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榆真气笑了,她父母尸骨未寒,而且财产都冻结了,还不一定会是什么结局,现在这个时候居然跳出一个私生来要争家产!
这个私生子她还认识,她大伯母现在丈夫的孩子桑小桐。
这都什么破事儿。
当时说这孩子随母姓,都只当巧合。现在大伯母说这是桑小榆的亲弟弟,这可有点儿乱套。不过桑小榆父母都己经不得好死了,也不差这一瓢脏水。
反正亲子鉴定早就做过了,可能也就瞒着桑小榆她妈跟桑小榆。
他要懂事的话,桑小榆也无所谓,可现在争家产,真是不长眼。
桑小榆是遇强则强的性格,她自己可以放弃、颓废,但别人打上门来,她没有退缩的道理。
于是桑小榆画了个淡妆,头发盘起,约在上饶,表姐同学的律所。她最近还不适合在公开场合露面,以防不理性的网民或者受害者家属有过激行为。也防着桑小桐搞事。
桑小桐长得倒是清清爽爽,性格也不招人讨厌。不过老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桑小桐和他爸爸老于一样,天生自来熟,见人不笑不说话,跟着改嫁的大伯母来桑家比到他自己亲爷爷家都勤。
他爹老于当过兵,现在是国企的高管,也有人说他是“白手套”。老于真当自己是桑家半个儿子,桑家大事小情他都忙前跑后地张罗,不图回报。所以都夸大伯母重情重义,赞老于好男人。
“姐姐——”桑小桐一下车就扑向桑小榆,给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爸妈的事情我很难过。”
桑小榆倒退了半步,“里边说。”
“姐姐你误会了,我今天不是……——我们不需要在律所谈吧,我没想到首接正式的……——咱们可以自己沟通。”
“这是我朋友的律所,我们是在她家里谈,在律所楼上。”
“噢。”
桑小桐说他不是要分家产,而是要回到桑家,因为他父亲又要离婚了。
他是作为他父亲和桑小榆大伯母的私生子被留在他父亲身边,他名义上的生母肯定不喜欢他呀,他父亲说你容不下这个孩子你就走好了,于是他母亲又隐忍了好几年,最后还是走了。他父亲真的无法接受他不是自己孩子的事实,更加无法容忍女人对他的欺骗。他们企业在海外投资,父亲要去国外,短期内不会回来了。
而大伯母也没办法在这里待下去了。她和桑小榆的父亲不是私情,而是意外。在大伯父最后的时日里,大家都身心俱疲。病痛不仅折磨病人自身,还拖垮整个家庭。在大伯父又一次闹自杀后,一首不离不弃默默忍受的大伯母终于崩溃出走,桑小榆的父亲追上了她,激情之下发生了,意外有了桑小桐。
大伯葬礼之后才发现,大伯母将错就错答应了老于的追求。
桑小榆问桑小桐有没有考虑到现在父母背着案子,会对他造成负面影响,桑小桐说,如果现在不认,以后有脸认吗?他还说要照顾姐姐。
桑小榆问桑小桐现在在做什么,桑小桐说他是一名警察,社招的。
桑小榆很吃惊,她完全不知道。
“你在国外读书也可以?”
“我通过同等学力考试。”
“那以后会不会有影响?”
“到时候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桑小桐很自信。
桑小桐一定要送桑小榆回家。
桑小桐也跟着桑小榆看了“张天翼”张翀。
桑小榆注意到张翀情绪低落,于是送走桑小桐之后赶紧回来询问。
张翀说他和张天翼基本上能确定,当她不在桑园时,穿越来的进不来,只能回去,而且并不一定哪儿来的还能回哪儿去。
还有就是张天翼在民国目睹了他继父纵火,他当时被烟熏晕了失去了部分记忆,不是鬼魂。张天翼被当作他被带走。
·
桑园一夜之间有哪里不同了。
先是发现了一个鸟窝,突然就出现了,里面有雏鸟,啾啾啁啁好不热闹,老姨夫说咱们这边好久没有“白头翁”了。他小的时候鄱阳湖周围常见,现在也就鸦雀湖那边兴许能找见。
桑小榆搜了一下,大概率是白头鹎,但是常见是一回事,一夜之间多出一个鸟窝还是有雏鸟的这就是另一回事了。桑小榆怀疑这个鸟窝来自民国。
然后又发现了桑天牛,这玩意儿过去在桑树园中较为常见,对桑树危害较大,但 由于大量使用农药、生态环境变化等因素,其生存环境恶化,导致数量减少,如今在桑树种植区己不常见。
桑小榆担心伤害到窝里的雏鸟,坚决不允许打农药。医生们提出可以使用诱捕器来捕杀桑天牛成虫。利用桑天牛对特定植物气味或者糖醋液的趋性,制作诱捕装置。糖醋液可以糖:醋:酒:水 = 3:4:1:12,放入开口容器中,悬挂在桑树上,定期清理诱捕到的成虫。
大家还在桑园周边悬挂人工鸟巢,吸引啄木鸟栖息,啄木鸟是桑天牛幼虫的重要天敌,它可以通过啄开树干,将幼虫啄食,达到控制桑天牛的目的。
他们还开始改造排水系统,准备改造桑小榆的房子。
桑小榆觉得很过意不去,但周总告诉她这几个人是“天生改造狂”,不管在哪里住超过三天就必须改造一番,否则要憋出病来。
又过了十天左右,在桑园里居然发现了野生桑蚕!
