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衍伸出手,想要扶甄宓,却被她猛地一甩胳膊,避开了。
“我不走!”甄宓咬着下唇,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你们这些强人,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跟你们同流合污!”
【叮!甄宓对宿主敌意上升,请宿主尽快安抚,否则任务可能失败。】
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让袁衍头皮发麻。
都什么时候了,系统还给压力他!
他压下心头火气:“甄姑娘,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若被他们抓回去,会是什么下场,你想过吗?”
甄宓一窒,随即冷笑:“我乃甄家之女,袁熙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们敢如何?”
“哈!”袁衍发出一声短促的笑:“明媒正娶?”
“那你可知,袁熙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我劫了你,他固然会把怒火全撒在我身上。”
“但你呢?”
“一个在他眼中己经失贞的女人,即便他碍于甄家不杀你,你以为他会给你好脸色?”
“再说,甄家又不止你一个女儿,安排你暴毙,另娶一女又有何难事?”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在甄宓心上。
她娇躯一颤,脸色愈发苍白。
她虽不懂太多权谋,但也明白大家族的颜面看得比什么都重。
虽然,现在女人的名节还没有后世这么严苛。
但是,袁衍劫走甄宓,涉及到袁家的丑闻,甄宓很有可能被牵连。
若真如袁衍所说,她落到袁熙手中,恐怕......
“你......你胡说!显奕(袁熙表字)不是那样的人!”甄宓反驳,但语气己不如先前坚定。
她与袁熙并无深交,一切印象都来自于长辈的描述和表面的客套。
“是不是胡说,你很快就能知道了。”袁衍掀开车帘,指着越来越近的火把。
“那些人,大部分是袁熙的私兵。他们抓到我,会立刻处死!”
“抓到你,会把你完璧归赵。到时候,你就能亲身体验袁熙的大度了。”
甄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火光下,那些骑士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隐约能听到他们凶狠的呼喝声。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还年华正好,还不想死。
袁衍见甄宓神色松动,知道这话起了作用,趁热打铁。
“甄姑娘,跟我走,你还有一线生机。”
“至少,我袁衍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伤你分毫,还会护你周全。”
“待到了安全之地,我再与你细说原委。”
“是生是死,皆在你一念之间。”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甄宓,等待她的回答。
车厢外,那名彪悍骑士再次催促:“公子,不能再等了!再不走,我们都会被堵死在这里!”
火把的光芒己经能隐约从车帘缝隙透进来。
袁衍放下车帘,目光灼灼地盯着甄宓:“甄姑娘,我时间不多。要么,你跟我走,尚有一线生机。要么,你留在这里,等着袁熙来拯救你。你自己选!”
甄宓脸色苍白,紧紧攥着衣袖,内心天人交战。
一边是凶悍的袁绍庶子袁衍,一边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但这个袁衍的话,却让她对未来充满了恐惧。
甄宓咬了咬樱唇,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绝。
“好,我跟你走。”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颤抖,但多了一丝坚定。
“但你必须说话算话!”
【叮!甄宓对宿主的敌意略微降低,产生些许动摇与求生欲。新手任务“安抚甄宓”完成度20%。】
袁衍心中一喜,虽然只有20%,但总算有了进展。
“君子一言!”
他不再犹豫,一把横抱起甄宓。
甄宓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挣扎,但触碰到袁衍坚实的手臂和感受到他并无侵犯之意后,便放弃了。
她此刻确实没什么力气,手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袁衍抱着甄宓,猛地掀开车帘。
“准备换马!”
他将甄宓半抱半扶地弄出马车,外面的骑士己经牵过两匹快马。
“孟义,你带两个人断后,尽量拖延,不必死战!”袁衍对那名彪悍骑士下令。
“喏!”名为孟义的骑士毫不犹豫地应下,点了两名手下,调转马头,迎向追兵。
袁衍抱着甄宓,动作利落地翻身上了一匹快马,甄宓则被他稳稳地圈在身前。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襟,冰凉的夜风夹杂着尘土扑面而来,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坐稳了!”袁衍低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入夜色。
另外十余骑亲随也纷纷上马,紧随其后。
马蹄翻飞,颠簸异常。
甄宓从未如此狼狈地骑过马,尤其还是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同乘一骑。
甄宓伏在袁衍胸前,能清晰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以及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汗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那股陌生的男子气息让她脸颊发烫,心中更是慌乱不己。
跑出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身后的追兵似乎被甩开了一些距离。
袁衍稍稍放缓了马速,让马匹喘口气。
甄宓也松了一口气。
她手臂的伤口在马匹的剧烈颠簸下,又开始渗出血来,疼痛一阵阵袭来,让她额头沁出冷汗。
“你究竟想带我去哪里?”甄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口问道。
袁衍没有回头,只是专注地辨认着方向,同时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我准备先离开冀州,前往并州上党郡,寻我表兄高干,高元才!”
夜风呼啸,马蹄声杂乱而急促。
孟义带着两名部曲断后的方向,隐约传来了兵器碰撞和怒喝声,但很快又被风声吞没。
“你那些手下......他们不会有危险吗?”甄宓迟疑地开口。
“他们是真正的勇士,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袁衍的回答很平静:“他们只需要稍微阻截追兵,不会有什么问题!”
甄宓沉默了片刻。
“你之前说,袁熙欺人太甚,究竟是何意?”
她不傻,袁衍既然敢做出劫亲这等惊世骇俗之举,背后必然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单凭一个庶子不受宠或者见色起意,似乎不足以解释他这般疯狂的行径。
袁衍催马又奔出一段距离,感觉暂时甩开了追兵一段距离,才稍稍放缓了马速,让马匹喘息。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甄宓,夜色下,她的脸庞依旧白皙得惊人,凤眸中带着探究和不安。
“甄姑娘,你可知,我们袁家与你们甄家最初议亲,定下的人,是我,袁衍。”
甄宓娇躯一震,猛地抬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袁衍的语气带着一丝自嘲。
“本来,与你定下婚约的,应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