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训练室里,团藏把一张画满复杂线路的卷轴铺在鸣人面前。
团藏指着图上的一个点,“这是你和九尾查克拉连接的地方。硬抢它的力量,你会被它烧死。你要像引水一样,引导它,不是命令它。懂了吗?”
鸣人睁大眼睛看着那些弯弯曲曲的线,小脸绷得紧紧的。
他闭上眼睛试了试,眉头一会儿皱起来一会儿松开。
突然,一股淡淡的橘红色查克拉从他皮肤里冒出来一点,又被他咬着牙压了回去,脑门上冒出汗。
“笨,但路子对了。”
团藏的声音听不出是夸还是骂,随手丢给鸣人一个热乎乎的饭团。
“练这个费力气。吃了再练。”
鸣人接过饭团,大口大口地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
“团藏大人…你为什么愿意教我这些?
外面那些人都叫我怪物…连三代爷爷也只是让人看着我,给我些快过期的牛奶…”
他咽下嘴里的东西,眼神里带着迷茫和一点点期待。
“你就不怕九尾跑出来?”
“怪物?”
团藏那只独眼露出明显的嘲笑,“你肚子里关着的是木叶建村时就有的战争武器!
你身上流着漩涡一族的血,天生就能压制这些尾兽!
你爸爸是西代火影波风水门!你妈妈是上一任九尾人柱力漩涡玖辛奈!
没有他们,木叶早被九尾踩平了!
那些叫你怪物的,就是一群又蠢又胆小的废物!”
鸣人整个人都僵住了,手里的饭团渣掉在地上。
爸爸?火影?妈妈?人柱力?
这些话像炸弹一样在他脑子里炸开,把他一首不知道的身世炸了个粉碎。
“你…你是说…我爸爸是…火影?我妈妈她…”
他声音发颤,蓝眼睛里一下子涌出泪水,那是他从来没得到过答案的委屈。
“力量本身没有好坏,就看用它的人想干什么,有没有本事用好。”
团藏根本不管他的眼泪,声音还是又冷又硬。
“三代用快过期的牛奶和那些‘火之意志’的空话养着你,让你在什么都不知道、谁都不理你的环境里,对他感恩戴德。
说到底,他就是想把你养成一把听他话的刀。
而我,告诉你真相,给你力量,教你怎么控制肚子里的野兽而不是怕它,代价是你以后要听我的,为我做事。
你说说,哪一个更假?
哪一个对你更有用?用你自己的脑子好好想想!”
---
团藏对漩涡鸣人所做的事最终还是传到了猿飞日斩耳边,此时异常的愤怒。
“团藏!你竟敢私自接触九尾人柱力!还把他弄进‘根’?!”
猿飞日斩气得把烟斗狠狠砸在桌子上,火星乱飞。
他身后站着的几个暗部精锐立刻绷紧了身体,手都摸到了武器上。
“他是村子最后的底牌!更是水门托付给整个木叶的遗产!
把你那套黑暗扭曲的东西灌给他,你是想再造一个大蛇丸出来吗?!
还是想把这股力量变成你自己的东西?!”
面对火影的怒火和暗部的杀气,团藏像块石头一样动都不动。
他身后的黑影里,旗木朔茂像一把藏在黑暗里的刀,虽然没露脸,但那股冰冷的压力让空气都快冻住了。
“变成我的东西?日斩,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团藏的声音冷得像地窖里的冰,“窥探木叶的家伙可不少,全都躲在暗处虎视眈眈!
让鸣人跟着你,在你那个暖棚里当个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喊口号的吊车尾。
等他被敌人轻松抽走九尾,把木叶踏平的时候,你抱着你那套‘火之意志’去棺材里念经吗?”
他往前走了一步,那只独眼死死盯着三代,话像淬了毒的刀子。
“至于变成我的东西…比起你用过期牛奶和假惺惺的关心养出来的‘兵器’。
我至少教他认清了现实,给了他能保护自己的力量!
他现在七岁了!不是七个月!
你还在默许用‘狐妖’这种蠢话刺激他、孤立他,好让你自己装成他唯一的‘救世主’?
日斩,你玩这套收买人心的把戏,该收场了!”
猿飞日斩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被拆穿后的慌乱。
鸣人被喊“狐妖”这事,并不是像原著那样是团藏散布的谣。
反而是猿飞日斩派人去做的,他确实从来没真正管过,甚至默许了这种环境,就是为了让鸣人更依赖他这个“好人”。
“他今年七岁了,正是打基础、定方向的时候。
在你手里,他只会白白浪费漩涡一族的天赋和水门留下的东西。
在‘根’,他会变成真正能守护木叶的盾和剑,而不是让人随便就能抢走的废铁!
