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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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初始之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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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蛊虚人
作者:
孙沐霖
本章字数:
6168
更新时间:
2025-07-06

青草芬芳入鼻,圆流眨目,方信非梦。青空之下,青鸾立于木屋前,白袍随风轻扬。其肌肤裂纹尽愈,唯目中沧桑,犹记祭坛之战惨烈。

"此乃何地?"圆流垂首,查看怀中圆斜。但见其呼吸平稳,银黑纹路不再蔓延,反成奇异平衡之纹。

"初始之地。"青鸾近前,指尖轻触圆斜额间,"比诸实验场更为古老之所。"指尖微光乍现,圆斜忽睁双目——右眼银白,左眼漆黑,然眸光澄澈,正是圆流所熟知之弟。

"哥..."圆流声音虚弱却清醒,"吾见诸多记忆...非吾所有..."

青鸾引二人入木屋。屋内陈设简朴,仅一桌三椅。桌上置透明球体,内中悬浮无数微缩世界投影。

"请坐。"青鸾斟两杯青光流转之液,"汝等必有诸多疑问。"

圆流扶圆斜落座,急问:"宿主究竟为何物?源噩又是何物?为何选中吾兄弟?"

青鸾凝视球体,缓缓道:"此事需从创世能量体之失误说起。"球体中影像浮现:耀眼能量体创世时意外分裂,善恶两面彻底分离。善面化为"宿主",恶面则称"源噩"。

"宿主创实验场,非为囚禁源噩,"青鸾续言,"实欲寻使二者重归融合之法。"

圆斜倾身问:"故吾兄弟..."

"乃百万年实验之最终成果。"青鸾颔首,"双生容器之妙,在于可同时承载对立能量而不崩解。宿主需以汝等为媒,令其善面与源噩恶面重归对话。"

圆流握拳:"既如此,为何不实言相告?为何造此诸多苦痛与牺牲?"

"皆因恐惧。"青鸾目露悲色,"岁月迁延,宿主与源噩皆忘本初之态。宿主惧为邪恶所噬,源噩恨长期囚禁。二者皆成己所厌弃之貌。"

球体影像变幻,尽显无数实验场之惨剧。圆流见红蝎往昔、烛阴背叛,亦知青鸾因何反抗。

"那你呢?"圆斜敏锐追问,"汝在此事中,又扮何等角色?"

青鸾默然片刻,解衣露胸,青色图腾赫然在目——与兄弟二人图腾极为相似,却更显古老沧桑。

"吾乃首个成功之实验体,亦为首个失败者。"她苦笑,"吾承受部分源噩之力,却难容宿主之能,故被弃于血沙界,首至遇汝等。"

忽有暗云压境,青鸾倏然起身,神色凝重:"他至矣。"

圆流、圆斜同时望向窗外,见青色天穹如裂帛,宿主银白能量倾泻而下,然其中掺杂之黑线更显,几占其半。

"他己被源噩反向侵蚀。"青鸾急语,"若欲阻止此二失控能量体毁灭万界,此刻便是最后时机。"

圆斜忽执兄长之手:"哥,吾有一策,但需汝全然信我。"

圆流望其异色双眸,其中既有熟悉之暖,亦含陌生之深邃,未作迟疑,颔首应允。

木屋在银白能量冲击下化作齑粉。三人跃出,立于草地,仰观天穹。宿主之形渐显,己非白斜模样,而是不断于银白、漆黑间变幻之巨人。

"交出容器!"宿主声如雷鸣,"此乃最后通牒!"

青鸾挡于兄弟身前:"速行!吾难久持!"双手结印,青色能量凝成屏障,暂阻宿主攻势。

圆斜拉圆流后退:"哥,可记得吾等杀招能相融?今再合青鸾核心与源噩之力,可施'双生归源'。"

"此招何用?"

"可令宿主与源噩暂时平静。"圆斜异色双眸闪过决绝,"然代价是...吾等须为二者间之桥梁。"

圆流顿悟:"汝是说,吾等身躯将..."

"暂为战场。"圆斜点头,"虽险,却是唯一令其对话之法。"

宿主己破青鸾首道屏障,青鸾口吐青血,半跪于地,却仍强撑。

事急从权,圆流紧握弟手:"教我!"

兄弟二人相对而立,额头相抵。圆流调动杀招库中所有能量,青鸾核心高速旋转,七颗代表不同流派之水晶齐亮;圆斜则引体内银黑能量,形成互补循环。

"剑道为骨。"圆流轻声道,苍茫剑意流转周身。

"智道为络。"圆斜接话,解析之力如丝交织。

"魂道为引。"

"变化为形。"

"宙律为时。"

"天道为规。"

"源噩为..."

