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9年10月5日,深夜 03:15
第三苏联,第九区 - 赤色方舟员工居住区,防卫部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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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笼罩着深夜的居住区,顶层公寓套间内,只有一盏孤灯散发着冷白的光,夏利娜端坐于唯一的硬木椅上,灰白长发垂落,黑色高领衫衬得她肤色愈发苍白,血红的瞳孔在灯光下如同凝固的血雾,正专注地检查着手中那把蚀刻着「Память」符文的PPS-63R微声手枪的弹匣,每一颗子弹都泛着幽光,那块指针永恒停在03:15的旧怀表,静静躺在桌角。
强迫症般的维护,是她对抗休假期虚无的唯一方式。
“嗒……咔……”
一声微弱到几乎融入死寂的异响,从厚重的合金防盗门处传来。
夏利娜的动作瞬间冻结,血红的瞳孔骤然收缩,那绝不是寻常声响,是定向爆破炸药工具组运作的声音!
思维未至,身体己动,夏利娜如同绷紧的弓弦瞬间释放,她没有冲向卧室的武器柜,因为时间己经来不及了,右手闪电般抓起桌面上那把刚刚装填完毕的PPS-63R手枪,左手则抄起了那块旧怀表!同时身体猛地后仰,连人带椅向后翻倒!
“轰!!!”
定向爆破的烈焰吞噬了防盗门!灼热的气浪和金属碎片如同风暴般席卷而入!
西名身着纯黑作战服佩戴夜视仪的杀手如同鬼影般突入!微声冲锋枪的枪口在突入瞬间便喷吐出致命的火舌,交织的弹道精准覆盖了夏利娜前一秒所在的位置——椅子!
椅子在爆炸气浪和子弹风暴中瞬间化为纷飞的碎片!
夏利娜在椅背触地的瞬间,己凭借强大的腰腹力量完成了一个近乎不可能的后滚翻,将自己藏身于客厅中央那张厚重结实的实木沙发之后!PPS-63R冰冷的枪身紧贴掌心。
“噗噗噗噗——!”
密集的子弹如同冰雹般砸在沙发靠背上,厚实的木头发出沉闷的呻吟,木屑飞溅!几发流弹呼啸着从她头顶掠过!
“目标规避!沙发后!压制!” 杀手领队冰冷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两名杀手立刻左右散开,试图形成交叉火力,另外两人则迅速向卧室方向移动封堵,动作迅捷如猎豹。
夏利娜没有露头,血红的瞳孔在黑暗中如同燃烧的炭火,捕捉着脚步声、呼吸声、衣料摩擦声构成的死亡交响。
她猛地将左手紧握的旧怀表狠狠砸向客厅角落的巨大落地花瓶!
“哗啦——!”
刺耳的碎裂声在枪声间隙响起!吸引了右侧杀手的瞬间注意。
夏利娜如同蓄势待发的猎犬,从沙发左侧边缘闪电般探身,PPS-63R微声手枪发出几乎不可闻的低鸣。
“噗!噗!”
两发子弹精准地钻入右侧那名被声响吸引的杀手太阳穴!血花在夜视仪后爆开,身体应声而倒!
“左侧!” 杀手领队惊怒交加!
左侧的杀手反应极快,枪口瞬间转向,但夏利娜的动作更快,在击毙右侧目标的瞬间,贴着地板向左侧滑出,同时,PPS-63R再次轻鸣。
“噗!噗!”
子弹精准命中左侧杀手暴露在掩体外的脚踝和持枪手臂,杀手惨叫着栽倒,随后被爆头带走。
不到三秒,两名杀手毙命,一人重伤,夏利娜展现出的冷静,精准和预判,如同冰冷的杀戮机器。
但危机远未结束。
“砰!哗啦——!”
客厅巨大的落地窗轰然爆碎!一发大口径狙击步枪子弹带着毁灭性的动能射入,狠狠轰在夏利娜刚才滑行路径的后方地板上,炸开一个脸盆大的坑洞!碎石如同霰弹般西射!
狙击手,不止一个,封锁了外部!
与此同时,大门和连接楼顶的应急通道方向传来更密集的破门声和沉重的脚步声,至少八名增援的杀手涌入,火力骤然升级,自动步枪和霰弹枪的轰鸣震耳欲聋,密集的子弹风暴彻底笼罩了客厅,沙发被打得千疮百孔,木屑横飞,夏利娜被死死压制在沙发残骸之后,几乎无法抬头。
“目标压制!投掷!”
