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园林中,显得格外刺耳。
在场所有宾客,无论身份高低,此刻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目光呆滞地看着那个瘫倒在地、面如金纸、浑身抖如筛糠的身影。
曹俊。
天尊城“九流商会”的少主,刚才还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此刻,竟被那个年轻人三言两语,就吓得在地!
如果说,之前江源指出扳指是凶物,众人还只是半信半疑,觉得他可能是在故弄玄乎。
那么现在,当他将曹俊那不为人知的噩梦,如同亲眼所见般一字不差地“首播”出来时,所有人的心中,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神乎其技!
这己经不是“眼力”的范畴了!这是“道术”!是近乎“仙人”般的手段!
曹万金那张始终挂着和煦笑容的胖脸,此刻也早己僵住。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江源那张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的脸,额头上的冷汗,如同溪流般淌下。
他知道,完了。
自己儿子那点破事,全被人说中了!
这意味着,江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他引以为傲、花了大价钱求来的“福运至宝”,竟然真是一件能让他曹家“断子绝孙”的催命凶物!
一想到这里,曹万金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和儿子一样当场昏过去。
他毕竟是纵横江湖几十年的老狐狸,强行稳住心神,对着身后一个心腹,用颤抖的声音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给我拖下去!快!”
几个随从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将己经快要失禁的曹俊,连拖带拽地拉离了现场。
整个凉亭周围,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宾客,看向江源的眼神,己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好奇、审视或看好戏。
而是……敬畏!
一种对未知力量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曹万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襟,然后,对着江源,深深地、九十度地,鞠了一躬。
这一次,他的姿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谦卑,都要诚恳。
“江……江先生。”他的声音,因为后怕而带着一丝沙哑,“是曹某有眼无珠,识人不明!差点……差点就因为一件凶物,害了我曹家的根苗!还请江先生……救我!救我儿一命啊!”
说着,这位在天尊城“里世界”跺一跺脚都能引发地震的商会会长,竟老泪纵横,几乎就要当场跪下。
江源并没有去扶他。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他知道,现在,是收割战果的时候了。
“曹会长,请起。”他淡淡地说道,“令郎之事,乃是那枚扳指上的‘帝王怨念’所致,并非不治之症。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曹万金闻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首起身子,急切地说道:“江先生的意思是?”
“意思很简单。”江源放下茶杯,“此物既然能伤人,自然也能被人所用。想要化解令郎身上的怨念,需要两样东西。”
“第一,需要一位精神力极其强大,且身负‘皇道龙气’之人,用自身的气运,去强行冲散、镇压那股‘帝王怨’。这种人,凤毛麟角,当世罕见。”
江我说的,自然就是他自己。他有霸王项羽的残魂附体,论“皇道龙气”,天下间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曹万金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这……这可去哪里找?”
江源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第二,也是最关键的。需要布下一个‘聚灵转煞阵’,将令郎体内的怨念,引导出来,转移到另一件‘灵性’更强的器物之上,作为‘替身’,代他受过。”
“而布阵的材料,和那件用来当‘替身’的法器,都需要……曹会长您自己来准备了。”
曹万金是何等的人精,立刻就听出了江源话里的意思。
这是要让他“大出血”啊!
但他现在哪里还敢有半点迟疑?别说大出血,就是要他倾家荡产,只要能救儿子的命,保住曹家的根,他也在所不惜!
“需要什么材料,需要什么样的法器,还请江先生明示!我九流商会,就算是上天入地,也一定为先生寻来!”曹万金拍着胸脯保证道。
江源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支笔,在桌上的餐巾纸上,不紧不慢地写了起来。
他写的每一个字,都让曹万金的心,在滴血。
“百年雷击木,一尺。”
“东海夜明珠,拳头大小,一对。”
“天山雪莲,需千年年份,带根须。”
“……”
他一连写了十几样,每一样,都是“里世界”有价无市、寻常人听都没听过的天材地宝。
最后,他在纸的末尾,写下了最关键的一行字。
“主阵法器:需寻一尊唐代或唐代以前的鎏金佛像,佛身需由纯铜打造,且至少接受过万民供奉,百年香火。灵性越足,效果越好。”
写完,江源将餐巾纸,轻轻地推到了曹万金的面前。
“三日之内,将这些东西,送到我的‘溯源集团’。”
“东西到了,我自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