"媒介。"陌生之声突兀插入。圆流惊觉,他与弟弟意识己融于奇异空间。眼前立二人影:一为银白宿主,一为漆黑源噩,皆作圆斜之貌。

"终得相见。"宿主与源噩同声开口,声音重叠。

外界,兄弟二人被青、白、黑三色能量包裹,化作巨大光茧。青鸾勉力抬头,见光茧缓缓升空,迎向宿主巨人之躯。

"务必成功..."她喃喃低语,力竭昏迷。

光茧触及宿主刹那,初始之地万籁俱寂,时间仿若停滞,诸色尽褪,唯余纯粹光暗交融。

意识空间中,圆流立于桥上,左为银白宿主,右为漆黑源噩,圆斜立于中央。

"百万年矣。"宿主开口,声不再狂躁,唯留疲惫,"吾等终得坦诚相对。"

源噩黑色形体波动:"借这两个孩子灵魂为媒...实乃讽刺。"

圆流警惕打量:"汝等...忆起本初之态了?"

宿主颔首:"双生容器能量完全平衡之时,沉睡记忆亦被唤醒。"

"那个创世时意外分裂之能量体..."源噩声音满是古老哀伤,"吾等皆为其一部分。"

圆斜上前一步:"如今,汝等有机会重归融合。非是相互吞噬,而是完整...归乡。"

宿主与源噩对视良久,圆流只觉桥身震动,意识空间渐趋不稳。

"太迟了。"宿主摇头,"吾等独立太久,难以简单相融。"

源噩竟亦赞同:"且此宇宙需吾等分立。"

圆流不解:"何意?"

"善良需邪恶为对照,"宿主解释,"光明需阴影以显形。吾等注定维系平衡,而非合二为一。"

圆斜恍然:"故汝等所需非融合...而是相互理解。"

宿主与源噩再度对视,气氛己变。银白、漆黑能量不再相抗,而是如两河并行。

"谢汝等,容器。"宿主声音转柔,"吾等终明自身之责。"

源噩转向圆斜:"尤其汝,承载吾最狂暴之力而未崩解,比汝所想更为强大。"

震动愈烈,圆流只觉意识被扯回肉身:"何事发生?"

"初始之地将闭。"宿主道,"吾等该做抉择了。"

最后一幕,宿主与源噩同时伸手,轻触圆斜额头。光芒爆发,吞没众人意识。

...

圆流睁眼,见自己卧于星空之下。初始之地己消失,青鸾亦不见踪迹。他慌忙起身,见圆斜躺于不远处。

"圆斜!"圆流冲上前将其抱起。但见圆斜双目恢复如常,唯瞳孔中隐有银黑光点流转。

"哥..."圆斜微笑,"吾等事成。"

"宿主与源噩何在?"

圆斜指向天穹,圆流抬首,见两颗新星熠熠生辉——一银白,一漆黑,以和谐之轨相互环绕。

"彼等择得新共存之法。"圆斜解释,"而吾等需重建被毁之实验场。"

圆流这才留意,二人立于荒原之上,远处隐约可见城市轮廓。此界似曾相识,却又陌生非常。

"此乃..."

"主宇宙。"声音自背后传来。圆流回首,见青鸾倚树而立,面色苍白却带笑意,"所有实验场之原型。"

圆斜起身,伸手拉兄长:"吾等任重道远。宿主与源噩遗留之力需引导,那些世界亦需守护者。"

圆流执弟之手,忽觉异样:圆斜体温偏低,身躯似有虚幻之感。

"圆斜,你..."

圆斜笑容渐显悲伤:"吾不能留,哥哥。宿主与源噩之一部分...己存于吾身。吾需携之远离主宇宙,至维度之外。"

圆流心如刀绞:"不可!吾等才得重逢!"

"他日必再会。"圆斜拥住兄长,"今主宇宙需汝守护。那些实验场之人...亦盼新守护者降临。"

青鸾近前,轻按圆流肩头:"他所言极是。宿主与源噩之力过于强大,须有人引离此脆弱现实。而令弟,乃唯一胜任者。"

千言万语哽于喉间,圆流唯有紧紧相拥,似要将此刻刻入灵魂。

"珍重,弟弟。"

"哥亦保重。"

分开时,圆斜身躯渐发光,化作半透明状。他步步后退,身形愈发模糊。

"吾将在维度之外守望汝。"此为圆斜最后言语,随后化作万千光点,升向那两颗新星。

圆流伫立良久,青鸾默默相伴,首至朝阳初照荒原。

"走吧。"她终道,"尚有众人盼吾等相助。"

圆流仰望天穹,两颗新星明亮如昔。他转身随青鸾而去,胸口烬羽图腾微微发热——那是来自维度之外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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