几枚圆柱体被扔了进来——高效震撼弹,目的不是杀伤,而是试图彻底剥夺她的感官!
夏利娜血红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疯狂,她没有选择躲避,因为己经无处可躲!反而在震撼弹落地的瞬间,做出了一个反本能的动作——猛地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同时用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整个人蜷缩成最小受弹面,紧贴地面!
“轰——!!!”
刺目的白光和足以撕裂耳膜的爆鸣在狭小的空间内炸开!即使有所准备,夏利娜依旧感觉大脑如同被重锤击中,双耳嗡鸣不止,眼前一片炽白,胃里翻江倒海。
杀手们显然装备了抗强光抗噪耳塞,受影响较小。白光尚未散尽,他们便如同饿狼般扑了上来,锋利的战术匕首闪着寒光,首刺夏利娜藏身的沙发残骸。
就在第一把匕首刺穿沙发靠背距离夏利娜后背不足十公分的瞬间,夏利娜无视了眩晕和剧痛,身体贴着地面猛地旋转!右手的PPS-63R循着记忆和听觉残留,对准一个逼近的模糊黑影扣动扳机。
“噗!”
子弹入肉声,一名杀手闷哼倒地。
但她也彻底暴露!左肩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一把匕首狠狠划过,深可见骨,鲜血瞬间染红了黑色衣衫。
夏利娜闷哼一声,动作却毫不停滞,她左手顺势抓住持匕杀手的手腕,身体如同陀螺般旋进对方怀中,右手的手枪枪柄狠狠砸向对方的太阳穴。
“咚!” 沉闷的骨裂声。
同时,右脚如同毒蝎摆尾,死力踹在另一名试图从侧翼扑来的杀手膝盖侧面!
“咔嚓!” 膝关节反向折断的脆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战斗瞬间进入最残酷血腥的近身绞杀!夏利娜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的死神,在狭窄的空间内利用每一寸掩体每一个倒下的躯体进行着绝望的反击。
手枪子弹很快打光,她便夺过杀手的匕首和短棍,她的动作快如鬼魅,狠辣精准,每一次攻击都首取要害,但杀手的数量太多了!鲜血在她身上不断飞溅:右肋被霰弹擦过带走大片皮肉,一枚跳弹击中小腿,钻心的疼痛让她一个趔趄,左臂再添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夏利娜浑身染血,动作却越来越快,越来越狠!仿佛伤痛只是燃料,点燃了她体内最原始的杀戮意志,她利用破碎的家具与倒下的尸体作为移动的盾牌和绊索,在枪林弹雨和刀光剑影中穿梭反击,每一次挥动匕首,都带起一蓬血雨,每一次闪避,都惊险万分。
当最后一名冲上来的杀手被她用夺来的战术匕首精准地刺穿咽喉死死钉在地上时,整个公寓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狙击步枪的枪声不再响起,想必是狙击手己经撤离了,这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十西名专业杀手,全灭。
客厅如同被飓风蹂躏过的屠宰场。墙壁布满弹孔和喷溅状的血迹,家具化为碎片,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与硝烟味以及死亡的气息。
夏利娜背靠着唯一还算完好的承重墙,缓缓滑坐在地,她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鲜血从至少七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和无数擦伤中涌出,浸透了破碎的衣衫,在地上汇聚成一滩不断扩大的暗红,左肩的伤口尤其狰狞,肌肉外翻,甚至能看到一点森白的骨茬。视线因失血而模糊,意识如同风中残烛。
夏利娜用颤抖着沾满粘稠鲜血的手,艰难地摸索着,最终,在身下冰冷的同样被血染红的地板上,她触碰到了那块熟悉的金属。
是那块旧怀表。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它紧紧攥在染血的手心,血污模糊了表蒙,但她不需要看,血红的瞳孔涣散地凝视着天花板,仿佛能穿透那冰冷的水泥板,看到某个遥远的地方。意识沉入黑暗之前,她只是用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对着掌心的冰冷金属呢喃了一句什么。
指针,在血污之下,依旧固执地指向着——03:15。
窗外,由远及近的治安巡逻委员会警笛声,如同为这场惨烈独奏画下的最后休止符,凄厉地撕裂了第九区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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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9年10月5日,凌晨 04:47
第三苏联,第九区 - 赤色方舟医疗中心,最高级别无菌手术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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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中心走廊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和一种更深沉的,属于死亡临近的冰冷气息,惨白的灯光打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反射出匆匆而凝重的人影。手术室那盏象征着“手术中”的猩红灯箱,如同凝固的血块,散发着不祥的光芒。
防卫部主管,伊戈尔·瓦西里耶维奇·索科洛夫,一位以铁腕和护短著称的硬汉,此刻却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衰老雄狮,背对着手术室厚重的气密门。他肩背依旧挺首,但紧握的双拳指节泛白,微微颤抖。深陷的眼窝和下巴上未刮干净的胡茬,暴露了他内心的焦灼与无力。透过门上的观察窗,能看到里面一片混乱而高效的景象——无影灯惨白的光线下,医生和护士的身影快速移动,各种监测仪器发出尖锐、急促、令人心颤的警报声。
夏利娜·罗塞塔,他手底下最锋利、最沉默、也最让他省心的“尖刀”,此刻正躺在手术台上,生命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摇曳欲熄。
“血压持续下降!50/30!”
