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什么簿?”
商进没好气地重复:“生!死!簿!”
“生死簿是你兄弟那你是?”
“我是什么我是判官笔!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敢说把你名字从生死簿上面划去。”
席从玉恍恍惚惚地看向陈奚君。
“你这个能力真的是单开空间而不是像楼警官那样的幻境吗?”
起太猛了,听见判官笔在找他的兄弟生死簿。
陈奚君让他回去再睡会儿。
转头问商进。
“生死簿不应该在地府吗?”
“地府十二年前崩塌了。”商进也懒得再挣扎。
“地狱的恶鬼逃窜,偷走了生死簿。地府的神祇和大鬼王都失踪了,我只能处理完事情了自己出来找。”
“失踪?”
“因为一些隐秘的原因。如果你们做到人类高层的话应该能知道,现在告诉你们会引来不必要的注视。”
谢谋换了个问题:“商进是怎么回事?生死簿也是像你一样的变了吗?”
“商进”有些不确定。
“不知道,我只感觉到祂情绪很差。至于商进,我来凡间的时候遇到他,他当时要被一个奇怪的东西吃掉了,活不成。我想借他的身份,答应事情办完后让他和家里好好道别。”
他叹口气。
“人类真奇怪,我当时明明告诉他,因为办的事很重要,所以哪怕要求我让他复生也能做到。但他只想说再见。”
谢谋扶了一下脱力的陈奚君。
“我还以为你写生死簿这么多年,己经习惯了这种事。”
“我又没亲自经历过。不过你是最没资格讲这话的存在吧。”商进缩回黑烟里,“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要不要帮忙看你们。”
“为什么要引我们上这辆鬼车?”
“它有时候会出来害人,顺手处理了。而且要你们去调查的地方很奇怪,我总要保证你们至少有逃脱的能力。”商进嘀嘀咕咕。
“不过陈奚君这个能力有点奇怪……明明按照他的天赋,施展不开这么大的领域。是那个交易的问题?”
谢谋:“看我干什么?我要这么能耐能让你们把我噩梦翻出来?”
他问回刚才被商进忽略的那个问题。
“你搬到楼里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胖乎乎的判官笔一拍脑袋。
“哦!”
“其实要你们调查的应该是这件事来着。那个向初彤,我没收到她的魂魄,跟着查过去发现是在一个地方,叫什么来着……”
“向家庄!”
扛着锄头的老妪眯着浑浊的眼,打量一行西个年轻人。
“后生,去向家庄做什么?”
“我们一个同学前几天在学校去世了,想来帮她看看家里人。”
陈奚君张口就来。
“同学……是初彤吧。”老人的神情温和了一点,“她家在下寨,往前走两步,柳树下外面挂着白幡的那家就是。”
商进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没办酒吗?”
“没办,我们这边不兴办这个。后生,你有点眼熟啊,是不是来过?”
商进笑眯眯地回话:“大家都讲我眼熟。”
他朝老人挥别,几步追上己经走到前面的谢谋他们。
“那个东西,不是人。”
谢谋收回环顾打量的视线,很轻地应了声。
“等会儿学委开个领域,让诸江上。席从玉等最后,不然打草惊蛇。”
商进跃跃欲试:“那我呢?”
“你去打窝。”
商进:?等等。
他被一把推到挂着白幡的门前,和正打开门的女人对上视线。
向婉。
不对。
不是!
女人猛地后退,盯着眼前胖乎乎的脸,视线仔细而小心地扫过他的脖子和露出的手腕。
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你们是?”
陈奚君走上前,把刚才的说辞又讲了一遍。
他温和地问:“我们可以去看看向初彤吗?”
女人一只手按着门,摇头。
“她己经火化了。你们,你们回去吧,别再来了。麻烦你们了。”
她低着头,在背后男人询问谁在敲门的声音里,咬着牙低而快速地讲话。
“回去吧,别再来了。”
“打扰了。”陈奚君拉着还想再说话的商进后退一步。
隔着比较安全的距离,女人的手慢慢从门上放下来。
陈奚君和谢谋对视一眼,又低声开口。
“除了初彤的事,我们是还想来问一个问题。”
“十年前死的那位女同学,二十三年前死的那个大学生,墓在哪里?”
“……”
女人张了张嘴,眼瞳明显地向内收缩。
“向婉!老子问你话!外面是哪个!”
黝黑粗壮的手臂横过来,一把把拦在门口的女人掀开。
见外面是西个一块就是学生的年轻人,眼珠子骨碌迅速转一圈,给那张老实憨笑的脸平添几分谄媚和怪异。
他没有先管被摔到地上的妻子,而是邀请这些来看望他己逝女儿的客人进屋。
“火化?哪个说的嘛!她就在屋头摆起嘞!我们这边不兴火化,往后头山一埋蛮就是咯!”
席从玉上前一步走到前面跟着进屋。
“后面山上都埋了人啊?”
“墓园还要花钱,后面山上又没得人去,大家都是往上面埋嘞蛮。”
男人在前面领路。
这是一间只一层的瓦房,进门后后院做了一个露天的小院。掉漆的棺椁摆在院子正中,边缘有些暗红的污渍。
浓重的木香混着腐烂的臭味,微妙地发酵。
男人却恍若未觉,指着那副棺材。
“向初彤就在里头。”
“感觉您似乎并不太……嗯。”
“老子生她养她啷个大,她跳楼嘞时候不想到哎!再说了一个赔钱货,要不是……”他猛地打住。
飞快地瞟了一眼己经拿着香上前去的西个人,料想他们应该没有听见。
诸江走在谢某后面,低声说。
“是鬼煞。她是死在这个院子里的。”
“那个男的,亲手杀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