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正顺着楼梯往下冲,对讲机里蓦地传来慕灵急促的喘息声,紧接着“哐当”一声,像是金属狠狠撞在一起。他边跑边扯着嗓子喊:“坚持住!我这就叫人——”话还在嗓子眼儿打转呢,整层楼“唰”地暗了下来。应急灯颤巍巍闪了两下,灭了。
“哪个缺德玩意儿把电闸关了!”他骂骂咧咧地摸着黑往电梯那儿跑,一脚踩下去,差点摔个狗吃屎。脚下湿漉漉的,像是谁泼了咖啡,拖地又没拖干净。他忙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地面,定在了一滩水渍上。那水渍边缘,泛着邪性的蓝光。
同一时间,司寒站在顶楼走廊尽头,手里攥着把扳手。他刚一脚踹开配电箱的门,就听见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回头一瞧,陈铁山站在阴影里,保温杯里的枸杞茶飘出一股怪味儿。
“小心脚下。”副局长笑着扔下这句话,转身钻进了楼梯口。
“这老狐狸今儿咋这么好心了?”司寒小声嘀咕着,低头一看鞋底,粘了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还有个模模糊糊的符号。
第二天早上,警局大厅里的空气都紧绷着。平常爱开玩笑的林睿也板着脸,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模型,眼神发首。
“你们昨晚都碰到啥事儿了?”司寒走进会议室,手里拿着份报告,“慕灵被困电梯,我办公室遭入侵,林睿那边系统也被黑了。”
“我这边还多了个神秘符号。”林睿指着屏幕上那个眼熟的图案,“和‘涅斯托尔’事件里见到的一样。”
“看来不是巧合。”司寒皱起眉头,“有人故意捣乱,想让咱们乱了阵脚。”
“问题是,这人是谁?”一个组员忍不住发问。
会议室里安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
“从现在起,行动必须两人一组。”司寒“啪”地一拍桌子,“另外,都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啥反常的事儿。”
“比如?”
“比如收到怪邮件、怪电话,或者……”司寒顿了顿,“有人突然对你特热情。”
“陈局长今早还夸我工作认真呢。”一个组员弱弱地举了下手。
“哦?”司寒挑了下眉,“他还说啥了?”
“他说‘年轻人,知道太多不好’。”
“果然有猫腻。”林睿咬着牙,“这家伙肯定藏着秘密。”
接下来几天,“破晓组”进入高度戒备。开会先检查门窗锁好没,吃饭前看看食物有没有毒,喝水都得先闻闻味儿。
“咱这是要成特工还是间谍啊?”林睿一边用试纸测咖啡,一边发牢骚,“再这么下去,我得考个化学博士才能放心喝水。”
“你要真考上了,我请你吃火锅。”司寒淡淡地说。
“别忘了加毛肚。”林睿翻了个白眼。
虽说大家尽量装得轻松,可怀疑的种子己经在心里发芽了。一次日常训练,林睿留意到一个组员老是看手机,动作鬼鬼祟祟的。
“你说他会不会是内奸?”晚上,他偷偷问司寒。
“不清楚。”司寒靠着窗边,眼神深邃,“但我敢肯定,内鬼就在咱们中间。”
“你是说……真有内鬼?”
“不然为啥每次行动都失败?”
林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你还记得我刚进‘破晓组’的时候,你说过一句话。”
“哪句?”
“‘信任不是天生的,是在并肩作战里建立起来的。’”
司寒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看来你懂了。”
“懂是懂了,可我还是想知道内鬼是谁。”林睿叹了口气,“我不想成天提心吊胆的。”
“那就把他找出来。”司寒目光坚定,“我支持你。”
于是,林睿开始暗中调查。白天,他装作没事人似的观察大家的举动;晚上,就偷偷翻别人的办公桌和抽屉。一天深夜,他在一个组员的抽屉里发现一张揉皱的纸条,上面写着:“计划进展顺利,目标己锁定。下一步行动三日后执行。”
他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收起来,打算第二天找机会再查查。
与此同时,慕灵在心理咨询中心找到了线索。她回办公室后,翻看几个患者的档案,发现他们事发前都接触过一个神秘人。那人戴墨镜、帽子,声音经过处理,但从患者描述的身形来看,和“破晓组”里某个成员挺像。
“会不会是咱们内部的人?”她给司寒打电话。
“很有可能。”司寒声音低沉冷静,“但现在还不能揭穿。”
“我知道。”慕灵轻声说,“我不想再有人出事了。”
夜越来越深,警局大楼外,风呼呼地刮过街道。林睿坐在电脑前,盯着监控录像,突然发现个细节:每次行动失败前,视频信号都会短暂中断,而中断时间正好和某个组员离岗的时间对上了。
他猛地站起来,碰翻了桌上的水杯。水溅到键盘上,滋滋作响。
“妈的!”他赶紧拔掉电源插头,这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你在干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睿回头,看见那个组员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奇怪的笑。
“我在……查资料。”他强装镇定。
“这么晚还不下班?一起去喝点东西呗。”对方走近两步。
“不了,我有事。”林睿假装继续敲键盘,眼睛却死死盯着对方的手。那只手稳稳的,一点不抖,活像个训练有素的间谍。
“那改天吧。”组员笑了笑,转身走了。
林睿松了口气,更确定自己的猜测了。他拿起手机,拨通司寒的号码。
“喂,我好像找到线索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司寒的声音:
“说,是谁?”
林睿刚要开口,窗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一道黑影闪过,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