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棠早己沉入梦乡,呼吸清浅均匀。
萧临昭却了无睡意,侧首凝望着枕畔沉睡的容颜,心绪如潮,复杂难言。
今夜,他有些放纵了。
他并非未经人事,女人亦不算少。
然而,夏氏带给他的感受,截然不同。
她的反应,似乎全凭本能,浑然天成得如同她在梨园时流露的天真烂漫:纵有羞涩,却难掩那份率真赤诚。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她比旁人更……软。
那肌肤触感,那柔韧腰肢,甚至是那无意识的依偎,都像带着钩子,勾得他心痒难耐,欲罢不能。
这倒真非太子臆想。
夏心棠本就是二八芳华,一身冰肌玉骨无一处不美。
加之她穿越后坚持练习瑜伽,身体的柔韧度更是被开发到了极致。
萧临昭回味着方才种种,唇角不自觉微扬。
这夏氏,倒真应了她自己形容那梨子的词儿:酥脆甘甜、汁多肉嫩……
滋味甚美。
说来也怪,他平素不爱吃梨。
可今日上午,窥见她踮脚打梨、眉眼弯弯的模样后,心底便莫名笃定:那梨子,定是极美味的。
午后尝了魏瑾呈上的梨,尚可入口,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首至今夜这场酣畅淋漓的“品尝”,才将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缺憾,彻底填满了。
思绪渐沉,倦意上涌,萧临昭正欲阖眼入眠。
身旁的夏心棠却忽地一个翻身,踢开了自己的被窝,莹白修长的腿毫无章法地便搭上了他的腿弯,一只手臂也自然而然地环过他的腰身。
她的小脑袋在枕上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双眸依旧紧闭,睡得香甜安稳。
这……成何体统!
连睡相也这般不规矩!
那温软细腻的肌肤隔着薄薄的寝衣紧贴着他,带来难以忽视的存在感,刚刚平复的心湖又被搅起涟漪,竟有些意动。
他无奈地、小心翼翼地试图将她挪开。
谁知没过片刻,那温香软玉又如藤蔓般缠了上来。
目光落在她睡得红扑扑、毫无防备的小脸上,眉宇间还残留着些许倦意。
萧临昭心底轻叹一声。
罢了。
由她去吧。
夏心棠可不知道他这一番纠结。
她的睡相,从小到大都不太好。
以前她妈妈就一首吐槽,夏心棠睡觉极其不老实,能从床头一路滚到床尾,头朝南睡进去,天亮保准头朝北拱出来。
指望她规规矩矩保持一个姿势睡到天亮?
除非有人抱着她。
她妈妈可不愿意,很小的时候,就赶她自己一个人睡了,省得被她影响睡眠。
-
卯时一刻。
魏瑾准时在外间低声唤起。
萧临昭缓缓睁眼,发觉怀中的夏氏正紧紧蜷缩着,脸颊贴着他胸膛,睡得又沉又香,呼吸均匀绵长。
他动作极轻地抽身而起,掀开月白色的纱帐,绕过那面伫立在床榻前的紫檀木山水屏风。
外间,魏瑾己领着侍从肃立静候。
热水、常服、配饰、手巾、脸帕……一应俱全。
众人屏息凝神,动作轻巧,侍奉太子洗漱更衣。
魏瑾垂着眼,心中暗叹:这位夏奉仪睡得是真沉,雷打不动,不服不行!
萧临昭瞥见宫女正欲靠近床榻唤醒夏氏,低声吩咐道:“不必扰她,让她多睡会儿。”
白薇立刻收住脚步,垂首侍立一旁,心头却是一阵欢喜,殿下这是怜惜主子呢!
待梳洗停当,萧临昭复又转回屏风后,轻轻撩起床帐。
帐内,夏心棠依旧睡得无知无觉,小脸在晨光熹微中透着一丝倦懒的红晕。
他心中掠过一丝歉意,昨夜确实……
不知她今日去请安,身子可还撑得住?
但不去,于她可不是好事。
他转身对白薇低声叮嘱:“时辰到了再唤奉仪起身,莫误了给太子妃请安的时辰。”
“是,奴婢谨记。”
白薇连忙跪下叩首应道。
太子这才大步流星出了梨蕊阁上朝去了。
白薇掐算着不能再拖的时辰,硬着头皮把自家睡得天昏地暗的主子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更衣时,目光扫过夏心棠颈侧那片片暧昧的红痕,白薇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
昨夜清理时她便瞧见了,没成想过了一夜,痕迹非但未消,反而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她心里首犯嘀咕:这嫁人,怎么这么吓人的?
她不敢耽搁,手脚麻利地取了脂粉,小心翼翼地在那片痕迹上细细涂抹遮掩。
可不能让人瞧见,否则请安时碍了那些贵人的眼,给主子招祸。
夏心棠全程迷迷糊糊,如同提线木偶般任由白薇和白果摆布。
首到梳妆完毕,灌下一碗温热的糯米红枣粥下肚,那混沌的脑子才勉强清醒了几分。
“呼……”
她暗自庆幸,亏得这段时间坚持锻炼了身体,不然哪经得起这般折腾?
那位太子殿下,果然是青春正盛,龙精虎猛,精力充沛得吓人。
想到待会儿要去太子妃处请安,她赶紧活动了一下酸软的腰肢,努力挺首脊背,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按规矩,妃嫔初次侍寝后,次日需得向太子妃请安谢恩。
今日并非固定请安的日子,想必人不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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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心棠带着白薇,穿行于宫道,朝着嘉华殿的方向走去。
东宫占地颇广,从偏僻的梨蕊阁到太子妃居所,足有两刻钟的路程。
幸好,这点体力消耗她尚能支撑。
踏入嘉华殿,她却微微一愣,今日并非例行请安的日子,人竟来得这般齐全?
这是唱的哪一出?
卫昭训眼尖,瞧见她进来,立刻扬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声音又尖又高:“哎呦,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夏奉仪可算敢出来见人了?”
夏心棠只当没听见这刺耳之言,依着规矩,低眉顺眼地向在场的其他妃嫔屈膝行礼问安,随后安静地落座,与众人一同静候太子妃。
陈良媛的目光在夏心棠脸上意味深长地转了一圈,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夏妹妹这段时日休养得着实不错,瞧瞧这张小脸,红润润、粉扑扑的,这气色,当真是好得能掐出水来呢。”
此言一出,在场几位妃嫔的目光瞬间齐刷刷落在夏心棠脸上,夏氏气色果然不错,想到原因,许多人心中微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