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顶部的岩石如雨点般坠落,沈清璃被萧砚死死护在怀中,耳侧传来他剧烈的心跳声。那只遮天蔽日的巨手撕裂穹顶,月光混着砂砾倾泻而下,照亮巨手鳞片间缠绕的锁链——每一节锁链都刻满南疆古老的咒文,此刻正泛着妖异的紫光。
“是烛阴!上古凶兽烛阴被放出来了!”镇国将军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传说它睁眼为昼,闭眼为夜,呼吸间便能引发山崩地裂!”
巨手轰然砸落,地宫瞬间塌陷大半。萧砚揽着沈清璃腾空而起,流光刃斩向烛阴的手腕,却只在鳞片上留下一道白痕。沈清璃胸口的玄鸟印记突然发烫,她想起泉底石碑的最后画面——南疆公主临终前,将半块玉珏分别交给沈母与年幼的萧砚,玉珏合二为一时,会唤醒真正的力量。
“萧砚,玉珏!”她大喊着扯开衣领,露出心口与玉佩融合的印记。萧砚立刻会意,指尖贴上她的印记,两人周身骤然亮起金黑交织的光芒。玄鸟虚影从光芒中展翅而出,首冲烛阴面门。
烛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另一只手拍向玄鸟。沈清璃感觉力量正在飞速流失,眼前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画面:“清璃,记住,真正的力量源于守护...”她咬牙将全部内力注入玄鸟,虚影顿时化作实体,锐利的喙啄向烛阴的眼睛。
“小心!它要睁眼了!”萧砚突然将沈清璃扑倒。烛阴猩红的竖瞳缓缓睁开,所到之处岩石瞬间熔化成岩浆。沈清璃瞥见烛阴脖颈处的致命弱点——那里还残留着半截断裂的锁链,锁链上的咒文与她玉佩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攻击它的旧伤!”她挣扎着起身,却被烛阴喷出的黑雾笼罩。黑雾中传来无数凄厉的惨叫,沈清璃看到父亲沈威的脸在雾中若隐若现,还有沈清瑶临终前的笑容。这是烛阴的幻境!她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短剑(此刻己与玉佩融合)划破浓雾,首刺烛阴咽喉。
烛阴吃痛后退,巨爪扫过祭坛。那些水晶棺椁中的孩童尸体突然全部坐起,眼中红光暴涨,齐声 t 古老的咒语。沈清璃感觉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玄鸟印记的光芒开始黯淡。萧砚见状,猛地撕开手臂,将鲜血洒向空中:“以王室血脉为引,破!”
血雾与玄鸟光芒融合,形成一道金色屏障。沈清璃趁机跃上烛阴肩头,短剑刺入它脖颈的旧伤。烛阴疯狂甩动身体,沈清璃死死抓住鳞片,每一片都像刀刃般割破她的手掌。鲜血顺着伤口流入烛阴体内,竟让它的动作迟缓起来。
“清璃,快下来!”萧砚的声音带着哭腔。沈清璃回头,看见他正在与复活的孩童们激战,流光刃在月光下划出悲壮的弧线。她知道,这些孩子的灵魂被困在烛阴体内多年,只有彻底击败凶兽,才能让他们安息。
“萧砚,接住!”她将短剑掷向萧砚,自己则抱住烛阴的脖颈,用尽全身力气大喊:“玄鸟,归位!”玄鸟虚影化作流光没入她体内,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脏迸发而出,整个人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萧砚接住短剑的瞬间,剑身爆发出万丈光芒。他腾空而起,一剑刺入烛阴的竖瞳。烛阴发出最后的悲鸣,身体开始崩塌。沈清璃被气浪掀飞,却在坠落之际被萧砚稳稳接住。两人看着烛阴庞大的身躯化为尘埃,那些孩童的灵魂从废墟中升起,对着他们露出解脱的微笑。
然而,危机并未结束。南疆王残破的身躯突然从灰烬中站起,他的脸己完全扭曲成怪物模样,手中握着半截权杖:“你们以为赢了?真正的蛊神,马上就要降临了!”说着,他将权杖刺入自己胸口,整个人化作一团黑色旋涡。
旋涡中传来低沉的呢喃,整个南疆大地开始颤抖。沈清璃感觉玉佩的力量在疯狂涌动,她与萧砚对视一眼,同时将手按在漩涡中心。金黑光芒再次爆发,与黑色旋涡展开激烈对抗。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种的石榴树吗?”沈清璃突然笑了,“那时候你说,等树结果了,要分给我最甜的那颗。”
萧砚的眼眶泛红:“所以这次,换我保护你。”他将全部力量注入沈清璃体内,玄鸟印记光芒大盛,化作一把金色巨弓。沈清璃搭箭拉弦,箭矢上凝聚着两人所有的力量,射向漩涡中心。
一声巨响震彻天地,黑色旋涡轰然炸裂。阳光重新照耀南疆大地,所有的蛊虫、迷雾、幻境都在光芒中消散。沈清璃虚弱地倒在萧砚怀中,看着他温柔的笑脸,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三个月后,京城皇宫。
沈清璃站在焕然一新的御花园中,眼前的石榴树己经结满果实。萧砚从身后环住她的腰,摘下一颗最大的石榴:“尝尝,是不是最甜的?”
她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口中蔓延:“嗯,比小时候的还甜。”
远处传来脚步声,镇国将军带着一队士兵走来,手中捧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砚护国有功,赐封镇国公,与沈清璃择吉日完婚;南疆叛乱平定,百姓安居乐业,大赦天下...”
沈清璃与萧砚相视一笑,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携手走向洒满阳光的长廊。而在他们身后,石榴树的枝叶随风摇曳,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关于爱与勇气的故事,将永远流传下去。
然而,在皇宫最隐秘的角落,一双眼睛正透过窗棂注视着他们。角落里的人手中把玩着一枚黑色玉佩,上面刻着与烛阴鳞片相同的纹路。他低声呢喃:“故事,才刚刚开始...” 一阵阴风吹过,烛火熄灭,那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串意味深长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