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夜指尖悬在“阵营创建”的淡金图标上，喉结动了动。
系统面板的蓝光映得他眼底发亮——初级GM的权限比他预想中来得更快，而阵营功能的解锁，意味着游戏世界终于要从“单机”转向“群戏”。
“青丘。”他低笑一声，指节叩了叩石桌。
白苏心口那枚还带着温热的徽章在他眼前闪过，狐族作为第一个主动绑定的种族，信仰纯度比那些被强制拉进游戏的精怪高出三倍不止。
“就以小狐狸为核心。”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时，白苏正蹲在青丘后崖逗弄一只刚化形的小狐崽。
那软乎乎的小毛团正扒着她的绣鞋啃，突然她心口一烫，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光屏：“检测到阵营创建权限授予，您己成为‘混沌青狐盟’首位阵营首脑，可邀请同种族玩家加入，每成功绑定一名成员，您将获得10%信仰值分成。”
“呀！”小狐崽被她猛地站起的动作吓了一跳，吱溜窜进石缝里。
白苏踮着脚转了个圈，狐尾上的银毛随着动作炸开，像朵蓬松的雪云。
她扑到正在晒灵草的大长老身边，指尖戳着空气里的光屏：“爷爷快看！我能拉阿姐阿哥们一起玩了！”
大长老眯起眼，老花镜后的瞳孔映出光屏上的鎏金字体。
他伸手摸了摸白苏发顶的呆毛，晒得暖烘烘的手掌带着灵草香：“你这丫头，上次为了给系统交信仰值，把压箱底的百花酿都贡献了。如今有了这权限……”
“这是好事！”白苏拽着他的袖子晃了晃，耳尖泛红，“我早想让阿月阿星他们也试试了，上次阿星为了抓混沌兽给我补灵气，尾巴尖都被燎焦了……”她转身跑向族祠，发间的青玉簪子叮铃作响，“我去整理族人名单，要挑最机灵的十个！”
大长老望着她蹦跳的背影，嘴角终于露出笑。
可当他的目光扫过崖边那道若有若无的灰影时，笑意又凝在脸上——方才还蹲在石缝里的小狐崽，此刻正用一双泛着幽光的竖瞳盯着白苏的方向。
混沌裂隙深处，影狸舔了舔尖牙。
他缩在青丘外围的雾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方才白苏的惊呼声像根刺扎进他耳朵，系统授予阵营权限的提示音他也听见了——凭什么是她？
他影狸化形比白苏早三百年，论对混沌规则的理解，连那些刚冒头的先天神灵都要喊他一声前辈！
“听说白苏那小丫头拿了什么阵营首脑？”他压低声音，凑到两团正在啃食混沌石的精怪耳边，“那系统不过是外来的玩意儿，要不是她抢先绑定，换了咱们青丘任何一个，都能坐那个位置。”他指尖弹出一缕黑雾，缠上其中一只穿山甲精的眉心，“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凭什么她的徽章发光，你们的只能灰扑扑？”
穿山甲精甩了甩脑袋，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红：“我前日给她送灵果，她连个笑都没给！”另一只蛇精吐着信子嘶嘶道：“我上个月为她挡了道混沌雷，尾巴都断了半截……”
影狸退进雾里，嘴角勾起冷笑。
他能感觉到，青丘深处几处信仰值的波动正变得紊乱——就像被石子搅浑的水潭，这才是他要的。
等这些精怪的信仰值降到临界点，系统说不定会自动解除绑定……到那时，白苏所谓的阵营首脑，不过是个笑话。
秦无夜突然捏碎了手里的灵果。
鲜甜的汁水顺着指缝往下淌，他却恍若未觉——系统界面上，原本代表青狐盟的金色光团里，竟冒出几缕刺目的黑线。
情绪监控功能展开，十三个红点在青丘地图上闪烁，其中最亮的那个，正位于后崖的混沌裂隙边缘。
“有意思。”他抹了把手上的果汁，在系统面板上快速操作。
忠诚度检测功能启动的瞬间，整个青丘的空气都泛起微光，那些原本隐藏的负面情绪像被扯掉遮羞布的小丑，在光屏上显出原形。
“忠诚任务。”他点击确认键，嘴角扬起一抹冷意，“就选集体试炼吧——让他们明白，抱成一团才能活下来。”
白苏收到试炼通知时，正把整理好的族人名单用朱砂誊写在羊皮卷上。
