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青山本就是你弟弟,照顾你们是应该的。”里正被戴了高帽子,也不好再反驳什么,尽管他也觉的事情太过凑巧。
“里正,不能这样,当初说好的,洛丫头没了,才让青山照顾姓箫的,如今洛丫头回来了,青山怎么也该回去了,毕竟他是我洛家子孙。”刘氏可不想放弃这么好的长工。
莺歌哪里不知刘氏所想,若今日真叫她把人带回去,她今日这戏可算白演了。
“婶娘的意思是让我们两个病弱残疾自生自灭吗?”
“对,我瘫痪不便,莺歌病弱体虚,若青山走了,我们怕是……”箫御河难得上道。
“我……我不走,我要留下来照顾姐姐。”笑话,好不容易离开狼窝,怎么可能再回去。
“嘿,你个小崽子,翅膀硬了是不是!”刘氏上手就要打人,莺歌双手一握,从床上下来, 一把握住她的拳头。
“洛青山本就是我弟弟,如今也是箫御河上了户籍的人,怎么,你以为县衙大门是你们家开的,这户籍可以变来变去吗?”
刘氏左手被莺歌捏的生疼,她脸色涨红,下意识惶恐。
“你放开我,反了,反了,竟然敢殴打长辈!”
莺歌咬牙放开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青山是我弟弟,我爹娘当初将我们托付与你也是给了你们田地的,可是你对我们姐弟非打即骂,如今更是不顾及我们生死,里正,请你做主,我要断亲。”
里正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好好的怎么又要断亲。”
“不断亲让他们对我们姐弟继续蹉跎吗,还请里正成全。”
莺歌拉着洛青山跪在地上,满脸倔强。
“不可能,断什么亲。”刘氏是死抓着洛青山不放。
洛青山害怕的靠着莺歌,不敢说话。
“不断亲也成,别再打我们姐弟俩的主意,否则我就算闹到府衙,也要让大家知道知道你们洛家做的好事。”
莺歌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好了,户籍己经办好了,由不得你们变来变去,既然你回来了,就好好将养身体,大家都散了吧。”
里正转身离开,这洛家乌泱泱的,没一个省心的。
“药要不要抓?”邹大夫提起药箱,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抓!”莺歌点头,“劳烦邹大夫给我……给箫御河也瞧瞧……”
“不必了,她的情况我知道,一会儿记得来拿药。”邹大夫冷哼一声,今儿个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刘氏还想不依不饶,却被老秦氏拖着离开了。
“够了,那拖油瓶没了就没了,走,回去,让你的大妞二妞把衣服洗了,饭做了。”
刘氏还想挣扎,她就知道这样,老二媳妇还没怀孕,屋里就指着她的两个丫头,以前有洛青山,现在洛青山没了,什么活都落在她两丫头身上了……
“娘,不能就这么便宜了洛莺歌那小贱人。”
“怎么,那你把户籍弄过来?或者你去掏钱给他们看病。”
婆媳俩吵吵闹闹离开,箫御河看着从地上搀扶起身的洛莺歌忍不住嘲讽出声。
“你还真是好算计!”
箫御河不是傻子,最近发生很多事,虽说他瘫了,身边又没个心腹,外面的事情一知半解。
但是,如今事情成为这样,他也能估摸出洛莺歌做了什么,或许一开始就是个局,死而复生,洛家大儿媳梦魇,流言蜚语中伤,逼迫里正不得不出手整治洛家,出钱出粮出人照顾他。
就在洛家吃下这哑巴亏的时,她再次亮相,一来可以狠狠打脸洛家,二来,也可彻底摆脱洛家。
就算事情不顺利,不能完全摆脱,他们两人体弱残疾,洛家也不愿再沾上半分。
至于洛青山,老秦氏跋扈,抠抠搜搜,让她掏钱比杀了她还难受。
刘氏爱贪小便宜,的确是不愿放弃洛青山这个长工的,可惜洛莺歌早就算计,将洛青山户籍放在他的名下。
就算她回来,刘氏也要不走,再者,她们两个药罐子,谁还不嫌晦气。
莺歌拍拍手,将洛青山从地上拉起,“好说,好说,对了,银子呢?”
箫御河一滯,跟着闭眼,将银子从身旁取了扔给她。
“滚!”
莺歌……
算了,谁让原身曾经拿钱给他买劣质药呢。
“青山,会煮饭吗?”莺歌打算去邹大夫那拿药。
“会!”洛青山亮着星星眼看她,莺歌忍不住揉揉他的头。
“先去吧,随便做点。”
“嗯!”
青山离开,箫御河睁开眼睛。
她不是她!
原来的洛莺歌没有这么会算计,而且,这些事情缺一不可,稍微一有差池便死无葬身之地。
莫非又是谁派来的奸细?
只是我这幅模样!
箫御河伸手看着自己无力的双手,再看看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
我也曾挽弓拉箭,曾书写山河,意气奋发,可是那也是曾经了!
如今他只是个瘫子,连自身问题都解决不了的瘫子……
莺歌到邹大夫家时,邹大夫正挑灯收药,见着她有些诧异。
“你还真来了。”谁不知道洛莺歌有钱就去贴补娘家,今儿个也是见着她不一样的一面才多嘴问了一句,也没有想着她能来,这不,药都没配。
“嗯,我来抓药。”莺歌点头,“对了,邹大夫,我夫君……他到底怎么样了。”
“这会儿记得他是你夫君了。”邹大夫呛了一句,“应该是中毒,我也查不出是什么毒,只能慢慢试。”
“好了,加上前几次欠的,总共二两银子,怎么熬的,知道吧!”
“知道。”莺歌点头,有些肉疼,何时,她竟然因为几两银子而心疼。
哎,没办法,太穷了!
她还得置办几身衣裳,还有,家里的米面油都得买,让别人送的法子只能用一次。
回到屋里,青山己经做好饭,糙米粥,还烤了几个红薯,红薯虽细,口感却还可以,莺歌吃了一碗便开始熬药。
青山负责给箫御河送饭,药熬好时己经月上中天,洛青山己经睡了,莺歌端着药进去时,箫御河还没睡。
坐在床上,双眼无神看着外面,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咳!”
莺歌不自觉咳嗽几声。
箫御河闭上眼睛。
莺歌……她有那么难看吗?
哦,是挺难看的,本来长得就黑瘦黑瘦的,加上五六天没洗澡了,她闻着自己都馊了。
“药我给你放这儿了,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箫御河知道,她口中喂可不是什么温柔的事情,为了不受屈辱,他端起碗一饮而尽,苦涩首接蔓延到心底。
莺歌一阵无语,“对了,我明天打算去一趟镇上,你那个兄弟可还活着?”
“该是活着。”箫御河心中一动,却依旧没睁眼。
莺歌莫名气结,转身就走。
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