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沈音音独自坐在沈氏顶楼会议室内，盯着白板上密密麻麻的结构图，一动不动。
这些天来，她像一台被迫提速的机器，几乎将每一分钟都用来构建抵御“资本吞并”的壁垒。
顾之的配合度高得近乎极致，他的技术决策几乎没有任何失误，可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沉。
她不是怀疑，而是隐隐的不安。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助理的加急简报：
【匿名爆料：顾之曾在陆氏智能实验室担任数据工程师，三年前被内部调查停职，原因为数据违规调阅与泄密。】
沈音音心头一震。
这不是“顾之家世”的八卦，而是“核心技术数据安全”的导火索。
下一秒，董事会紧急会议通知弹出。
—
三十分钟后，沈音音赶到联盟会议室。
她刚落座，就看见几个董事己经展开私下交头接耳。
会议桌上摆着一份打印文件，上面赫然是匿名举报信和附加调查截图。
“沈总，我们理解你对顾之的信任。”
“但联盟现在是百亿估值的项目，不是一家私企情绪操盘。”
“我们希望暂停顾之的所有开发权限，进行独立安全审计。”
“技术底层一旦被动了手脚，后果是整个系统垮塌。”
“您能担保他没有任何问题吗？”
话音落下，全场安静。
所有目光聚焦在沈音音身上。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起身，将顾之此前每一轮提交的代码审计报告、外部安全审查文件一一递交：
“你们可以质疑我，但请先看完这些数据。”
“所有版本发布均通过三方平台验证，数据库权限无违规访问痕迹。”
“如果顾之有问题——我沈音音亲自承担所有后果。”
一名年长董事轻咳：“音音，我知道你不容易。但这不是一个人讲义气的局。”
“这是一场博弈，输了，你什么都没了。”
沈音音目光沉静：“那我也要输得干净。”
“不是被蒙骗，不是被牺牲，更不是被恐吓。”
—
顾之站在走廊尽头，看着会议室的玻璃门，目光落在沈音音的背影上。
他想冲进去，却终究停住脚步。
有些仗，是她自己要赢的。
这时，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陆寒州：三年前你签的保密协议副本还在我这里，你知道我能做什么。】
顾之脸色骤变。
他迅速回复：【你到底想怎样。】
【陆寒州：退出，让她回来。】
【陆寒州：或者——我就让你死得比三年前还彻底。】
顾之望着手机，眼神森冷。
三年前他之所以主动离开陆氏，是因为在实验室数据泄露事件中，他选择替上层掩盖漏洞，换取家族企业的一次生路。
那次事件本不该曝光，他也不曾真正触犯核心技术线。
但陆寒州一首握着那个“假象”，当成随时能引爆的炸弹。
“你真以为，我还怕你？”
顾之冷笑。
“我现在怕的，是她再一次，被你伤害。”
—
会议结束后，沈音音刚出门，就看到顾之站在门口。
“我听说了。”他说。
沈音音脸色平静：“他们在查。”
“你想问我三年前的事吗？”
“我不会问。”
她停顿了一下，道：
“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不是为了澄清——而是为了我。”
顾之盯着她看了一会，最终开口：“三年前那件事，我替人背了黑锅。为了救我爸的公司。”
“陆寒州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他没揭穿，也没保我。”
“我从来没偷过陆氏的任何技术。”
沈音音闭了闭眼。
“你信我吗？”顾之问。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不想你是因为‘可怜我’才选择站在我这边。”
“你以为我会因为同情而放弃判断？”
顾之低声：“我怕你以为我是另一个陆寒州。”
空气凝滞数秒。
沈音音轻轻叹气：“你不是。”
“但你也得让我，有选择的权利。”
“音音。”他叫她。
她望向他，眼神不再闪躲：“我会查清一切。到那时，我会给你答案。”
顾之点头。
他从未强迫她做选择，只是希望她能在真相里，仍然愿意相信他。
而那份信任，比所有告白都沉重。
—
与此同时，陆寒州站在沈氏旧楼对面的天台，手中拿着一份厚厚的联盟安全报告。
他身边的赵秘书低声道：“她居然在董事会上替顾之兜底，而且是全票通过。”
陆寒州冷笑。
“那就说明，她的盲区还在。”
“把下一个计划启用。”
“我会让她亲眼看到，她守护的人，是怎么亲手毁掉她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