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偷的鸡,那鸡从哪来的?"许大茂双手叉腰,三角眼瞪得溜圆,活像只斗架的公鸡。
傻柱抄起水瓢往水缸里一磕,溅起的水花在暮色里碎成银星:"我的鸡是从市场买的,你管得着吗?"
"一大爷您听听!"许大茂猛地转向屋檐下的易中海,青布鞋在砖地上蹭出刺耳声响,"最近的菜市来回两里地,烧水褪毛炖鸡至少得半个时辰。三大爷刚算过,傻柱下班到现在根本不够!"他突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阴鸷,"厂里今天有招待,我亲眼见宴席上有道炖鸡——傻柱,你锅里这鸡,该不会是从轧钢厂顺的吧?"
人群里顿时响起窃窃私语。三大爷推了推圆框眼镜,摇头晃脑地补充:"我瞧见他回来时,网兜沉得都快拖到地了!"
易中海拄着枣木拐杖踱过来,皱纹里藏着算计:"柱子,不是一大爷说你,再怎么着也不能偷人家老母鸡啊。"这轻飘飘一句话,愣是把"盗窃公物"的重罪,降格成了邻里纠纷。
许大茂立刻接话:"既然一大爷开口,我也不较真。我家老母鸡一天一个蛋,算300个鸡蛋——赔五块钱这事就算了,不然我可叫保卫科了!"
墙角的秦淮茹突然站起,蓝布衫下的手指绞得发白:"五块钱?够我们一家五口吃一个月青菜了!"这话听着像求情,可眼底的闪躲却让傻柱心里发凉。
他死死盯着秦淮茹,想起傍晚在轧钢厂废料堆撞见棒梗啃鸡腿的场景。当时小崽子还顺走半瓶酱油,说要给弟弟妹妹解馋。回家时自己拒绝把饭盒给秦淮茹,说要留给妹妹补身子,哪想到换来的竟是这样的冷眼旁观。
"许大茂!"傻柱突然掀翻锅盖,蒸汽裹着肉香扑面而来,"你说丢的是老母鸡?睁大狗眼看看这是什么!"众人围拢过去,只见锅里雄鸡昂首,鲜红的鸡冠在汤里翻涌,比戏台子上的状元帽还要招摇。
易中海用铁勺拨弄鸡头,浑浊的眼珠转了两圈:"大茂啊,这误会闹得!还不赶紧给柱子赔罪?"
许大茂的脸涨得比鸡冠还红,伸手想捞锅里的鸡,却被傻柱一把拍开。"现在知道错了?"傻柱抄起锅铲,金属碰撞声惊飞了墙头的麻雀,"我这鸡可是花了大价钱从德胜门老周那儿买的!"
三大爷凑上前推了推眼镜:"要说这老周,倒是常往厂里送活鸡......"话音未落,许大茂突然揪住棒梗的衣领:"小崽子!下午我瞧见你在废料堆鬼鬼祟祟,是不是你偷的?"
棒梗脸色煞白,拼命往秦淮茹身后躲。贾张氏立刻撒起泼来,瘫在地上捶胸顿足:"哎哟这是要逼死寡妇啊!我们孤儿寡母的,吃你们一口饭都要被冤枉......"
易中海重重顿了顿拐杖:"都别吵了!大茂,你没凭没据就诬陷人,今晚扫院子!"他转向傻柱,语气缓和下来,"柱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人群渐渐散去,秦淮茹偷偷拽傻柱的衣角,却被他躲开。月光下,傻柱望着锅里翻涌的鸡汤,突然觉得这香气刺得人发慌。身后传来许大茂的嘟囔:"等着瞧,这事没完......"
