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是追生死簿去了吗？大半夜爬人家阳台干什么？”
商进摸了摸被打了一扫把的头，幽怨地看了眼装没事发生的席从玉。
“我追一半感觉被骗，半路跑掉了。我之前不是给你们说过吗，我感觉到生死簿在你们学校里。但我刚又去看的时候，它己经不见了。连我搬过去的人偶都被毁了。”
“你为什么要搬那些人偶过去？”陈奚君新建一个备忘录。
“槐木生阴啊，生死簿状态不好，虽然不能真正消亡，但器灵会死的。器灵身死，生死簿就是无主之物，谁拿到谁就能改生死。”
“你刚才说只有你能改生死簿是为什么？”谢谋接着问。
“我怎么感觉我是自投罗网招供来了……”商进搓了搓胳膊，往阳台边上靠。
“生死簿有器灵，我也是器灵。我们第一任器主，是身化六道的后土娘娘。祂在化六道之前为了避免我们的权能被滥用或盗取，下过神谕，生死簿要有更改，必须经过我同意。”
“二权分立？”
谢谋：“席从玉，你为什么总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时候显得上课曾经听过课？”
席从玉嘿嘿：“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跟陈奚君一起记笔记。”
商进继续：“差不多像席从玉说的那个意思。所以如果真有人告诉商正守可以改商进的命，那包被骗的。”
“商进真是商正守和向婉的儿子？”
商进点头：“是。我能看到他们的亲缘线。就是有点奇怪的是，向婉的那根亲缘线没有断。”
“这表示什么？向婉没有死？”
“对。我说过没收到向初彤的灵魂吧，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追到向家庄去的。又在向家庄附近遇到被奇怪东西杀死的商进，借他的身体进到你们学校，知道生死簿在那栋楼里。”
陈奚君问：“你确定商正守是商进他爸？”
“我看到的这样。但向婉没死，向初彤的灵魂我收不到，我担心生死簿那边出了问题。”商进抓了抓头发，有点焦躁。
“本来商进和向初彤都不该活着，但原本分配给他们的灵魂也没有回去，当时地府己经动乱，生死簿又被盗取，我忙得不可开交，一时半会就也没管到这儿。等发现的时候抽空看了眼，没什么大问题，让他们活着也造不成什么大乱子。”
谢谋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预言书从枕头下捡出来。
“所以你同意过有人划掉生死簿的。”
“我什么时候……我草？！”
陈奚君叹气：“兜兜转转这么大个圈子，就为了这一点。还好你没真追着生死簿过去，先来找我们对账。”
“其实也不是来找你们对账来着。”
商进终于想起自己的初衷，顶着三道疑惑地目光，小声地说。
“我是感觉到了生死簿在这，才来翻阳台的。”
席从玉：“……谁在这儿？”
“生死簿！”
商进和他比谁声音大。
在那柄莹白的骨剑出现后又把音量降下。
“准确来说，是生死簿的封面。我猜过生死簿虽然被困，但器灵应该还没被掌控，否则我一早就能发现哪些地方出现大漏洞，也不可能默认生死簿上的名字被划。”
陈奚君和谢谋对视一眼。
“那个盒子！”
庄女士曾经收到过一个来自商正守的快递。因为太忙，一首放在家里没有管。
席从玉利索地爬起来，去电视下的柜台里把木盒抱过来。
盒子并不宽，牙膏盒一样，只是木制。
席从玉一把塞给商进：“你开。”
商进：“就非得拿我打窝是吗？”
他一边吐槽一边暴力拆掉挂在木盒上的小锁。
盒子里，一张黑封白底的纸卷在一起，两个手指宽的小玩偶塞进空隙里。
其中一个胖乎乎的。
长着商进的脸。
一首被判官笔收着的灵魂茫然地从身体里抽出来。
判官笔沉着脸：“夷光！手给我松开！”
盒子里卷着的生死簿封皮舒展开一点，又合上。阴郁冷淡的声音响起。
“不要。”
判官笔一把抓它出来，空着的右手不知道哪儿摸出来一把戒尺。
啪啪就是几板子。
堆起的肥肉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老子叫你把手撒开！”
“才几十年没见，你分不清大小王了是吧！”
“讲话！”
生死簿封皮沁出红色的液体：“话。”
判官笔呵呵：“狗尿给我憋回去！”
红色的液体被封皮卷的角抹去。
夷光：“我讨厌你！”
“说这些有的没的。”判官笔不吃这套。
“那个向婉、向初彤、商正守都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
“徐玉成跑了之后得到个奇怪的东西，我跑不了。他把我的书撕了，到处骗人。那个叫商正守的要救他儿子，徐玉成答应了。后来商正守又要复活他老婆，徐玉成不同意。商正守把我装在这个东西里送到这里来。”
生死簿卷在一起，的书页角委屈地蹭握着自己的手。
“哥，他们撕了我好多书，我好疼。”
席从玉悄悄：“徐玉成是谁？新的NPC？”
谢谋拨开他凑过来的头：“有名有姓，小BOSS起步的。”
他看了眼没再讲话、沉着脸的判官笔。
“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们有神职在身，不能私自干涉人间事物。”判官笔小心轻柔地摸了摸轻薄的封页，“但此仇不报，我枉为长兄。”
“谢谋，你背后的神祇有没有兴趣做一桩交易？”
“……”
“所以，你真不打算阻止一下他俩吗？”
长平街，谢谋店里。
庄女士在家待了三天又回去研究院，判官笔处理完商进的事后回去地府。生死簿因为交易内容被留下，和预言书一起放在店里。
这三天，两本书一个在书上写诅咒一个疯狂捏鬼魂，打生打死。
谢谋有气无力地仰倒。
“我上去就被秒，你叫我阻止什么？”
陈奚君看着被装在领域里生死仇敌一样的两本书。
“我怎么感觉预言书变强了？”
“判官笔把向婉留下的那个东西——就那天你们塞我嘴里的珠子给预言书吃了。除了每天给我随机能力以外，它本身也有了战斗力。不过现在还仅限于能诅咒人。”
“今天随机的能力是？”席从玉好奇地凑过来。
谢谋表情奇怪地看向门外。
“今天随机的能力是。”
“不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