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杏花村大山深处一处山坳,一破布卷着的物体突然动了一下,跟着再动一下,两下……
闪电又至,明晃晃的亮光显出一双枯瘦的双手。
咔嚓!
两人合抱的大树被拦腰劈断,并首首朝着那团不明物体砸去。
“夭寿,要死啊!”那团不明物体就地一滚,从破布中爬了出来。
黑瘦的脸颊,豆芽菜般的身体,洛莺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我不是死了吗?这是哪里?腹部撕心裂肺的疼,一咳竟咳出些许血水。
咔嚓!
雷电又至,暴雨侵袭,洛莺歌顾不得其他,挣扎着爬起,跌跌撞撞往高处走去,这天气,估计不多时便有洪水,她可不想刚死里逃生,又被水淹死。
寻了个洞口,莺歌钻进去才有功夫思想如今境地。
她,洛莺歌,21世纪医学世家唯一的小公主,不喜医术,喜刺激,打黑拳,玩赛车,研制毒药,不想有人为了寻私,竟然让人在拳馆做手脚。
说起来讽刺,她比起救人,更喜欢杀人,最终却死在自己研制的毒药下。
眼前这幅身子乃杏花村村户之女,父母早亡,自小寄人篱下,性格懦弱,三个月前被卖给同村新来的瘫子箫御河。
自跟了箫御河,总是拿箫御河的药钱补贴娘家,说是补贴,其实是被要挟,逼迫。
事情久了便东窗事发,箫御河的兄弟回来时正好看到她拿钱给娘家,而且该给箫御河买劣质药材,他忍不住踢了原主一脚,原主这才一命呜呼。
说起来这死就死了吧,不想洛家人又抬着原身尸体跟箫御河要安葬费,这不要了安葬费只是把原身一张破床单扔在山上。
若非今晚电闪雷鸣,估计原身这会连全尸都没了。
哎……
莺歌坐在洞口无数次叹气,根据记忆,这里离下山还有好一截,她这幅身子,加上暴雨……
山沟里己经有洪水在流,石头滚的咕噜噜响。
算了,明天再说。
浑身都疼,莺歌忍着疼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次日
莺歌从洞口出来是又疼又饿又渴,就着水沟喝了点水,扶着肚子一步步往山下走去。
没办法,再晚点,估计野兽该出来了。
三天后,莺歌才摸黑到了箫家,房门大开,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
她撑着身子进了院子,却在进箫御河房间时被一团不名物绊倒了。
“唔!”莺歌疼的首吸气,头也眩晕的厉害,地上的不明物体被莺歌一砸也有短暂的清醒。
“你竟然连死都不肯放过我吗?咳咳……咳……”
地上男人咳的有气无力,一句话喘的厉害。
莺歌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摸到他的胳膊。
“你怎么样?”
“不要……不要你管……我有今日……不是……”
“我知道是我,现在这样,我们能不能笑不要追究谁对谁错,有没有吃的?”
莺歌饿的眼睛都怪绿了,疲惫交加,实在没力气吵架。
“呵……”男人嘲讽出声。
莺歌莫名有些脸热,自己去厨房找吃的,结果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好,很好,赶尽杀绝也不带这么玩的。”
无奈,莺歌只能再次回到箫御河房间,扒拉了一阵灯芯,点了灯,这才看清地上躺着的男人。
身量很长,目测一米八以上,浑身瘦的只剩骨头架子,脸颊凹陷的厉害,只留下一双眼睛死气而绝望。
“我先扶你到床上吧。”莺歌下意识伸手。
“滚!”男人眉眼染上戾气。
“你不是死了吗?你……又想……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扶你起来,怎么,你感觉地上躺着很舒服吗?”
莺歌也来了脾气,就算原身对他不起,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男人又执拗,又自负,真是不知好歹。
“不用你管!”男人也倔。
“好好好……我不管!”莺歌转身出门,搜肠刮肚想到平日里对原身还算不错的鲁大婶。
为了防止鲁大婶被吓到,她将自己包的跟木乃伊一般敲了对方的门。
“谁啊!”里头传开声音,莺歌故意粗声粗气开口。
“我找鲁大娘。”
“来了!”鲁婶子打开房门,看到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莺歌。
“你是?”
“大娘,你别喊,我是莺歌,你……”
“什么,你……呜呜……”莺歌连忙捂住鲁大娘的嘴,并把她拉出院门。
”我没死,大娘,他们把我抬到山上,正好碰到大雨,我醒来的时候他们己经不在山上,我走了三天才回来的。”
莺歌压低了声音,将自己的脸露了出来,鲁婶子也是惊惧交加。
”不对,那天我可是……”
“是,如果不是那场大雨,估计现在我也……”
莺歌故作伤感,“三天来我只喝了点水,脚也磨破了,回到家里,厨房的吃食盖被……”
“被那天杀的一家子拿走了是不是,走,我们去找里正。”鲁婶子事风风火火的性子。
“别,大娘,我现在只想吃点东西,您看……”
莺歌有些难以启齿,根据记忆,这两天天灾不断,粮食可是顶金贵的东西。
“瞧我,你等等……”鲁婶子也没推辞,就要进屋拿吃的。
“大娘,等等,你先别告诉任何人我还没死的事情。”莺歌又嘱咐一句。
“为何?”鲁婶子心生疑惑。
莺歌低咳两声,“过几日大娘就知道了。”
“好吧。”鲁婶子来也快,去也快,不多时就端了一碗糙米和两个窝窝头过来。
“你先吃,不够再来。”鲁婶子将吃食放在莺歌怀里。
“多谢大娘。”莺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却隐约听到鲁家有争吵的声音,大致事鲁婶子将食物送人,家里其他人不够怎么怎么的。
莺歌赶紧抱进了怀里得吃食,进屋刷锅煮粥。
她和箫御河都几天没吃东西了,窝窝头太硬,实在拉嗓子,莺歌尽量将糙米煮熟一点,吃起来还是拉嗓子。
将就吃了一碗,莺歌才觉活了过来,又舀了一碗给箫御河送去。
“我煮了粥,吃点。”莺歌打小被娇惯长大,学不来伺候人的活儿,说话也生硬的很。
“不吃!滚!”箫御河依旧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眼睛闭着,若非还有呼吸,莺歌都以为是个死人。
莺歌冷笑一声,将粥放在箫御河跟前。
“哼,我若是你,别人越要我死,我就越要活着,活着瞪大眼睛好好看看他们如何作死的。”
箫御河却恍若未闻。
“随便你吃不吃吧,我去休息了。”莺歌实在没精力再折腾,尤其吃了点,她现在急需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