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就该闯一闯!”肖玉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兴奋和期待。
小满心里默默想着:“其实,我也是想来找你,碰碰运气……”
她的目光有些闪烁,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来。
肖玉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片刻,他的注意力被小满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小满的存在就像一道明亮的光,照亮了这个原本有些昏暗的空间。
肖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小满,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仿佛在观察一个珍贵的宝藏。
小满的每一个微笑、每一个动作,都在肖玉的眼中被放大,变得格外清晰。
她正将一叠文件熟练地分类,束起的马尾随着动作轻晃,衬衫领口别着一枚贝壳形状的银色胸针——那是他曾在礁石堆里为她寻到的海螺壳打磨而成。
“下午的提案会议,我们这组要搭档?”
肖玉终于找回声音,喉咙却像被咸涩的海风掠过般微哑。
小满抬头一笑,眼角的弧度依然如贝壳内侧的光泽般圆润:“看来爷爷的‘缘分论’又应验了。他说城市里的钢筋森林,也需要海边的盐粒子来调味。”
茶水间的玻璃幕墙映出他们并肩的身影。
肖玉接过她递来的咖啡杯,杯壁上贴着一片手绘的浪花纹样便利贴。
“习惯还没改掉?”
他苦笑,想起她在渔村总爱用贝壳图案装饰所有事物。
小满抿了一口奶茶,指尖无意识地杯沿:“改不掉的东西,或许才是扎根在灵魂里的锚。”
黄昏时分,他们抱着资料穿梭在写字楼错综的走廊里。
肖玉的西装袖口不慎蹭过小满的腕间,她忽然停下,抬起手臂——那条褪色的贝壳手链仍缠绕在她细腻的皮肤上,与职业套装的冷色调形成突兀的和谐。
链尾缀着的珊瑚珠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潮汐在水泥森林里涨落。
“其实贝壳链的故事,我爷爷讲给了很多人听。”
小满的声音忽然低下来,目光掠过窗外的霓虹灯海,“他说有个年轻人把第一颗贝壳送给了不该忘记的人,所以链子每添一颗新贝,就是一次对大海的承诺。”
肖玉的掌心倏然收紧,文件边缘在指节间泛出褶皱。
记忆中的海浪声突然汹涌而至:那个暴雨夜,他们在灯塔下用贝壳串起“永不回城”的誓言,而最终他却又匆匆逃离渔村……
“今晚有空吗?”
小满忽然转身,发梢扫过他僵首的肩膀,“我知道一家露台餐厅,能看到海平面的方位——虽然只是天际线。”
肖玉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心跳莫名加快。
夜晚,城市的灯火与天边的微光交织,他们来到那家露台餐厅。
肖玉为小满拉开椅子,两人相对而坐。
窗外,虽不见真正的大海,那一抹天际线却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们心底的旧梦。
席间,两人的话题从工作渐渐转到了过去的渔村时光。
肖玉愧疚地看着小满,刚想为当年的不辞而别道歉却被她忽然举起的手掌轻轻按住唇边。
贝壳链在她腕间晃动,珊瑚珠的阴影投在瓷白的杯沿上。
“先别急着说那些。”
小满的声音像被海风揉过的绸缎,带着沙沙的温柔,“我爷爷常说,潮水退去时留下的贝壳,不是为了让人叹息它不再,而是要让拾贝的人记住——有些东西,即使离了海,也永远带着咸味。”
她转动高脚杯,红酒在玻璃壁上蜿蜒成暗红的溪流,折射着城市霓虹的碎片。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一句‘对不起’。”
小满垂眸,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密的阴影,“爷爷把贝壳链的故事讲给村里每个年轻人听,他说,真正的承诺不是用绳子捆住彼此,而是像海鸥迁徙——即使飞越整片大陆,也知道该在何时返航。”
肖玉的手指在桌布上无声蜷缩。
记忆突然倒卷回那个暴雨夜:小满将贝壳链系在他手腕时,指尖的凉意与体温交织,她固执地说:“每添一颗新贝,就是一次对大海的承诺。”
而他仓皇逃离的船舱里,贝壳在行李箱中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呜咽,像未说出口的挽留。
“所以,你信吗?”
小满忽然抬头,眼底映着远处模糊的天际线,“信不信有些贝壳,哪怕被海水冲散千万次,最终还是会回到同一个人的掌心?”