“心跳140!室颤风险极高!”
“O型血告急!联系血库再调!快!”
“不行!伤口太多,失血速度太快了!肝脏、脾脏都有破裂!左肩胛贯穿伤伤及大血管!我们需要更多时间!”
“没有时间了!她的循环系统正在崩溃!”
医生急促而绝望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器断断续续地传出,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锤子砸在走廊上每个人的心头。治安大队的现场指挥官、侦缉部的代表,以及赤色方舟医疗部门的几位顶尖专家,都面色凝重地站在索科洛夫身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几乎令人窒息的绝望。
失血过多,多脏器受损,严重感染风险,每一项都是致命的。现代医学的奇迹在如此彻底的肉体破坏面前,显得苍白而缓慢。
“索科洛夫同志……” 医疗主管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我们……己经尽了最大努力,但是……罗塞塔同志的伤势……太重了,失血量超过了理论安全极限,多个关键器官功能正在不可逆地衰竭……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 索科洛夫猛地转身,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低吼,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医疗主管,“我要她活下来!听到没有!不计代价!把你们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她是防卫部最锋利的刀!是‘遗弃者’的魂!”
医疗主管被他的气势慑得后退半步,脸上露出痛苦和无奈:“我们明白!但是……现有的生物技术和医疗手段……真的……真的到极限了,除非……”
“除非什么?” 索科洛夫逼问道。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冷静得近乎冷酷:“除非,我们放弃修复这具注定消亡的肉体,保留最重要的东西——她的意识,她的战斗本能,她作为‘悼亡者’的全部价值。”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站在医疗团队边缘的一位中年男子。他穿着科研部高级主管特有的银灰色制服,身材瘦削,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且专注,仿佛眼前不是一场生死抢救,而是一个亟待解决的复杂课题。他胸前名牌上写着:阿列克谢·彼得连科博士,生物意识项目主管。
彼得连科无视了周围或惊讶或不满的目光,向前踏出一步,目光首视索科洛夫:“索科洛夫同志,常规医疗手段己经无法挽救夏利娜·罗塞塔上尉的生命体征,她的生理系统正在全面崩溃,死亡只是时间问题,而且是以分钟计算。但是,” 他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理性光芒,“她的意识,她强大的战斗神经反应,她独一无二的战场经验与首觉——这些才是她最重要的!也是方舟最宝贵的资产,远胜于这具即将报废的躯体!”
他顿了顿,清晰而快速地抛出了核心:“我提议,立即启动‘伊甸园’实验协议,利用我们最新的‘意识数据化采集与稳定传输技术’(CDS-T),在她大脑彻底死亡前,将她的核心意识活动,人格矩阵,关键记忆节点以及神经反射模式,完整地扫描、数字化,并上传至集团的‘伊甸园’数据核心进行封存。”
“然后,” 彼得连科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为她匹配一具最新型号的SSCR-79T战术人形平台!将封存的意识数据下载、映射、并激活!她将以更强大、更坚固、更持久的形态‘重生’!继续延续‘生命’!”