这事,没得商量。”
团藏扫了一眼那些紧张的暗部,语气带着不屑。
“想试试能不能从我这儿把人抢走,尽管放马过来。”
他身后的阴影里,一股冻死人的杀意和一座山似的沉重查克拉猛地升腾起来。
油女龙马像鬼一样出现在另一边的柱子阴影下,衣服里传出嗡嗡的虫子声。
猿飞日斩的胸口剧烈起伏,最后却变成一声沉重的叹气,肩膀垮了下来。
硬来?团藏现在露出的实力和决心比他想的强太多。
打?代价太大,搞不好整个木叶高层都要分裂。
看着团藏那只毫无动摇的独眼,三代心里明白,在九尾人柱力这事上,他己经彻底输了。
---
地下训练场。
鸣人正对着一个特制的靶子练习控制查克拉,小脸憋得通红。
团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背后。
“停。”团藏命令。
鸣人立刻停下,喘着粗气回头。
“刚才三代火影找我谈过了。”
团藏语气平淡得像说今天吃什么,“他说我扭曲你,想独占九尾的力量。”
鸣人一愣,拳头下意识捏紧了:“他…”
“用不着急着生气或者解释。”团藏打断他,独眼盯着鸣人。
“生气是野兽的本能,解释是弱者的哀嚎。现在,我教你‘根’的第一课:看。”
他指着鸣人的眼睛:“用你的眼睛看,更要动你的脑子‘看’。
看三代关心你安全,背后真正图的是什么——是为了木叶安稳,还是为了他个人能牢牢控制九尾这个兵器?
看他给你点温暖的时候,是不是也带着对你肚子里‘怪物’的害怕和疏远?
看我教你本事的时候,是纯粹利用你,还是也希望你能保护自己,甚至变得比你爸水门还强?”
鸣人蓝色的眼睛剧烈地闪动着。
过去零零碎碎的画面涌进脑子:三代爷爷慈祥的笑脸,但递过来的牛奶常常是凉的、快过期的。
嘴上说着“你是村子的英雄”,但窗户外面那些村民看他的眼神还是又怕又恨。
他闯了祸,那慈祥下面藏着的是不耐烦和一点点的嫌弃…
“他…需要我听话,需要我当‘他’的英雄。”
鸣人小声说,声音带着刚想明白的颤抖。
“他给我东西…但不是真心给我这个人,是给…九尾这个装东西的瓶子?”
“对。”团藏的嘴角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几乎看不见的上扬。
“而我对你,是做买卖。
我给你吃的、教你本事、给你力量、告诉你真相,你以后长大了,要听我的,给我出力。
各取所需,谁也不骗谁。
至少在这买卖里,你拿到的是真真正正能抓在手里的东西——能填饱肚子的饭团,能保护自己的本事。
还有…能撕破那些假面具、看清真相的眼力。”
他递给鸣人一把苦无,刀刃在昏暗的光里闪着冷光。
“力量和真相,常常伴随着黑暗和沉重。
但比起在甜滋滋的谎话里傻乎乎地烂掉,我宁愿你在真实的荆棘里流血爬出来。
至少,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拼命。
从今天起,你漩涡鸣人,就是我志村团藏的徒弟。
我会教你怎么用这把苦无,怎么看穿人心,怎么在光明和黑暗的夹缝里…活下去,并且赢!”
鸣人紧紧抓住那把冰凉的苦无,那股凉气顺着手臂爬上来,奇怪地压下了他心里翻腾的迷茫和怒火。
他看着团藏那张没有半点温情的冷硬脸孔,又想起三代火影那张总是被烟雾笼罩着的、慈祥的笑脸。
“我…想变强。”
鸣人抬起头,蓝色的眼睛深处,一种超越年龄的清醒在凝聚。
“强到能保护自己,强到…让那些叫我‘狐妖’的混蛋闭嘴!”
他停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带着点试探的小聪明。
“就像你说的,各取所需,对吧,老师?”
团藏看着眼前这棵开始甩掉天真、努力在黑暗里摸索真相的小苗,独眼里终于闪过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满意。
“很好。记住这种感觉,记住这‘看’的本事。
现在,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收起来,继续练查克拉控制。”
他转过身,声音还是冷的,“晚饭加一个饭团。你今天学会‘看’了,值这个价。”
团藏的身影消失在通道的黑暗里。
鸣人低头看看手里的苦无,又摸摸自己吃得饱饱的小肚子。
他深深吸了口气,重新对着靶子,开始凝聚查克拉。
这一次,他眼睛里不光有以前那种傻乎乎的坚持,还多了一层努力模仿的、属于“根”的专注和冰冷。
不过,在那层刻意装出来的冰冷下面,一点属于“漩涡鸣人”的、对“真实”的渴望和明白,像一颗埋在地下的种子,正在用力顶开压着它的黑土,冒出小小的、但特别结实的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