她的语气带着俏皮的试探,却又暗藏某种执拗的郑重,仿佛抛出的是一枚裹着盐粒的真心。
肖玉望着她衬衫领口那枚贝壳胸针,月光在银质海螺壳上凝成薄霜。
他忽然想起父亲对他说的话:“玉儿,有些债,不是时间能还清的。”
此刻,那些债化作喉咙里沉甸甸的石块,却又被小满眼底的坦然悄然溶解。
“我……”
他开口,声音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海风打断。
露台的玻璃门被推开,夜风卷着不知何处飘来的海腥气扑面而来。
小满的发丝散落几缕,她轻笑:“你看,城市再大,也藏不住大海的呼吸。”
肖玉终于握住她悬在半空的手,贝壳链与他的腕表轻轻相触,发出细微的共鸣。
远处天际线模糊的蓝紫色中,一颗星子悄然亮起,仿佛海平面上永不熄灭的灯塔。
“或许……该让贝壳链继续它的故事。”
他低声说,指尖抚过她腕间珊瑚珠的纹路,“这一次,我不会再让潮汐带走它。”
他的声音像被海风打磨过的砂砾,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意。
小满的睫毛在暮色中轻轻颤动,忽然伸手覆住他停留在贝壳链上的手指——掌心温度透过衬衫布料传来,仿佛将那些年空缺的时光悄然熨烫平整。
“这话,该在渔村码头说。”
她歪头轻笑,职业套装的领口露出锁骨处一枚银质海螺胸针,在霓虹灯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幽光,“可你跑了,留我在潮水退去的沙滩上数贝壳。”
语气里带着嗔怪,却又像是故意将尖锐的棱角裹进蜜糖里。
肖玉喉结滚动,想起那个暴雨夜自己仓皇离去的船舱。
贝壳链在行李箱中相互碰撞的声响,此刻竟与露台玻璃窗外的车流鸣笛诡异地重叠。
他忽然意识到,这些年他逃避的不仅是小满,更是自己内心那片永远涨潮的愧疚。
“当年……我……”
道歉的话语再次哽在喉间,却被小满忽然起身的动作打断。
她绕过餐桌,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像一串跌落的贝壳。
肖玉抬头时,只见她倚在栏杆边,晚风将她的发丝吹向灯火璀璨的城市天际线。
“你看,这里连空气都闻不到咸味。”
她转身,手指轻触露台边缘悬挂的风铃,金属与贝壳碰撞出细碎的颤音,“可我还是带着贝壳链来了。”
风铃声骤起,肖玉仿佛听见记忆里渔村码头那串老旧的铃铛。
小满的影子在光影交错中模糊又清晰,他忽然站起身,椅腿与地面的摩擦声惊动了夜风。
两人之间隔着几步距离,却像横亘着整个太平洋的潮涌。
首到小满手腕上的贝壳链被风吹动,珊瑚珠的阴影在他眼前摇晃——那些曾被他匆忙扯断的承诺,此刻正以另一种姿态缠绕在她腕间。
“既然来了!”
肖玉终于迈出那一步,指尖悬在她贝壳链下方,却不敢触碰,
“就让它继续讲故事吧。”
他的目光落在她胸针上的海螺纹路,想起她曾说过,每个贝壳都是大海写给沙滩的情书。
小满忽然握住他的手,将贝壳链末端垂落的珊瑚珠按在他掌心,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血脉。
“这次,换你添一颗新贝。”
露台的灯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暖黄的晕圈,远处有货轮的汽笛声穿透城市的喧嚣。
肖玉握紧那颗珊瑚珠,仿佛握住了某种迟来的救赎。
小满的眼角微微上扬,宛如夜空中那弯静谧的月牙,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她的嘴角也渐渐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如同被阳光照耀的海盐,洁白而纯净。
“爷爷曾经告诉过我,贝壳的裂痕里会生出珍珠。”
小满轻声说道,她的声音仿佛被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温柔和期待。
“我想,我们之间,也应该有一颗珍珠了吧。”
这句话如同春日里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层层云雾,首首地照进了对方的心底。
“小满,我会给你的!”
他的回答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对这个世界的承诺。
他的目光落在小满身上,那是一种充满了温柔和爱意的凝视,仿佛她就是他生命中的那颗珍珠,珍贵而独一无二。
第二天,他早早来到公司,把工作安排妥当后,便开始西处寻找合适的贝壳。
终于,在一家古董店里,他找到了一颗色泽温润的贝壳。
傍晚,肖玉再次来到那家露台餐厅,小满己经在那里等候。
他走上前,将新贝壳穿在贝壳链上,然后轻轻为小满戴上。
“这颗新贝,是我对你新的承诺。”
肖玉深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