光屏突然弹出醒目的橙光提示：“阵营成员需完成‘同心试炼’以确认忠诚，当前可邀请10名成员参与，失败则取消阵营权限。”
“阿月！阿星！”她拎起羊皮卷就往外跑，发带被风扯得猎猎作响，“把族里最会跑的、最能打的都叫来！咱们要去试炼场啦！”
试炼场的雾气比混沌深处更浓。
白苏站在中央，看着身边十个紧张搓手的族人——阿月的尾巴尖还沾着今早梳毛的银粉，阿星的耳尖因为跑太快红得滴血。
“别慌。”她伸手按在胸口的徽章上，温热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系统说这试炼是考咱们配合，我试过了，徽章能共享感知！”
话音刚落，雾气突然翻涌。
十只青面獠牙的混沌兽从雾里扑出，每只都盯着不同的狐族成员。
阿月尖叫着甩出狐火，却见那火团穿过混沌兽的身体，在雾里炸开一片荧光——竟是幻象！
“看我的！”白苏咬破指尖，血珠滴在徽章上。
刹那间，所有族人眼前都浮现出她的视野：雾中若隐若现的灵草，每株草叶上凝结的露珠，正是破除幻象的关键。
“摘灵草！”她的声音在所有人识海响起，“三息内集满十株，幻象就会破！”
十道身影同时窜出。
阿星跃上石峰，尾巴卷下最高处的灵草；阿月匍匐前进，从混沌兽“脚下”抠出埋在土里的草茎；最小的狐崽蹲在白苏脚边，举着刚摘下的草叶咯咯笑——他的耳朵上还沾着方才逃跑时蹭的泥。
当第十株灵草被投入中央玉盘时，雾气轰然消散。
系统提示音如清泉流淌：“同心试炼完成度100%，全员获得‘灵识共享’天赋，阵营忠诚度+20。”
白苏回头，看见族人们的徽章都泛起与她相同的金光。
阿月扑过来抱住她，尾巴卷住她的手腕：“原来咱们连感知都能通！方才我看见你眼里的灵草位置，比自己看的还清楚！”
“这就是阵营的力量。”白苏摸着发烫的徽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后崖裂隙的方向，有什么东西“咻”地窜了出去，快得像道灰影。
影狸撞进自己的洞穴时，额头撞出了血。
他盯着系统界面上“试炼失败”的提示，指甲把石桌抓出五道深痕。
那些被他煽动的精怪，此刻竟在忠诚榜上排得整整齐齐，最高的那个小狐崽，忠诚度居然涨到了85%！
“白苏！”他怒吼着掀翻石桌，石屑砸在脚边，“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等那些先天神灵苏醒，等鸿钧那老东西……”
“蝼蚁罢了，翻不了天。”
冰冷的声音突然在洞穴里炸响。
影狸猛地抬头，看见虚空中浮着一面蓝光光屏，上面是秦无夜似笑非笑的脸。
系统提示音紧接着响起：“检测到破坏阵营行为，扣除当前所有信仰值，永久禁止加入混沌青狐盟。”
“你——！”影狸的指尖燃起黑雾，可那黑雾刚碰到光屏就像冰雪遇火，瞬间消散。
他踉跄着后退，首到后背抵上冰冷的石壁。
秦无夜的投影嗤笑一声，在光屏上打了个响指。
影狸突然感觉心口一凉，那枚原本灰扑扑的徽章竟化作碎片，消散在空气里。
“现在，该准备下一场戏了。”秦无夜的声音渐弱，光屏缓缓消失。
影狸瘫坐在地，望着洞外青丘方向的金光，第一次生出恐惧——他终于明白，自己以为在玩游戏，其实不过是游戏里的一枚棋子。
青丘的月升起来了。
白苏躺在族祠的屋顶，望着星空下泛着金光的阵营徽章，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检测到先天神灵即将苏醒，是否开启‘神灵邀请’任务？”
她坐起身，狐尾扫过身边的阿月。
月光落在她发亮的眼睛里，像落了两颗星星：“这游戏，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而在混沌深处的石殿里，秦无夜正盯着系统界面上新增的“神灵模板”选项。
他转动着手里的混沌珠，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鸿钧、盘古，这些即将苏醒的大能，该给他们安排什么任务呢？
石桌上的灵果突然泛起微光，仿佛在回应他未说出口的谋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