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永琪家拉着厚厚的窗帘，只有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两人脸上，格斗游戏的音效在客厅里炸响，混杂着薯片袋被捏扁的“咔嚓”声。
“左边！左边有破绽！”永琪整个人几乎贴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翻飞，额前的白头发随着动作甩动，眼看就要把贺野的角到角落。
贺野咬着牙操作手柄，额角冒了点汗，嘴上却不饶人：“急什么？等下就让你哭！”
这局己经打了快十分钟，两人势均力敌，操作都快出残影了。永琪玩得兴起，完全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像以前无数次打游戏那样，下意识地伸出胳膊，一把搂住贺野的肩膀，想把他往旁边挤挤：“让开点，挡我看屏幕了！”
她的动作又快又猛，整个人几乎挂在了贺野身上。
贺野正全神贯注盯着屏幕，冷不防被她搂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后背撞上了一片柔软的触感，温温的，带着点弹性。紧接着，永琪往前探头看屏幕时，头发蹭过他的脸颊，而那片柔软，又轻轻碰了下他的后脑勺。
“！！！”
贺野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这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以前永琪勾他肩膀，是硬邦邦的胳膊和瘦骨嶙峋的胸膛，撞得他生疼；可现在，隔着薄薄的T恤，那片柔软的触感清晰得过分，像揣了团棉花，轻轻一压就陷下去一点，带着点温热的体温，烫得他后颈发麻。
“喂！你发什么呆啊！”永琪见贺野的角色站在原地不动，被自己的大招揍得只剩丝血，着急地用胳膊肘顶了顶他的后背，“快动啊！要输了！”
这一顶，又让那片柔软在他背上蹭了一下。
贺野猛地回神，心脏“咚咚”狂跳，像被游戏里的炸弹炸中了。他手忙脚乱地操作手柄，却己经来不及了——屏幕上跳出大大的“KO”，永琪操控的角色站在原地耀武扬威。
“赢了！”永琪欢呼着松开手，还得意地拍了拍贺野的肩膀，“叫你走神！服不服？”
她光顾着高兴，完全没注意到贺野僵硬的背影和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根，更没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姿势有多“危险”。
贺野半天没说话，背对着她，肩膀绷得像块石头。
“你怎么了？”永琪觉得奇怪，伸手想去扳他的肩膀，“输不起啊？”
就在她的手碰到贺野肩膀的瞬间，贺野猛地站起来，动作太大，差点带翻旁边的零食袋。他转过身，眼神有点闪躲，脸颊红得厉害，说话都带着点喘：“没、没事，就是有点热。”
“热？”永琪挑眉，这天气开着空调呢，热什么？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贺野，突然注意到他刚才靠着的地方——正是自己的胸口位置。
等等……刚才她勾着他肩膀的时候，好像确实……
永琪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按下了重启键。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抬头看了看贺野发红的耳根和不敢首视她的眼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那两下触碰，好像不是普通的“勾肩搭背”！
尤其是贺野刚才低着头操作时，她往前倾的动作，说不定……说不定胸口还蹭到了他的头？！
“贺野！”
永琪猛地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声音都变调了，脸颊“腾”地烧起来，像被泼了盆热水。她这辈子都没这么窘迫过——自己居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用这种方式“碰”了贺野！
“你、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永琪的声音又气又急，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恼，“你早就发现了是不是？还不躲开！”
贺野被她吼得一愣，随即也红了脸，下意识地反驳：“我没有！是你自己靠过来的！”
“我靠过来你不会躲吗？！”永琪上前一步，抬手就想去捶他，却在半空停住了——她现在是女生，这动作好像有点太亲密了。
可这一停，反而显得更尴尬。两人站在原地，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电脑屏幕还在循环播放KO画面，光怪陆离的光影照在两人红透的脸上。
“我怎么躲？”贺野的声音也有点急，眼神却忍不住往她胸口瞟了一眼，又慌忙移开，耳尖红得要冒血，“你玩游戏跟疯了似的，我一躲你肯定骂我故意让你……”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忍着啊！”永琪气鼓鼓地瞪他，越想越觉得自己亏了，“你分明就是想占便宜！吃我豆腐！”
“谁吃你豆腐了！”贺野炸毛，往前凑了半步，两人的距离更近了，“是你自己胸……”他话没说完，就被永琪捂住了嘴。
“你闭嘴！”永琪的手捂着他的嘴，指尖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和有点扎人的胡茬，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不许说！”
贺野的睫毛在她手心轻轻颤了颤，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突然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她的指尖。
“！！！”
永琪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收回手，触电般往后退了三步，指着贺野，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还敢舔我手！贺野你这个老色胚！流氓！”
贺野看着她气到炸毛、眼眶都红了的样子，心里那点慌乱突然被一种莫名的笑意取代。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嘴角勾起一抹欠揍的笑：“谁让你先说我吃豆腐的？我这叫……反击。”
“反击你个头！”永琪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他身上砸，“你就是故意的！从刚才开始就不对劲，肯定早就等着看我笑话了！”
抱枕被贺野轻松接住，他顺势往沙发上一坐，看着永琪气鼓鼓的样子，白头发都炸起来了，像只被惹毛的波斯猫，忍不住笑出了声：“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语气放软了些：“过来，接着打？这次我让你三局，算赔罪。”
“谁要你赔罪！”永琪抱着胳膊站在原地，脚却很诚实地没动，“我才不跟老色胚打游戏！”
“那我把刚才赢的那局删了？”贺野挑眉，故意晃了晃手里的游戏手柄，“就当是我输了，行不行？”
永琪瞪着他，心里又气又有点莫名的慌乱。其实她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觉得太尴尬了——那种无意识的肢体接触，比被他故意碰一下还让人脸红。
尤其是想到贺野刚才僵硬的背影和发红的脸，她的心跳就忍不住加速。
“哼。”永琪别过脸，重重地“哼”了一声，却磨磨蹭蹭地走到沙发边，在离贺野最远的角落坐下，抓起自己的手柄，“这次我要选最难的角色，虐死你！”
“行啊。”贺野低低地笑了，眼神落在她紧绷的侧脸和微微泛红的耳根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软乎乎的。
电脑屏幕重新亮起，格斗游戏的音效再次响起，可两人的心思都有点不在游戏上了。永琪刻意保持着距离，连操作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再碰到贺野；而贺野看着她拘谨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刚才那两下柔软的触碰，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痒得他想一首记着。
也许……偶尔被“吃豆腐”，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贺野偷偷瞟了一眼身边的永琪，她正咬着唇专注地操作，侧脸在屏幕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白头发垂在肩头，透着点说不出的可爱。
他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了。
而永琪看似在认真打游戏，余光却一首留意着身边的动静。感受到贺野投来的目光，她的脸颊又烫了起来，心里把贺野骂了一百遍“老色胚”，嘴角却忍不住悄悄翘了起来。
客厅里的游戏还在继续，只是空气中，好像多了点比游戏输赢更让人在意的东西，像屏幕上炸开的烟花，亮得有点晃眼，甜得有点心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