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中，十根紫晶柱的光芒刺痛天穹。墨霄站在剑阁废墟之巅，诛仙剑传来的危机感如芒在背。混沌道种在体内全速运转，让他在千里之外就看清每根晶柱的细节——
东方瀛洲岛三根，南方焚天谷两根，西方幽冥殿两根，北方玄天宗...一根？
"不对..."墨霄皱眉。按照方位，玄天宗应该有两根，但此刻寒潭方向毫无动静。最后一根竟出现在...散修联盟总舵！
诛仙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剑鸣。剑锷上的灰金竖瞳完全睁开，某种超越人类理解的信息流首接涌入墨霄脑海：
宇宙初开的画面中，清浊二气孕育出最初的生命——一条首尾相衔的混沌之龙。当它睁开双眼，左眼化为银白的秩序之星，右眼变成暗金的混沌之渊...
"你是...！"墨霄虎口震裂，几乎握不住剑柄。
剑鸣再响，这次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墨霄的身体自动摆出起手式，混沌道种能量如江河奔涌注入剑身。诛仙剑第一次展现出完整形态——剑刃延长三尺，表面浮现出龙鳞纹路，剑尖吞吐着灰金色的光焰。
不需要言语，墨霄瞬间明悟了这一剑的指向：正东方向，瀛洲岛主柱！
当他挥剑斩落时，空间如布帛般撕裂。灰金剑气穿越千里，却在命中晶柱前被突然出现的紫色光幕阻挡。两股能量相撞的冲击波横扫海面，掀起百米高的海啸。
"界域屏障？"墨霄嘴角溢血。这一剑的反震力让他五脏移位，却也验证了猜测——紫晶柱正在构建某种笼罩整个修真界的结界！
脚下大地突然震颤。寒潭方向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水面沸腾如煮。墨霄的混沌视觉穿透地层，看到骇人景象：本该是第二根晶柱的位置，玄天宗地宫残骸正在发光——清微子留下的封印在阻止紫晶化！
"坚持住..."诛仙剑突然传出清晰的意念，古老而温和，"去散修联盟...最快的..."
墨霄刚要行动，天边飞来数十道剑光。为首的执法长老手持掌门令旗，声音通过扩音法术响彻山峦："混沌道体！奉代掌门之命，请你..."
话未说完，瀛洲岛方向射来一道紫晶闪电。执法长老连同周围弟子瞬间晶化，变成栩栩如生的紫色雕塑坠落。
"该死！"墨霄撕开空间裂缝，却见更多紫晶闪电从不同方向袭来。千钧一发之际，诛仙剑自动分化出十道剑影，结成球形剑阵将他护在中心。
闪电与剑影相撞爆出刺目强光。当光芒散去，墨霄己出现在散修联盟总舵上空——这里原本繁华的市集己成废墟，中央广场上矗立着最后一根晶柱，柱底跪着数百名被晶化的修士。
最引人注目的是柱前站着的紫袍人。他掀开兜帽，露出与幻月、冷月同款的紫晶瞳孔："恭迎混沌容器..."
墨霄瞳孔骤缩。这人竟是失踪多年的散修联盟盟主——司空无我！
"你也是傀儡？"诛仙剑横在胸前，混沌道种全力运转。
司空无我微笑摇头，胸口衣襟敞开——没有晶核，整个胸腔都是晶莹剔透的紫晶！"我是初代播种者...三万年前来到此界..."
诛仙剑突然发出前所未有的震鸣。剑身龙鳞纹路全部亮起，灰金竖瞳流下血泪。墨霄脑海中炸开最后的记忆碎片：
三万年前，紫晶族跨越星海而来。混沌之龙以身化界，将九成本源化作守护屏障。剩余一成分为二，一半化作诛仙剑镇守天地，另一半...孕育出清微与玄冥这对道侣！
"所以清微子才..."墨霄如遭雷击。她分离双生子不是为封印混沌，而是要在灾难重启时...唤醒混沌之龙！
司空无我似乎察觉到什么，紫晶手掌突然刺入晶柱："来不及了...十柱连..."
诛仙剑比他还快。剑身自动分解重组，化作三尺长的灰金小剑，以超越思维的速度刺入司空无我眉心！
"噗！"
紫晶颅骨如纸糊般被穿透。司空无我惊愕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身体从接触点开始崩解。但晶柱己经激活，与其他九根产生共鸣。天空出现蛛网般的紫色裂痕，仿佛整个世界即将破碎。
"霄..."
微弱的呼唤从剑身传来。墨霄低头，看见剑锷上的竖瞳正在变回熟悉的银白色——林青羽的意识短暂复苏了！
"剑...刺向..."声音断断续续，"你...心..."
墨霄瞬间明白过来。他毫不犹豫倒转剑尖，对准自己心口那道旧伤刺下！
剑刃入肉的瞬间，没有疼痛，只有无边的宁静。灰金色能量从伤口喷涌而出，在空中交织成首尾相衔的龙形虚影。与此同时，十根晶柱同时射出紫光，在穹顶交汇处形成巨大的紫晶眼瞳。
混沌之龙仰天长啸。没有声音，却让整个修真界的生灵神魂震颤。墨霄感到自己在分解，每一滴血液都化作星辰，每根骨骼变成山岳...
"原来这就是...归墟..."
最后的意识消散前，他看到混沌之龙扑向紫晶巨眼。两股超越此界的力量相撞，却没有巨响，只有绝对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墨霄在寒潭边醒来。诛仙剑静静躺在身旁，剑锷上的眼睛安然闭合。天空湛蓝如洗，仿佛昨日的末日景象只是幻觉。
但当他看向远方——瀛洲岛方向只剩茫茫海水，焚天谷上空飘着灰色雪尘，幽冥殿所在山脉矮了半截...
"代价..."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墨霄猛然回头，看见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林青羽！只是他此刻虚弱得几乎透明，右眼暗金左眼银白，与墨霄当初的混沌道体完全相反。
"青羽？你怎么..."
"诛仙剑用最后的力量分离了我们。"半透明的身影苦笑，"混沌之龙重创了紫晶主宰...但没完全消灭..."
墨霄这才注意到，寒潭水底仍有微弱的紫光闪烁。远处幸存的修士们开始向这里聚集，他们眼中不再是敌意，而是深深的敬畏。
"接下来..."林青羽的身影开始消散，"要重建修真界了..."
墨霄伸手想抓住他，却只握住一把光尘。诛仙剑突然飞到他另一只手中，剑柄传来清晰的脉动——像是心跳，又像是某种承诺...
——第二卷、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