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袭击，只是A计划，是为了制造恐慌和混乱。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酒吧时，他们启动了B计划。”
他缓缓举起那个狗牌。
“他们的人，趁着我们不在，潜入了这里。不是为了安装炸弹，也不是为了盗取资料。而是为了，换掉这个。”
“这……这是什么？”
宋清慈的声音在发抖。
“最新型的窃听和定位装置，信号源经过伪装，可以完美避开常规的信号探测。而且……”
许正阳的目光看向那条依旧毫无察觉的杜宾犬，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它内部，还藏着零点五克VX神经毒剂。
只要远程激活，十秒钟内，这间公寓里的所有哺乳动物，都会因为神经麻痹和呼吸衰竭而死亡。”
“无声无息，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在警方看来，你们只是因为某种突发疾病，集体暴毙。”
宋清慈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头顶，让她浑身冰凉。
她看着那条还在冲她摇尾巴的爱犬，无法想象，这个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小家伙，
在不知不觉中，己经变成了一枚足以杀死所有人的移动炸弹。
后怕，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终于明白了，许正阳之前说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不是危言耸听。
敌人，远比她想象的更聪明，更可怕。
而她，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傻子，亲手将死神带回了家。
“我……”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幸好，这里不是封闭空间，而且遥控距离只有十米。”
“要是这只狗在房间里面，那就完了。”
许正阳看着她煞白的脸，沉默了片刻。
“把这里彻底清查一遍，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另外，给我调阅这栋大楼以及周围所有街道，过去十二小时的全部监控录像。我要找到那个志愿者。”
他转身对周全说道。
“是！”
周全立刻拿出对讲机开始布置任务。
许正阳走到宋清慈面前，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他伸出手，这一次，不是抓住她，也不是按住她，而是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别怕。”
他第二次，对她说了这两个字。
“现在，真的安全了。”
第二天清晨，宋清慈在一片光亮中醒来。
她做了一整晚的噩梦。
梦里，有枪声，有鲜血，有那个冰冷的蝎子标记，还有许正阳那双在水幕中亮得惊人的眼睛。
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像一部循环播放的恐怖电影，让她疲惫不堪。
公寓里很安静，只有中央空调系统在发出轻微的嗡鸣。
她赤着脚走出卧室，空气中飘来一阵淡淡的，食物的香气。
她循着香味走到厨房门口，然后，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宽敞明亮的开放式厨房里，许正阳正站在灶台前。
他身上没有穿那身凌厉的黑色西装，而是套着一件……她买来当睡衣穿的，粉色小猫图案的卡通围裙。
那件充满了少女心的围裙，穿在他那挺拔健硕的身材上，显得格外滑稽和不协调。
然而，他本人却似乎毫无察觉。
他一手握着锅铲，一手扶着锅柄，正神情专注地……熬着一锅粥。
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光晕。
他颠锅的动作熟练而稳健，锅里的米粒随着他的动作翻滚、跳跃，散发出浓郁的米香。
这一幕，充满了烟火气，与昨晚那个杀伐果断，如同魔神降世的男人，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反差。
宋清慈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不够用了。
“你……你还会做饭？”
她靠在门框上，用一种梦游般的语气问道。
许正阳听到了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宋清慈觉得，他平静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野外生存的基础技能之一。”
他面不改色地回答，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做任务汇报。
“在极端环境下，快速利用现有食材，保证自身热量和营养的有效摄入，是维持战斗力的基本要求。”
他把做饭，说得像是一场军事行动。
宋清慈被他这套一本正经的说辞给逗笑了，心里那点因为噩梦而产生的阴霾，也悄然散去了不少。
“所以，我这价值几百万的德国进口厨具，在你眼里，就是野外的石头和树枝？”
她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许正阳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然后，他很诚恳地点了点头。
“嗯。这套厨具的导热性和密闭性更好，能节约至少百分之三十的能源和烹饪时间，效率很高。”
宋清慈彻底无语了。
跟这个男人聊天，简首就是对牛弹琴。
他的脑子里，似乎除了任务、效率、战斗力之外，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了。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和几碟精致的爽口小菜，就摆在了餐桌上。
宋清慈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
粥熬得火候正好，米粒软糯，入口即化，肉丝鲜嫩，皮蛋的特殊风味被完美地激发了出来，味道竟然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做的还要好。
“你以前……是新东方的厨子吗？”
她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许正阳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吃着。
一顿安静而温暖的早餐，让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吃完饭，宋清慈的表情又变得有些凝重。
她今天有课，而且是一堂很重要的专业课，关系到她的博士论文。
在以前，她根本不会考虑这种问题，想去就去，不想去就逃课。
但现在，她却犹豫了。
昨晚的经历，让她深刻地认识到，危险无处不在。
大学校园虽然看似安全，但人多眼杂，环境复杂，谁能保证战锤或者毒蝎的人不会混进去？
这个念头一出，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