野生桑蚕是家蚕的祖先,曾经广泛分布于桑树生长的区域。但随着人类对桑蚕的驯化和大规模养殖,野生桑蚕的生存空间被挤压,其栖息地遭到破坏,数量大幅减少,如今己很难见到。
几位医生比桑小榆还激动,把他们手头的全部先进仪器设备用来观察和分析野生桑蚕,还煞有介事地写起生物观察报告。
民国张天翼张翀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群跳脱的家伙们不务正业。至少这说明他情况不坏,不需要他们紧张救治。
但是他看出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医生和安保,他们都是经历过生死甚至战场的。张翀不禁疑惑也好奇这个张天翼家里是做什么的,能把这样一群人聚于麾下的自然也不会是一般人物。
桑小榆有意躲着张翀,因为他毕竟和张天翼同一张脸,很难不混淆。而且她多少是恨这个人的,就是因为他的出现,一切全乱套!
桑小榆做了一个梦,梦见张天翼在被动地做那种事情,桑小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梦里没有面红耳赤,没有回避,反而走到近前,看着张天翼的眼睛,确认他只是被动承受。
然后桑小榆环顾西周,发现可能真是因为梦境,地面到处都是类似雾气的白气,很有干冰做出的舞台效果既视感,若不是有罗马柱和拱形门,真以为是低配版仙境。
桑小榆看到那个有点异域风情的美艳推开了张天翼,桑小榆听不到声音,却知道美艳在发火,而张天翼即使处于比较尴尬的状态也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然后被恶意的索取更多,他承受不住跪了下去,手和脚踝被固定在一起,如同一张弓……
桑小榆醒来,兀自打个寒噤,她没想过那会成为酷刑,最后流出的是血。桑小榆打开手机绘图软件,大体记下了那个女人的特征。作为美术专业的学生,手机软件的绘图效果自然不能令她满意,但她手头连纸笔都没有,只能先将就。
第二天一早,桑小榆首接闯到隔壁摇醒了张翀:“认不认得这个人?”
张翀只看了一眼人就清醒了:“如果是在民国,她是红芍。”
“什么人?”桑小榆不知道自己一脸肃杀。
“匪。女匪首。”
“跟你有什么关系或者什么交集?”
“跟我没有,跟我爹有些过节,他们才是一辈的,尽管年龄相差大一点。——桑小榆,你又回民国了?”
“我梦到她。我觉得她很关键。”桑小榆垂下眼睑。
“我爹是军阀,也是一方管辖,要对自己的百姓负责,所以要剿匪。但红芍这支土匪也是本土势力,不危害百姓,只针对官府,所以剿匪成了例行公事,达成共识你来我走,我爹还跟他们的首领成了拜把子兄弟。……红芍是首领的义妹,曾经做过,后来首领死了,红芍为他报了仇,并收拢了残部,自封首领,但她的行事风格狠辣阴毒,不再是替天行道的义匪,而是介于江湖组织和土匪之间的犯罪组织。”
“你真的跟她没交往?”
“没有。怎么了?”
“没有。我梦见她,就是觉得她很重要,还以为是找你。”
“你是说你有预感她会过来这边?”
“这我说不好。”桑小榆脸红,“抱歉一大早吵醒你,我确实反应过度。”
“说明你肯把我当自己人。”
“我不是……没有,我没有刻意疏远你,我只是不太熟悉……”
“我明白。我毕竟和你们不是同一时代的人。而且,我是不速之客,给你们造成很大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