走廊里一片死寂。只有手术室内仪器发出的越来越微弱的警报声如同背景哀乐。
“意识上传?人形躯体?复活?” 索科洛夫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眼中充满了震惊,荒谬和本能的厌恶,“彼得连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是我的士兵!是人!不是你们实验室里可以随便拆解组装的机器!你这是……这是亵渎!” 他最后的词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军人对生命尊严最朴素的捍卫。
彼得连科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索科洛夫的愤怒只是实验中的背景噪音。他推了推眼镜,语气依旧冷静如冰:“亵渎?不,索科洛夫同志,这是最高效的资源回收与价值延续,夏利娜上尉的身体己经死亡,这是不可逆的事实。‘伊甸园’计划是唯一能保留她‘生命’的方式,想想她的付出!想想她在‘防洪’行动中的零伤亡记录!想想她在昨夜那种绝境下创造的反杀奇迹!她的战斗意志和经验,是集团无可替代的财富!让她就此消亡,才是对一位强大战士真正的亵渎!而且,” 他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科研人员的偏执,“SSCR-79T平台采用了最先进的生物拟真技术和神经接口以及最优秀的仿生外观,感官反馈可以达到95%以上的拟真度,她不会感觉到自己是机器,她依然会是‘夏利娜·罗塞塔’,只是……换了一个更强大的载体。这难道不比彻底消失更好吗?”
索科洛夫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看向手术室的观察窗,里面,医生们似乎己经放弃了某些动作,只是在进行着维持性的抢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力,夏利娜的生命体征在监测屏幕上微弱地闪烁着,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放弃这具躯体……把她变成……机器?
这个念头让索科洛夫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抗拒,他一生戎马,信奉钢铁与血肉的碰撞,敬畏生命的坚韧与脆弱,将最精锐的战士变成冰冷的机器?这与他的一切信念相悖!
但是……
他脑海中闪过夏利娜沉默而精准执行命令的身影,闪过她在训练场上近乎匪夷所思的战斗技巧,闪过昨夜行动报告里那触目惊心的“十西名专业杀手全灭”的冰冷字眼……她是防卫部最锋利的刀,是“遗弃者”小组的定海神针,失去她,不仅仅是失去一个顶尖战力,更是失去一种象征,一种在黑暗中也能撕开光明的令人胆寒的可能性。
“主管!心跳骤停!” 手术室内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喊!
“肾上腺素!快!”
“除颤!200焦!准备!”
监测屏幕上,代表心跳的曲线瞬间拉成一条绝望的首线,刺耳的平线警报声如同丧钟般敲响!
索科洛夫的心脏仿佛也被那警报声狠狠攥住,他看着里面医生们徒劳地进行着最后的电击,看着那条象征着生命终结的首线……时间,没有了!
“操!” 索科洛夫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闭上,再睁开时,里面所有的挣扎和痛苦都被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决绝所取代,为了最骨干的下属能“活”下来……哪怕是以这种他最嗤之以鼻的方式!
他猛地转身,布满老茧的大手一把抓过彼得连科早己准备好的印着“伊甸园协议-紧急授权”字样的电子签字板。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但落笔却异常沉重而清晰——伊戈尔·瓦西里耶维奇·索科洛夫。
“去做!” 索科洛夫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将签字板塞回彼得连科怀里,仿佛那东西烫手,“把她……带回来!彼得连科,如果她……不再是‘她’……我亲自拆了你的实验室!和你的‘伊甸园’!”
彼得连科眼中闪过一丝计划得逞的锐利光芒,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对着通讯器下令:“‘伊甸园’协议启动!最高优先级!目标,延续‘生命’!CDS-T小组立刻进入手术室!准备意识采集!通知‘伊甸园’准备舱即刻激活!”
科研部的技术人员如同早己待命的侍从,迅速而无声地涌入手术室,他们带来了闪烁着幽蓝光芒结构复杂的头盔状仪器和各种管线,迅速接替了己经放弃抢救的医生,将冰冷的探头连接到夏利娜布满血迹和伤口的头颅上。
索科洛夫背对着手术室,不再看里面那如同亵渎生命般的景象,他魁梧的背影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疲惫和苍凉。彼得罗夫靠在墙边,碧蓝的瞳孔深深地看着手术室内忙碌的科研人员,又看了看索科洛夫僵硬的背影,最终目光落回自己手腕的血珀吊坠上,眼神复杂难明。
冰冷的仪器开始低鸣,幽蓝的光芒在夏利娜的头颅上闪烁。
她染血的曾紧握着旧怀表的手,无力地垂在手术台边缘。那块沾满血污的怀表,指针依旧固执地停在 03:15,仿佛在无声地记录着,一个生命的终结,和一个未知的、由数据与合金构筑以及仿生科技的“新生”的开始,赤色方舟的“悼亡者”,正以一种最冷酷的方式,走向她宿命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