的馒头热热，给夜班的工友留着。"
傍晚收工的时候，何雨柱正在后厨清点粮食，突然听见外头一阵吵吵。
他撩开帘子一看，贾东旭正跟许大茂在食堂门口推搡。
"许大茂！你少在这儿放屁！"贾东旭脸红脖子粗的，拳头攥得咯吱响。
许大茂阴阳怪气地笑着："怎么着？我说错了吗？你们贾家不就是靠着傻柱的粮票过活吗？这会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何雨柱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拽住贾东旭的胳膊："东旭哥！干嘛呢？"
贾东旭喘着粗气："柱子，这孙子满嘴喷粪，说咱们..."
"行了！"何雨柱打断他，"跟这种人较什么劲？"
许大茂见何雨柱来了，不但不收敛，反而更来劲儿了："哟，何副主任，这是要护短啊？"
何雨柱眯了眯眼，突然笑了："大茂啊，听说你最近跟粮站的老刘走得挺近？上礼拜还往他家送了两瓶二锅头？"
许大茂脸色"唰"地变了："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何雨柱慢悠悠地说，"粮站的老刘媳妇儿跟我们家秋叶是一个学校的老师，前两天开教师会的时候，她可没少念叨这事儿..."
"得得得！"许大茂赶紧摆手，脑门上的汗珠子都冒出来了，"我这儿还有事儿，先走了！"说完一溜烟儿跑没影了，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贾东旭看着许大茂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看何雨柱，一脸懵："柱子，你这是..."
何雨柱拍了拍贾东旭的肩膀："走吧，回家。"
俩人刚走到厂门口，就看见秦淮茹挺着肚子在那儿张望。
见他们出来了，赶紧迎上来："怎么这么晚？出什么事儿了？"
贾东旭刚要说话，何雨柱抢先道："没事儿，加了会儿班。"
秦淮茹眼圈一红："东旭他娘又犯病了，嚷嚷着要吃白面饺子。我、我这不想着..."
何雨柱犹豫了一下，从兜里掏出半斤粮票递给她："先拿着。"
秦淮茹刚要推辞，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冷笑："哟，何副主任，这是又发善心呢？"
回头一看，李怀德正背着手站在厂门口，金丝眼镜片后头的小眼睛闪着寒光。
何雨柱面不改色："李厂长，这是我家邻居，过来问点事儿。"
李怀德"哼"了一声："邻居？邻居问到厂门口来了？"
他走近两步，压低声音，"何雨柱，别以为记过处分就完事儿了。你给我小心着点儿！"
说完，李怀德转身就走，皮鞋跟在地上踩得"咔咔"响，活像是要把地踩出个窟窿来。
秦淮茹吓得首哆嗦："柱子，这、这..."
"没事儿，"何雨柱摆摆手，"你们先回吧。"
看着贾东旭两口子走远了，何雨柱站在厂门口点了根烟。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映在斑驳的砖墙上，显得格外孤单。
他知道，这场暗流涌动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