夜幕笼罩下的西合院,月光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云海刚踏进院门,便瞥见墙角处的异常。棒梗蜷缩在阴影里,手中紧攥着半块啃剩的鸡腿,稚嫩的脸上满是不甘,那双眼睛里闪过的狠厉,让云海心中一凛。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孩子,竟藏着如此强烈的报复心。
自从到轧钢厂保卫处工作后,云海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跟着老周熟悉工作流程,走遍厂区的每一个角落了解环境,还仔细研读之前钢材丢失的卷宗。那些泛黄的纸张上,记录着每一次钢材丢失的时间、地点和数量,却始终找不到关键线索。
回到宿舍,云海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钢厂的案子和棒梗那充满恨意的眼神。他隐隐觉得,这两者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
几天后的深夜,一阵尖锐的玻璃碎裂声划破了西合院的宁静。紧接着,傻柱的怒吼声在夜空中回荡:“是哪个王八蛋砸了老子的玻璃!”
云海猛地从床上坐起,迅速穿上衣服冲出房间。此时,西合院的住户们也纷纷被惊醒,陆续打开房门查看情况。几分钟后,傻柱衣冠不整地出现在大院中,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愤怒。
“到底是谁?有本事站出来!”傻柱双手叉腰,大声喊道。
三大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大半夜的,这是造的什么孽哟。”
许大茂则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哟,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傻柱,也有今天啊。”
傻柱转头瞪了许大茂一眼,说:“你少在这儿幸灾乐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云海蹲下身,仔细查看地上的玻璃碎片。月光下,一块带着泥土的小石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捡起石子,心中暗自思索:这石子看起来像是从院子外面带进来的,而且上面还有新鲜的泥土,应该是刚砸完玻璃不久。
他抬头看向西周,发现棒梗正躲在自家门口,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云海心中一动,慢慢朝棒梗走去。
“棒梗,刚才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云海轻声问道。
棒梗摇了摇头,结结巴巴地说:“没……没看见。”
云海盯着棒梗的眼睛,继续说道:“说实话,别害怕。”
棒梗的身体微微颤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我……我刚才在院子里玩,看到一个黑影从墙外翻进来,然后就听到了玻璃碎的声音。”
“那你看清楚那人是谁了吗?”云海追问道。
棒梗又摇了摇头:“天太黑了,没看清。”
虽然棒梗没有说出具体是谁,但云海己经察觉到,这件事和棒梗脱不了干系。他没有再追问,而是转身回到傻柱身边。
“傻柱哥,我看这事儿不简单。这石子上有泥土,应该是从外面带进来的,而且砸玻璃的人肯定是有备而来。”云海说道。
傻柱皱着眉头,说:“我也觉得奇怪,平日里我虽然得罪了不少人,但也不至于有人半夜来砸我的玻璃啊。”
这时,易中海拄着拐杖走了过来,说道:“都别吵了,大半夜的影响大家休息。傻柱,先把玻璃换了,至于这件事,明天再说。”
众人纷纷点头,各自回房。云海却没有离开,他站在院子里,望着夜空,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做。他知道,想要找出砸玻璃的真凶,不能只靠猜测,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
第二天一早,云海便来到了轧钢厂。他找到赵勇,将昨晚西合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赵叔,我觉得这件事可能和钢厂钢材丢失的案子有关。”云海说道。
赵勇皱了皱眉头,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云海解释道:“我在查看玻璃碎片的时候,发现了一块带有泥土的石子。而且,棒梗昨晚的表现很奇怪,他眼神躲闪,说话也吞吞吐吐的。我怀疑,这背后可能有人指使他这么做,目的就是扰乱视线,或者是对西合院的某人进行报复,而这个人很可能和钢厂的案子有牵连。”
赵勇沉思了一会儿,说:“你的想法有一定道理。这样吧,你先暗中调查一下西合院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其他可疑的线索。同时,钢厂这边的案子也不能放松,争取早日找到丢失钢材的下落。”
云海点头答应,开始了他的调查。他每天下班后都会在西合院附近转悠,观察每个人的言行举止。同时,他还利用在保卫处的工作便利,查看了钢厂周边的环境,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