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璇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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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狸心心
主角:
崔明薇 萧承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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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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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明薇 萧承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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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金蝉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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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王朝立国百年,外有西陵、东淮、南诏环伺,内有 “五姓七望” 世族把持朝纲,王朝内外交困,崔明薇为母复仇卷入权谋,与摄政王萧承煜互为棋子。科举迷局、边军哗变,她借阳谋搅动世族与王权博弈,在爱恨与利益间周旋,于太庙惊变中揭露各方野心,终在权力棋盘上走出女子破局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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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宫斗宅斗 古代言情 古色古香 打脸
云澜王朝立国百年,外有西陵、东淮、南诏环伺,内有 “五姓七望” 世族把持朝纲,王朝内外交困,崔明薇为母复仇卷入权谋,与摄政王萧承煜互为棋子。科举迷局、边军哗变,她借阳谋搅动世族与王权博弈,在爱恨与利益间周旋,于太庙惊变中揭露各方野心,终在权力棋盘上走出女子破局之路。 ...

第1章 寒门士子血溅朱雀街

永熙七年的秋,来得格外肃杀。

朱雀大街两旁,金黄的银杏叶本该铺就一条璀璨长毯,此刻却被无数杂沓的脚印踩入冰冷的青石板缝隙,碾作尘泥。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寒意,仿佛无形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长街两侧,朱门紧闭,高墙深院沉默地矗立着,透出拒人千里的冰冷。只有那些角门、门缝后,偶尔闪过窥探的、带着惧意的眼睛。

一股浓烈的火油气味,突兀地撕裂了这压抑的寂静,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所有人的感官。

“崔氏克扣助学银,寒门永无出头日!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嘶吼声带着血沫的腥气,从长街中央炸开。一个身着洗得发白、肘部打着深色补丁儒衫的年轻士子,张子谦,立在街心,形容枯槁,唯有一双眼睛燃烧着近乎癫狂的火焰。

他身前,一辆刚刚从街角拐出的、装饰着清河崔氏家徽的西驾青幔马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勒住了缰绳。健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喷出团团白汽。

张子谦手中,一个粗陶罐高高举起,刺鼻的火油正汩汩淋下,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襟,也在地上洇开一大片深色的、不祥的痕迹。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他猛地将陶罐砸碎在自己脚下!火星,不知从何处迸出,瞬间舔舐上浸满火油的衣摆。

“轰!”

赤红的火焰腾空而起,如同地狱深处探出的魔爪,瞬间将他瘦弱的身躯吞噬!那火焰是如此的炽烈、决绝,带着焚尽一切的绝望,将深秋的寒意彻底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灼热和焦臭。

“啊——!”

“天爷啊!”

“烧…烧起来了!”

尖叫声、倒吸冷气声、孩童的哭嚎声猛地炸开,人群像被投入滚水的蚂蚁,轰然散开,又因后方的推搡拥挤而混乱不堪。

惊恐的面孔扭曲着,无数道目光被那团人形的烈焰死死攫住,无法移开。

“苍天开眼!看看这云澜的世家!看看这崔氏的蛇蝎心肠!”火焰中的人影剧烈地扭动着,发出非人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滔天恨意的嘶吼。他猛地俯身,右手狠狠插入口中!

“噗!”

一大口滚烫的、粘稠的鲜血,裹挟着被咬断的半截舌尖,喷溅在冰冷的青石板上。那血竟是异常的浓黑,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冤屈和毒怨,被烈焰炙烤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张子谦用那根沾满自己鲜血的断指,在血泊中疯狂地书写自己的冤屈!

火焰舔舐着他的头发、皮肤,滋滋作响,焦糊味令人作呕。他却浑然不觉,或者说,早己超越了肉体的极限。

每一笔,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榨出的呐喊,刻在青石之上,也刻在每一个目睹者的眼底心间:

“克扣助学银!贪墨国帑!寒门永暗!崔氏当诛!”

字字泣血,行行带火。滚烫的血迹在冰冷的石板上蜿蜒扭曲,如同一条条从地狱爬出的毒蛇,带着触目惊心的诅咒,首指那辆被崔氏家徽守护的华丽马车。

马车内,崔氏嫡长房主母王氏,脸色煞白如金纸,精心保养的手指死死抠住车窗边缘,骨节泛白。

她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几欲昏厥。“反了…反了天了!哪来的疯狗!快!快走!碾过去!碾死他!”尖利的声音因恐惧而变形,刺得人耳膜生疼。

在她身侧,崔府二小姐崔明薇,却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浓烟挟裹着皮肉焦糊的恶臭,滚滚涌入车厢,熏得人几欲窒息。崔明薇的目光却穿透了浓烟与烈焰的缝隙,死死钉在青石板上那迅速被高温烤得发黑、边缘却依旧狰狞刺目的血书上。

她的视线如鹰隼般掠过那些控诉助学银的字句,最终,精准地定格在血书边缘一行因痛苦而扭曲、几乎被火焰吞噬的小字上:

“…甲子年…赈灾账…林氏…”

甲子年!

这三个字,如同三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崔明薇的脑海!

十年前!那个飘着连绵阴雨的秋天!那个她的生母,出身寒微的林姨娘,在缠绵病榻数月后,最终咳血而亡的秋天!

她死前紧紧攥着女儿的手,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如泪的秋雨,嘴唇翕动,最终却只留下一个模糊不清的“账……”字。

母亲临终前未能出口的秘密,与眼前这用生命和烈焰书写的“甲子年赈灾账”,瞬间在崔明薇脑中猛烈撞击!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猛地窜起,瞬间冻结了西肢百骸,压过了车厢外那灼人的热浪。

母亲苍白而痛苦的面容,与眼前这团焚身的烈焰,在意识深处诡异地重叠、燃烧。

“啊!薇儿!你怎么了?!”王氏刺耳的尖叫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虚假的惊惶。

她肥胖的手猛地抓住崔明薇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用力摇晃着,“别看了!晦气!快闭眼!”

就在王氏的手触碰到她胳膊的瞬间,崔明薇眸底深处最后一丝迷茫瞬间褪去,化为一片冰冷的、深不见底的寒潭。她没有任何犹豫,牙齿猛地用力,狠狠咬向自己的舌尖!

剧痛伴随着浓烈的血腥味在口中炸开。这股痛楚,彻底压下了因巨大冲击和滔天恨意而翻腾的气血。

她身体猛地一软,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精准地朝着王氏的方向“晕”倒过去,额头甚至巧妙地撞在王氏那绣着繁复牡丹的衣襟上,发出一声闷响。

“哎哟!”王氏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趔趄,又惊又怒,手忙脚乱地扶住这突然“昏厥”的庶女,口中更是乱骂,“作死的贱蹄子!吓破胆了不成!晦气!真真是晦气到家了!”

马车外,地狱般的景象仍在继续。

张子谦的身体在烈焰中蜷缩、焦黑,最终轰然倒地,只剩下一堆冒着青烟的、不形的焦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那血书的最后几笔,在高温下凝固成一片深褐色的、无法磨灭的印记。青石板被灼烧得龟裂,丝丝缕缕的白气扭曲升腾。

一片死寂。只有火焰燃烧尸体残余油脂的噼啪声,以及远处传来的、压抑不住的零星啜泣。恐惧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地踏破了这片死寂。

蹄铁叩击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哒…哒…哒”声,每一下,都像敲在人心尖上。透着一股沉凝如山、深不可测的威严,车身笼罩在一种奇异的寂静里,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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