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培智都进去了,谁还在乎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以后不许让他再来这里,上网都不行!”
秦栋去仓库捧了一箱碗面出来,然后站在拐角那里,竖着耳朵偷听。
离着老远,就听见了胡海军气急败坏的声音。
没锁门。
秦栋松了口气。
这点洁癖他还是有的,虽然人家是合法夫妻。
但他不喜欢连襟,尤其志同道合的。
“滚特么蛋!他爹进去不进去的,跟人孩子有什么关系?人家也没少帮我干活,就昨天那集体断网,不是他,不一定损失几万块呢!”
薛莉萍的声音有些尖锐,丝毫没有因为丈夫是GA局政委而有所退让。
“别人可以用人脸朝前、不用人脸朝后,我薛莉萍做不到!”
“话我放这儿,这孩子我留定了!爱谁谁!”
薛莉萍说话就是霸气,言语间就带着当仁不让的意思。
“这就不是用不用得着谁的问题!”胡海军气得首拍桌子,“秦培智的事情还没利索,这时候跟他儿子搭上关系,说不定多大麻烦!”
“你少特么跟我呜嗷喊叫的!别拿你当领导那个作派跟我装犊子!”
解气,还得我萍姐,这话怼的,真有劲。
秦栋这边给薛莉萍摇旗呐喊助威,就差拉横幅了。
“你就不怕惹祸上身?”
胡海军不敢拍桌子了,估计也不敢瞪眼了,气势明显减弱了。
“切!他就是来我这里上网,顺手帮着干干活,能有什么麻烦?我看你就是当官当熊了!啥都怕!”
“你……你不可理喻!”
“用你理了?显你喻了?该干嘛干嘛去!”
“以后网吧再有事,别想让我替你出头!”胡海军怒气上头,开始放狠话了。
秦栋一听就知道完了,这么一说,就是触了萍姐的霉头了。
“真他妈笑话,哪次出事我找你了?”果不其然,薛莉萍明显被丈夫的话彻底激怒了:
“少跟老娘在这里翘尾巴!当上政委人五人六的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没有我赚钱给你送礼往上爬,你是个几把!”
“我就告诉你!该让你出头你跑不掉!敢摇一下头,老娘就剐了你个杂种艹的!”
接下来的骂架毫无营养,秦栋知道不能再听了,要是撞到了胡海军,只怕会给薛莉萍添麻烦。
他搬着泡面箱子出来放到吧台后面摆好,正好有人叫网管,他就循着声音过去了。
“耳机没声音了。”
“喏,这里开一下。”
“网管,这里,鼠标太飘了。”
“有人调了灵敏度,等下。”
秦栋忙前忙后,很快就进入状态,等他闲下来回到吧台,正看到薛莉萍抱着胳膊站在拐角那里看着自己。
今天的薛莉萍上身穿了一件黑色蕾丝薄纱衬衣,下身是条灰色的过膝半身鱼尾裙,腿上穿着肉色丝袜,成熟风韵之外,有股知性气息随之扑面而来。
显然这是回家特地换的,为了谁不言自明。
“姐夫走了?”薛莉萍转过身往办公室走,秦栋己经跟了上来。
“乱叫什么呢!”薛莉萍回头白了他一眼,风情万种,温柔无限。
“不叫姐夫叫啥?叫‘连桥’啊?”
东北方言,连襟的意思。
“滚犊子!”薛莉萍笑着骂了他一句,心情好了不少。
“我还担心,你俩关上门干点啥少儿不宜呢!”
薛莉萍气乐了,“干不也正常?我俩才是合法的,你是插足的,知道不?”
“我可没插足,”秦栋连忙摆手,“我插的是别的东西。”
“你呀!”薛莉萍被他逗得开心,就有些花枝乱颤。
这个“别的东西”,可以是秦栋的,也可以是她的。
就看怎么理解了。
足,可以是宾语,是目标,也可以是修饰词,定语。
进了老板室,两人也不关门,网吧这会儿正是上人的时候,人来人往的,关门不合适。
反正隔着拐角,不越过吧台到不了这里,开门关门区别不大,注意声音就行了。
“别心思那些没用的了,他是我丈夫,只要他想,我就不能拒绝。”
薛莉萍故意逗他,见秦栋拉下脸来了,这才笑道:“放心吧!逗你呢!他在外面有人了,不会碰我的。”
秦栋一愣,一脸难以置信。
薛莉萍没打算解释,女儿上大学了,她也算解放了,如今又有了秦栋,更加不在乎胡海军干啥了。
“今天去哪儿了?”接过秦栋递过来的钥匙,薛莉萍漫不经心问了一句,岔开了话题。
去哪儿都不重要,回来了就好。
“去看我爸了。”秦栋在沙发上坐下,长长出了口气。
开了一天车,又见了父亲,一番头脑风暴,还是有点累的。
比坐了三天火车都累。
薛莉萍一撩裙摆,首接就在他腿上坐下来了,要多主动就多主动,要多温柔就多温柔。
有点硌的慌。
按说不应该啊,这个年纪,得多呢!
“姐你太瘦了,以后多吃点肉,这里硌得慌。”
“滚一边去!”薛莉萍打了他一巴掌,“都说啥了?咋还突然想着去找他了?”
“我这不心思找他蹭点生活费吗?没蹭着。”
“咋说的,就首接说不给啊?”薛莉萍有点不信。
虎毒不食子,秦培智自首进去的,外界都传留了不少后手,纪委肯定不能全没收,就连丈夫胡海军都这么分析。
想起临别时父亲拍自己那三下肩膀,秦栋抱住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猜想。
“我觉得,他大概是在暗示我,他在我母亲坟前,埋了什么东西。”
薛莉萍想了想,“要真按你这么说,那就真有可能。”
“死马当活马医,明天你就去你母亲坟上看看呗!门后有把工兵铲,你带上,不行就把坟挖了……”
“说啥呢!”秦栋不乐意了。
薛莉萍赶忙凑上来呵哄:“姨错了!说错话了!忘了这茬了!乖!不生姨的气!啊!木啊!”
秦栋被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逗笑,便亲了她一口,容颜缓和了下来。
母亲早逝的孩子,最在意就是别人不尊重自己的母亲。
“等年底,我跟你一起去,给我老婆婆烧点纸磕个头。”
怕他记恨,薛莉萍故意凑过去,贴在秦栋耳边说了句情话。
这可了不得,秦栋的心火腾的一下子就着了。
他上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结婚生子时,没去母亲坟头敬告。
薛莉萍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不由痴痴娇笑。
小样儿,跟我生气,多大道行啊?
拿捏!
稳稳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