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临近乌牛巷的家,陈顺越是感觉到心神不宁,冥冥中似乎有大事要发生一样。
于是,他加快脚步向家里赶去。
推开小院的门,一股血腥味瞬间飘进了陈顺的鼻尖,他内心一紧,风一般冲过小院向里屋奔去。
里屋的门己经被打得稀巴烂,本就不多的家具也被毁得七七八八了。
昏黄的油灯下,陈守愚端坐在椅子上,单手拄剑来支撑着身子,让自己不至于摔倒。
他的脸色煞白无比,衣衫己经被鲜血染红了半边,两道剑伤触目惊心!
而在里屋的墙边,躺着一具肥胖的无头尸体......
“老陈,你怎么样?”
陈顺惊怒交加,飞扑至陈守愚身边,双手摁住陈守愚依然在流着血的伤口,焦急喊道。
“老陈你顶住,我这就替你敷药止血。”
陈顺眼看血流得越来越多,方才想起家里其实是备有创伤药的,于是想转身去屋里拿。
但,陈顺的手却被陈守愚拉住了。
陈守愚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帘看向陈顺,气若游丝般说道:“不...不用了,来...不及了!”
陈顺噙着泪深深地看了陈守愚一眼,理智告诉他,确实是来不及了。
于是他不再乱动,竖起耳朵认真听陈守愚的交待。
“顺儿,其实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什么?
陈顺大惊!
心中的震撼犹如暴风雨下的狂怒波涛,震得他整个人有些发麻!
“别问...咳咳...时间不多了,听我说......”
陈守愚开始咳嗽,讲话也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咳咳...你的身世牵涉到太多的秘密了...我原本是打算趁你今日生辰成年之际,把你的身世告诉你的。”
“在你没回来之前我想了很久......我不管你是不是原来的你,我决定还是不能把身世告诉你,因为你现在知道这些的话,带给你的将会只有杀身之祸!”
陈守愚握住了陈顺的手掌,想要用力,却发现己经使不上劲了。
陈顺脸色如铁,泪水终究没忍住,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
这个他叫了十几年父亲的人,保护了他十几年的人,临终之际,也依然在尽自己最后的一丝力量去保护他的安全。
不是亲父,胜过亲父!
他双手紧紧握住陈守愚的手,想要给他一些力量和温暖。
陈守愚眼神看向墙边的三叔,“这个人是个杀手,接了魅影之纱的任务来杀我和你的,我这么多年带着你东躲西藏的,终究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这里己经不安全了...咳咳...你快走!”
"我这么多年来教你习武练刀,却要求你要藏锋,不可展露自己的实力,导致你的性子变得懦弱,逆来顺受的,我不知道我做得是对是错,唉!”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不能再守护你了,得靠你自己了。”
陈顺想让老陈走得安心一些,于是急忙说道:“我不是原来的我了,我很强的!”
陈守愚忽然想起来先前陈顺走之前的话,双目瞬间亮堂起来,心中忽然又升起了希望。
他鼓起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长剑塞到陈顺的手上,充满希冀交待道:“如果有一天,当你觉得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了,你就带上这把剑去找山门,告诉他们,你的父亲叫陈小刀,千万记住了!”
“另外,在我的床底下埋着一个箱子......咳咳......箱子里有一封婚书,那是你的父母亲在你尚未出生之时......就给你定下的婚约......”
陈守愚话还没说完,手一松,断了气......
“不!”
陈顺崩溃大哭,双手不住地摇晃着陈守愚的身体。
但陈守愚终究没能再醒过来。
陈顺握住长剑,双目通红如血,忍不住仰天怒吼:“父亲,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忽然,陈顺捂着脑袋跌坐在地上,脑袋里一阵剧痛袭来,似乎有什么禁锢被打碎了,一些被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向着陈顺袭来。
“陈顺,就算脑袋炸了你也要给我坚持住,要学催眠术,首先你得催眠自己,告诉自己,你一定能行!”
“陈顺,协助国安局审讯破获数名重要间谍,替国家挽回不能以金钱来衡量的损失,决定秘密授予个人一等功!”
“陈顺,你的父母亲被人陷害了......他们双双跳河自尽了......”
“陈顺,虽然他死一百次也死不足惜,但二老己死,你不能杀他啊,你这是犯法!”
“陈顺,法庭的审判还没下来,你不要想不开啊,陈顺,快把刀放下......啊!”
“顺儿,我们又要搬家了,这次我们离开中州,去青州避一避吧!”
“顺儿,刀乃百兵之胆,讲究的是大开大合、一往无前,从今天起,我教你练刀,先握刀一个时辰.....”
“顺儿,不要再问我为什么用剑,却教你练刀,以后你会知道的!”
“顺儿,劈、斩、撩、回掠,各三千,今日不完成不准吃饭!”
“顺儿,我怎么没有办法替你开天门,接引天地灵气入体,奇了怪了!”
“顺儿,少年应当藏锋,你不可以在人前展露你的实力,千万记住了!”
“顺儿,我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了,以后要靠你养家了,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