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画室里的对话之后,傅彦清对江舒宁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依旧掌控着她的生活,限制着她的自由,但那种毫不掩饰的强势和监视似乎减少了一些。他开始尝试着用更温和的方式来接近她。
比如,他会吩咐厨房给她准备一些清淡可口的点心,放在她的画室门口;他会在她加班画画到深夜时,默默地送来一杯热牛奶;他甚至会在周末,借口公司有事,带她去郊外散心,尽管一路上两人依旧是沉默居多。
这些细微的变化,像是一颗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江舒宁的心湖里泛起了阵阵涟漪。她能感觉到傅彦清试图靠近的心意,也能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那份被压抑许久的悸动正在悄然复苏。
但是,过去的阴影和现实的束缚,让她不敢轻易地回应。
母亲的病,像是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里。傅彦清说得轻松,说要帮她,可她一个字也不信。她知道,肾源难寻,手术费用高昂,这些都是摆在她面前的巨大难题。傅彦清会不会以此为筹码,逼她就范?
而且,彭依的存在,也像是一根定时炸弹。她不知道彭依还会想出什么办法来报复她,也不知道傅彦清和彭家之间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最终会走向何方。她不想被捲入这些复杂的纷争中,只想保护好自己和母亲。
这天,江舒宁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是关于她母亲的复查结果。医生说,她母亲的肾功能还在持续恶化,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的肾源进行移植手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挂了电话,江舒宁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医生的话像是一道死亡判决,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她迫切地需要钱,需要肾源。
可是,这些她都得不到。
绝望和无助再次将她淹没。她坐在画室的地板上,抱着膝盖,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画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傅彦清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几份文件。
看到地上哭泣的江舒宁,他的脚步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和心疼。
“舒宁,怎么了?”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想要查看她的样子。
江舒宁看到他,像是找到了宣洩的出口,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我妈……我妈的病……医生说……要换肾……可是……可是我没有钱……也没有肾源……”
她把所有的委屈和绝望,都化作了泪水,尽情地宣泄出来。
傅彦清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着她。他能感觉到怀里女孩身体的颤抖,和那压抑不住的悲伤。
过了好一会儿,江舒宁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她从他怀里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眼睛红肿得像兔子。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她哽咽着说。
傅彦清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傻瓜,哭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肾源……我也会想办法。”
江舒宁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说的是真的?”
“嗯。”傅彦清点点头,眼神坚定,“我答应你,一定尽快帮你找到合适的肾源,安排手术。”
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认真,江舒宁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感动,有感激,但更多的是疑虑和不安。
“为什么?”她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傅彦清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缓缓开口:“因为……我爱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是一道惊雷,在江舒宁脑海里炸响。
她震惊地看着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傅彦清……爱她?
这个一首以来对她强势、霸道,甚至有些冷酷的男人,竟然对她说爱?
“你……你说什么?”她结结巴巴地问,以为自己听错了。
傅彦清没有重复,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眼神灼热而专注。“我说,我爱你,江舒宁。从我第一次在酒店看到你,那个迷醉脆弱、却又带着倔强的眼神,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后来,我们发生了关系,我以为我会像对其他女人一样,很快忘记你。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你的样子,你的声音,你的一举一动,都让我无法忘怀。”
“我试图推开你,让你离开,但我发现我更害怕失去你。所以,我才把你留在身边。我知道我的方式很恶劣,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