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今越请了陈司令、林参谋长、万政委、曾经的老师现在的101团总教练边开宁、好友聂经亘、林大兴、林芳芳,还有些年轻士兵。
最先过来的是边开宁,他大约五十岁,高高瘦瘦,头发微白,脸上架了双眼镜,依旧挡不住镜片下的严肃。
“老师,这位是我的妻子江禾。”纪今越郑重同两人介绍,“他是我读书阶段和部队里的教官边开宁,你跟我喊老师。”
纪今越又说,“老师他是我国一名非常优秀的飞行员和教员,他参与了朝鲜战争,还开过飞机飞过天安门上空,完成建国献礼。”
“老师你好,你喊我小禾。”江禾敬佩感油然而生。
她非常感谢军人的勇敢无畏,正是有了他们的付出,山河破碎的国家才会变成和平安定、远离炮火。
“小禾,我把今越当成我亲儿子来看,你把我当成普通老头来看,要是今越有欺负你,你来跟我说,我帮你训他。”边开宁微微弯身,温和又谦逊,没有半点严肃。
江禾弯唇一笑,“听到了没有,我可是有人撑腰。”
纪今越笑着望她,藏在眼底的温柔几乎是溢出来。
万鹏达也笑,“看来小禾又多了个娘家人。”
“这还得是部队看重我们这些家属。”江禾很快接上。
“你这丫头……”
陈司令是最后一个到场,神情疲惫,眼里遍布红丝,一看就是熬了几个大夜没睡,“幸好赶上,差点就以为我迟到了。”
倒是边开宁知道点内情,“你那个设想还没有头目?”
“唉,搞科研哪有这么简单,再说了我都退到幕后,脑力转不动了。”陈司令头痛捏了捏眉骨。
“不是说你前些天刚提出个设想?”边开宁从别人嘴里听了点。
“别提了,刚有想法又卡住了。”
江禾莫名有种首觉,陈司令嘴里的设想可能是糖糖随口说的那句话。
隐身……雷达……
脑海里隐隐有个猜测飞速划过,闪得太快了,她没有抓住头绪。
“好了好了,今天是周日,不聊工作,快坐下吃饭。” 万鹏达是搞思想工作,最讨厌听这些文皱皱的话。
今天到的人太多了,所以分成三桌桌坐。
小孩一桌,大人两桌。
万鹏达惊讶道,“这些菜全是弟妹做的吗?闻着也太香了。”
他来的时候菜己经做好端好上桌,没看到掌厨人,只看到江禾在院里摆桌椅,便以为这些菜是她下厨。
“万政委,你可太看得起我了,这些菜全是今越跟兰洁做的。”江禾想着与其等陈兰英夸大其词,还不如等她开口,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陈兰英自坐上桌,一首琢磨着该怎么自然地把陈兰洁推出来,借踩江禾的不作为来衬托出兰洁的贤惠,正想回话时,却被江禾抢先,诧异看了她一眼。
“小禾说的对,这些啊都是我妹妹兰洁做的,你们快尝尝味道,看下合不合口味,如果觉得哪道菜不好吃,也可以提下意见。日后等兰洁改进了,再邀请你们到家里来做客。”
其他人听后,迷惑地看了纪今越,再看向羞答答低着头的陈兰洁。
心里纷纷纳闷,今天不是纪今越请客吗,怎么还让个没有关系的未婚同志来帮忙,就算要找,不也是找结了婚的女同志吗?
这也太不讲究了。
大家都是场面人,即使心里有疑惑,不会在饭桌上提出来。
林芳芳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好像是纪今越前期的追求者,后来好像嫁给了……
想到这里,看着陈兰英的眼神带了怜悯。
林高俊开口挽回局面,“我爱人说兰洁在家里无聊也是无聊着,就拉她过来帮忙了。”
“今天不是纪团长请客吗,江同志作为东道主不给我们露一手吗?”林芳芳不合时宜加了句。
林大兴在桌底下拼命拉她衣服,“林芳芳你快给我闭上嘴。”
纪今越眸里晦暗,凌厉的目光朝着林芳芳扫过去。
然而林芳芳却跟没接收到似的,自顾自说,“今天这些菜真是太辛苦纪团长和陈同志了。”
林大兴快要给他妹子跪下来了,小时候看着挺灵光的人怎么长大跟缺了筋似的,人家请你上门吃饭,你安安静静吃不就行了?怎么还对人家指手画脚?
林大兴是纪今越手里的兵,算是了解纪团长性格,如今看到他熟悉阴沉的面庞,就知道这事要坏了。
“纪团长,我妹说的那些话是无心之举,我替她跟嫂子道歉。”
林芳芳终于接收到纪今越不善的眼神,才知道她说的话引起他的不满,心里又气又恨。
等着吧,她到时不好好虐虐纪今越,他就别想轻松抱得美人归。
不让他尝到追妻火葬场的滋味,她就不姓林!
万鹏达解围道,“每个人都擅长和不擅长的,快坐下吃饭,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陈兰洁忿忿不平,不服气道,“可是这些活不应该是我们女人做的吗?江同志要是不会做饭,那以后纪团长训练回来饿肚子怎么办?”
纪今越静静坐着,桃花眼深邃如幽潭,仿佛能刺透灵魂,“我娶江禾回来不是为了让她干活,这些家务事我愿意做,不用她操心,再说了,我们有空勤灶,再不济可以去食堂打饭,这些根本不是我要担心的事。”
声音又沉又冷。
江禾坐在他身边,听到他维护自己,不可置信地扭头。
没想到他看着严肃古板,思想倒是开明,竟然能在在领导、同事面前说出这些事,从今天起,她都能想到家属院里会怎么说她了。
心里莫名有些高兴。
江禾笑道,“感谢陈同志这么担心我们夫妻生活,不过呢,你也听到了,我家今越他不喜欢我下厨,恰巧我的天赋不在这里,就不自取其辱了,有些事还是给专业人来做,林同志江同志你们对不对?”
陈兰洁被怼了两道,眼眶都给气红了,偏偏她只是个农村女,场上的每个人都是领导,如果她敢反驳,姐夫肯定会把她送回去,她姐也别想护着她。
于是,她低着头说,“江同志你说的真对,是我想岔了。”
江禾笑着点头,看向林芳芳,“林同志你说呢?”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落在林芳芳身上。
他们是男子,在家里都是习惯享受现成,如今出了纪今越这个另类,按他们的话来说肯定是女人干活,但他们只是懒不是傻,不会在这个时候搞对立,所以能转移目标最好,反正他们是不会傻到把心里说出来。
再者,他们哪能看不出这事戏是陈家姐妹借江禾懒隋以此来提高她们的能力?
林芳芳如坐针毡,想了好半天,才憋出句,“江同志说的对。”
“我们女人可要帮助女人,总不能搞背刺这套,你说是吧?林同志?”江禾笑了,像只赢了胜仗的狐狸。
“你说的都对!”林芳芳狠狠戳着碗里的肉。
众人刚动筷子,院外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人在喊,“江同志你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