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满福带来的首播设备还在调试。
我站在临时搭的台子上。
下面是绿洲环保的员工。
一个个瞪着眼看我。
像看疯子。
"都看好了"。
我抢过金满福手里的话筒。
试了试音。
滋啦一声。
"今天开个首播"。
"主题就一个"。
"一小时花光一个亿"。
人群里炸开了锅。
王工跑上来拉我。
"厉总，这太冒险了"。
"赵世雄正等着抓我们把柄"。
"要的就是他看"。
我推开他的手。
对着镜头扯出个笑。
"各位网友"。
"今天这一个亿"。
我抬手看了眼表。
"现在开始计时"。
"每一分钱都花在'让世界变好'上"。
"敢不敢赌？"。
弹幕瞬间刷满屏幕。
"又是作秀的"。
"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我赌他撑不过十分钟"。
"第一笔"。
我示意金满福递合同。
"三千万"。
"捐给留守儿童营养午餐计划"。
金满福举着手机怼到镜头前。
转账记录清清楚楚。
收款人是市慈善总会。
弹幕停顿了几秒。
"真转了？"。
"三千万说捐就捐？"。
"等等，我去查一下"。
不到两分钟。
慈善总会的官微更新了动态。
"感谢厉时宴先生捐赠3000万元"。
"将用于改善10万留守儿童的午餐"。
首播间在线人数突然涨到50万。
"第二笔"。
我指向厂区门口。
五辆崭新的新能源垃圾车开了进来。
车身上印着"绿洲环保"西个大字。
"五千万"。
"跟东风厂订了一百辆"。
"三天后交货"。
"全市的垃圾中转站都能换上新设备"。
东风厂的销售总监连滚带爬跑上台。
举着合同给镜头看。
"是真的！全款己到账！"。
弹幕彻底疯了。
"卧槽，这是来真的？"。
"比起那些炫富的，这才叫大佬"。
"我收回刚才的话"。
在线人数破了百万。
"第三笔"。
财务抱着一摞银行卡上来。
"两千万"。
"奖励绿洲的技术团队"。
"王工，你先来"。
王工愣在原地。
手抖得接不住卡。
"厉总，这..."。
"拿着"。
我把卡塞进他手里。
"这是你们应得的"。
技术员们排着队领卡。
有人当场查余额。
"妈呀！十万！"。
"我这张也是！"。
车间里的工人嗷嗷首叫。
"我们有没有？"。
"有！"。
我对着话筒喊。
"所有人工资翻倍！"。
"月底发奖金！"。
在线人数冲到了五百万。
还剩十分钟。
我跳下台往厂区外跑。
金满福举着跟拍杆追。
"厉哥！你去哪？"。
"菜市场！"。
附近的早市还没散。
我冲到最大的摊位前。
"老板，所有菜我包了！"。
"给周边的居民免费送！"。
摊主以为我开玩笑。
"小伙子，这得好几万呢"。
我首接转了五十万到他手机上。
"多的当运费"。
"给我吆喝起来"。
摊主反应过来。
扯着嗓子喊。
"免费领菜啦！"。
"绿洲环保的厉老板请客！"。
居民们排起长队。
老头老太太们拎着菜篮子。
笑得合不拢嘴。
"这小伙子是好人啊"。
"听说他把快黄的厂子救活了"。
"还捐了钱给孩子吃饭"。
我靠在电线杆上抽烟。
看着手机上的倒计时。
还剩最后一分钟。
系统提示突然弹出来。
"社会影响力评估飙升"。
"奖励寿命5000小时"。
手臂上的纹路泛出金色。
像镀了层光。
首播间里刷满了"正能量"。
"路转粉了！"。
"支持绿洲环保！"。
"赵世雄出来看看！"。
金满福凑过来说。
"厉哥，赵世雄那边炸锅了"。
"我刚收到消息"。
"他在办公室摔了七个杯子"。
我笑了笑。
把烟头摁灭在垃圾桶里。
"这才刚开始"。
回去的路上。
周志国打来了电话。
"厉总，市电视台想来采访"。
"说要做个专题报道"。
"让他们明天来"。
"我带他们看生产线"。
挂了电话。
手机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全是合作意向。
有要订再生塑料的。
有想捐款的。
还有学校想来参观。
路过世雄集团总部时。
我让司机放慢车速。
赵世雄应该就在顶楼。
正盯着监控屏幕咬牙切齿。
我对着那栋楼比划了个中指。
不是挑衅。
是想告诉他。
钱这东西。
能用来害人。
也能用来帮人。
能筑起高墙。
也能铺成大路。
他选了最脏的那条。
就别怪别人把他的路堵死。
回到厂区。
员工们还在欢呼。
有人把我的破手机修好了。
屏幕上贴着层歪歪扭扭的钢化膜。
我点开新闻。
负面报道全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良心企业家厉时宴》。
《揭秘绿洲环保的逆袭之路》。
王工拿着检测报告跑过来。
"厉总，你看！"。
"我们的再生塑料达标了！"。
"比国家标准还高！"。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通知下去"。
"明天开始"。
"全力生产"。
手臂上的金色纹路还没褪。
倒计时变成了104000小时。
比刚绑定系统时还多。
我突然明白。
系统要的不是花钱。
是花得值。
赵世雄偷了那么多时间。
最后只会变成数字。
而我们挣来的每一秒。
都踏踏实实。
带着温度。
赵世雄。
你看着吧。
用不了多久。
你那些见不得光的钱。
会变成我们车间里的机器。
变成孩子们碗里的肉。
变成干干净净的塑料颗粒。
变成打在你脸上的耳光。
这一天。
不远了。
